第8章 借到五萬兩
一切都剛剛好,馬車停了下來后,車夫過去敲門。車門被推開,出來一個侍女,抽出馬凳放在車前,伸手扶下一名貴婦。
看錶情突變的陳曲池就知道,這名貴婦就是謝玉容無疑。
門緩緩被打開,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走到門檐處。謝玉容小跑過去,兩人握着手說了幾句。
那男子將手扶在謝玉容腰后,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跨過門檻,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陳曲池臉色鐵青,放在窗台上的手緊緊握拳,顯然氣得不輕。
元念初將他獨自留在窗邊收拾心情,徑直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過了片刻,陳曲池坐回原先的位置,端起茶壺向茶杯注水,待茶杯里的水溢出后,將茶壺用力摜向地面,茶壺碎成幾片,倒在青石板上。
蘇清河將元念初的凳子后拉,並擋在她的前面,自己的衣衫卻不免被濺濕。
陳曲池冷冷一笑,「原來是我的夫人告訴公主的。」
元念初看看了蘇清河的衣服,星星點點的濕痕,倒也不礙事。
男人可以一個接一個把小妾帶回家,女人找個樂子就是大罪。唉!
「聽聞陳世子家裏美妾無數,想來夫人也曾見過你與她們親密的樣子,陳世子如此姿態與尊夫人相比,就顯得沒有容人之量了!」
陳曲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荒唐!男子納妾天經地義。在我西禇此等賤婦早已命喪黃泉。我可不是駙馬,還需容忍公主為其他男人揮金如土。」
元念初心頭一曬,永寧的一切來自於自己,她有權利支配自己的金錢。
「本宮承認揮金如土,但花自己的錢沒什麼可愧疚的。世子也別說什麼天經地義,規則從來只約束弱者。」
蘇清河面色無波,一言不發,手指卻因緊緊捏着茶杯而發白。元念初自然不會去管蘇清河的心情,接著說道,
「觀世子的神色,只有惱怒,並無意外,想來是早就知情了。世子其實也知道,在大雍,對待這種事情的態度與西禇並無太大的區別。」
「此事與男女無關,真正有關的是權勢。世家之人的肆意妄為,本宮早就看不過眼。不如本宮替你出頭如何?」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他對永寧長公主唯一的印象,就是近來她與蕭雲策的傳聞,沒想到居然是個如此沉得住氣的人。
對自己的譏諷不僅面無不改色,而且反將一軍。
別人也許會以為公主一旦被廢,之後難有出頭之日,但他不這麼想。
文德皇后能在中毒后短短几日內,讓太祖皇帝改封她為皇后,將自己的養子送上太子之位,就能說明她絕對是個深謀遠慮之人,對唯一的女兒,會沒有安排?
早上出門前,他特意帶了五千兩銀票在身上,就是想花些錢結個善緣。沒想到永寧長公主卻是有備而來,這五千兩顯然滿足不了她。
他私自扣下銀子之事,做得十分小心,沒想到還是被麟衛探得消息。
陳曲池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將茶杯重重地扣在桌上,
「公主何必如此費盡心籌銀子!只有兩日時間,想湊齊銀子幾乎不可能。公主不如多想想日後之事。在下的事情就不勞公主操心了。」
元念初搖了搖頭,手指輕點桌面,「陳世子,有些事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尊夫人的事情謝家絕對知情,為什麼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說明,你對謝家不重要了。你只需鬆鬆手,就可以換來謝家不可能給你的機會。比如,面見皇兄。」
「公主此話當真!」陳曲池聞言一喜,他雖然也曾在赴宴時,遠遠見過大雍皇帝,但私下求見卻從未被允許。
若能同皇上直接對話,花些銀子當然值得。
而且謝家對他確是不同以往,表面客氣而已,他所謀求的是回國,謝家不會幫他。
若永寧將謝玉容的事情宣揚出去。他就是想與謝家維持關係卻也不能夠了,畢竟他不能不顧自己西禇皇族的臉面。
元念初但笑不語,拿點誠意再談吧!
見此狀,陳曲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開出自己的價碼,「公主,我手頭還能挪出二萬兩銀子,不知可能為公主解憂?」
元念初搖了搖頭,陳曲池果然是個優秀的商人,居然還想討價還價!「我覺得應該是五萬三千二百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陳曲池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五萬三千二百,正是他所剩銀子的具體金額。
他知道麟衛的厲害,也會故意漏些消息出去,盡量裝得無害些。卻沒想到麟衛居然連具體金額都能查到。
那他私下的一些行為,肯定也瞞不過,若有一天大雍皇帝想對他下手,豈不是易如反掌。
元念初看着陳曲池的表情風雲變色,十分理解他的心情。心虛嗎?害怕嗎?這下她借這筆銀子總該十拿九穩了。
「剛剛突然想起母后,本宮突然不忍將這批東西出讓了。不如這樣,本宮將這批東西作為抵押,借你手上這五萬兩銀子,一年歸還。如何?」
陳曲池看着元念初笑得一臉篤定的樣子,突然明白,元念初最初的打算,她就是想抵押借款五萬兩銀子。
「成交!」
雙方約定好即日交割,非常愉快的道別。元念初越發確定自己對陳曲池的判斷,他是個有潛力的政治家,臉皮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