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盤算
為了辦好這頓回門宴，秦懷生特意從春熙樓請了大廚來包席，上了不少佳肴珍饈。
可無論是馬福山還是馮氏亦或是馬秀姑，卻因為各懷心思，都吃得食不知味。
馬福山養外室的事被馮氏撞破后，馮氏自是與他大吵了一架，還將二娘爆打了一頓，嚇得他那還不到兩歲的兒子夜裏發起了高燒。
馬福山也算是老來得子，自然將這個兒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被馮氏這麼一鬧，他就恨不得要休妻。
可馮氏哪裏會同意，就在他那屋裏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嚷着要去衙門告馬福山，要衙門裏的官老爺一刀鍘了馬福山這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馬福山就有些怕了。
無奈之下，他就問馮氏到底要怎麼樣，她才不鬧了。
馮氏就趁機提出要二娘寫賣身書做妾，還要將二娘生的小崽子養在了自己名下。
馬福山就去勸二娘。
這二娘原本也不是什麼良家子，她一早就知道馬福山是有家室的，她跟了他不過是見他出手闊綽，能讓她衣食無憂而已。
如今馮氏這個大婦找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她爆打了一頓，這若是跟着馬福山回了家，以後挨打的日子只怕會更多。
二娘就有些不願意。
而且這兩年她跟着馬福山手裏也攢了不少好東西，這要是跟着馬福山回去了，這些東西多半會被馮氏搜了去。
因此二娘就提出將孩子留下，她走。
馬福山一想，這樣也好，畢竟每個月沒了秦懷生的那筆銀子后，他也養不起二娘了。
他乾脆就給了二娘一筆錢，將二娘打發走了。
“白得”了一個兒子的馮氏也不鬧了，雖然她覺得這小崽子很讓她膈應，但想着將來還要靠着這小崽子養老，到底不敢太過苛待他。
因為擔心秦懷生會找上門來找他討債，馬福山就勸馮氏將城南的雜貨鋪頂了出去，一家人就躲了起來。
可躲了不到兩個月，他們就聽到了坊間有傳聞寧王要娶個丫鬟為妻。
馬福山哪裏還坐得住。
他趕緊回了京城偷偷打聽。
待得知嫁進寧王府的真是秦兮若后，他就在心裏打定主意，說什麼都要同寧王府攀上這個親戚。
因此，他在席上就想着法子要同慕成雪搭上話，卻都被張安和黃先生不動聲色地擋了回來。
馮氏這邊也同樣插不上話。
江蕊兒拖着秦兮若扯東扯西的，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好不容易有了停下的時候，其他人又總會先搶在她的前面說話，讓她根本開不了口。
秦兮若也不曾正眼看她們，只管與別人說笑。
馮氏的眼中就滿是失望。
馬秀姑這邊的情況則簡單了許多，她之所以食不下咽，全是因為秦兮若身上的首飾閃得她眼瞎。
*
用過午膳，馬氏就幫秦兮若張羅着去成國公府拜見成國公夫人和太夫人的事。
“這是一些血燕和人蔘，你拿去送給成國公夫人和太夫人。”馬氏就拿出兩個禮盒交代着。
“這些我們都備着呢！”秦兮若就不肯接，“您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們準備的是你們的心意，這是我和你爹的意思。”馬氏卻堅持着，“人成國公府幫了咱們家這麼大一個忙，咱們家不能無所表示，若不是不敢貿然拜訪成國公夫人，這事我還不借你的手了。”
秦兮若只好作罷，讓人將禮盒搬上馬車。
馮氏見秦兮若這就要走，就有些着急，忙同文氏打聽：“怎麼吃了個午飯就走了？不應該吃了晚飯再回去嗎？”
“王妃還要去給成國公夫人和太夫人請安，自然不能在這裏久留。”文氏就回了她。
二人正說著話，秦兮若就被人前呼後擁地送了出來。
慕成雪也由秦懷生陪着，一路走了過來。
馮氏就往慕成雪的身後瞧去，只見馬福山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她就知道他那邊估計也進展得不怎麼順利。
慕成雪一見到秦兮若臉上就有了笑，他回頭同黃先生等人說了一句“以後到王府再聚”，就牽了秦兮若的手，扶着她上了馬車。
“王爺待你們家姑娘是真的好，”文氏就忍不住同兮若的娘道，“那眼裏的歡喜是藏都藏不住。”
“可不是么！”一整天都沒能接上話的馮氏就趕緊道，“要不是真喜歡，王爺哪能娶了她做王妃！”
可沒想她這話一出，卻沒有人搭理她，大家都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轉身回了內院。
馮氏一個人立在那就顯得有些尷尬。
“娘！要不咱還是回去吧！”一頓飯吃得渾身不自在的馬秀姑就催促着，“這兒沒一個人喜歡咱們，何必留在這裏尋不自在。”
她可是寧願回去帶那個便宜弟弟，也不願意在這受氣了。
馮氏看向馬秀姑的眼神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和你爹到底是為了誰啊？”馮氏就戳了戳馬秀姑的額頭，“別忘了，你比秦兮若還大兩個月呢！如今她已經嫁了人，可你的姻緣在哪裏呢？”
之前同伍百戶的那門親事母女兩都以為板上釘釘了，可沒想到那伍百戶突然有一天就好似從城南消失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馮氏四處打聽，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伍百戶的家。
可當她看到來應門的竟是那日到她鋪子裏去看手爐的婦人時，就愣在那。
而那婦人也認出了她，並很快的猜出了她的來意。
“倘若你們母女兩再對我兒子糾纏不休，我就將你女兒乾的那些好事都抖落出去。”那婦人將她堵在門外，放着狠話道，“以絕了你們母女兩的念想！”
聽着這話，馮氏哪裏還敢多留，夾着尾巴就跑了。
如今再想起這件事，馮氏的心裏就憋了一口氣，她就越發想將馬秀姑嫁進高門大戶。
若說以前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可如今秦兮若成了寧王妃，情況就變得不一樣。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們這一家人總能跟着沾點光，前提是只要他們能在寧王府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