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生離死別
俞老四聽完俞貴的這番話,心裏也燃燒起來無名的怒火。
他實在是想不出,他一直在忍讓,這些人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找他的麻煩,俞老四也是一個人,也是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人,他在能忍耐那也是有底線的。
俞老四手指着俞貴厲聲道:“你給我閉嘴,你這一口一個老子,你給誰當,你是誰的老子。
我俞國祥沒有讓外人怎的,你們這些龜孫子都騎在我頭上撒尿了是不是?”
俞貴一時間愣在當地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真的沒有想到俞老四會有這樣的剛強勁兒。
好半天俞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說今年這天氣怎的這麼冷,這傻子發威能不冷嗎?哈哈哈!”
說完這話俞貴跨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俞老四的衣領。
他知道俞老四是一個非常顧忌臉面的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和自己人鬧意見的。
他俞貴現如今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如果不能把自己的這個叔叔給制服了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安穩得住下去。
俞老四,你不能不說他善良,你也不能不說他能夠對家人如此忍讓。
俞老四站在俞貴面前,衣領被俞貴抓在手裏,他的心已經被踐踏的完全的碎裂了,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忍受這樣的折磨。
他的怒火已經剋制不住了,他伸手抓住了俞貴的手腕使勁往懷裏一帶,俞貴頓時就失去了重心倒在了俞老四的腳下。
俞貴怎麼也沒有想到俞老四今天怎麼這樣。
世上的惡人幾乎都是被好人嬌慣出來的,我們根本說不清楚類似俞貴這樣的人世界上到底有多少。
俞貴拍拍身上的塵土爬起來指着俞老四的鼻子道:“好好,你厲害,我現在不和你一般見識,咱們回頭箭。”
說完推門走了出去。
海明,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剛才聽着俞貴哥對父親那樣,他真想起來狠狠地揍俞貴一頓,可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他知道,現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好好地活着,有意義的活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將來能走到哪一步,但,不管能走到哪一步他都得走,而且是不停的走。
俞老四依然坐在炕檐而邊吸着旱煙,心裏亂糟糟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在心裏不停的問:我俞老四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海明聽着父親不說話,他的心裏更難受,他慢慢的靠近父親,輕輕的道:“爸,不要為了剛才的事情傷腦筋了,他已經就那樣了,您了也不必太在意。”
俞老四長長的吐了一個煙圈到:“人家再不行也比你強,你這輩子已經完了,我還有啥指望呢!
哎,這真是難說啊,做一個人怎的這麼難?”
海明搖搖小腦袋道:“那可不一定,我怎的就完了,沒準兒我以後還能混得更好,為啥他們可以我就不行呢,您了放心我肯定能行。”
俞老四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在他看來海明說的話根本就是做夢,而且是白天在太陽底下做永遠都實現不了的夢。
海明也沒再往下說,這些話在別人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按着俞佳瑤當地的話來說,那得等到老母豬下上小牛犢才可能的事。
然而海明卻不這麼想,他認為只要別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做到,只是方法不同罷了。
紅日高照,外邊已然是大晴天了,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任何生物都要經歷一件事,那就是生離死別。
這是規律,大自然的規律,沒有一種力量,也沒有哪個人與之抗衡。
張家莊,這個只有五十多戶人家的小村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平日裏人們只有種一些果樹來換取收入。它們平時所需的土高粱米、玉米、黃米面等糧食都是通過俞佳瑤來供應的。
俞佳瑤的人想要得到土豆、紅薯等食物也需要張家莊的人來提供。
因為兩個村子的土地不一樣,所生產出的農作物也不相同。
俞佳瑤的土地大多數都是灘地,也就是人們所熟知的黑土地,比較肥沃,耐旱,適合種一些玉米、高粱、大蒜、蘿蔔等農作物;
張家莊的土地大多數以沙地為主,適合土豆、紅薯、西瓜等農作物的生長。
就在這寒風呼嘯白雪飄飄的季節,人們收回糧食坐在屋裏,烤着火爐,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之前訴說著這半年來所付出的辛苦,換來的食糧,有說不盡的歡樂與幸福。
不過在張鑫的家裏確正在上演着一場生離死別的悲劇。
張鑫,他是一個人們眼中的好人,也是妻子高彩虹心目當中的好丈夫。
可是如今他已經被病魔纏身,時候不多了。
他不想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因為他的年齡還小,今年才剛剛四十二歲,他的幸福生活才剛開始,可是他不想離開又能怎樣呢?
外邊北風依然如舊,他絕望了,高彩虹一直守護在丈夫身邊,張鑫嘴巴動了動,高彩虹趕忙拉着丈夫的手道:“當家的,你有啥話就說吧,我聽着呢!”
張鑫廢了好大的勁才一字字的道:“快、快、把咱的孩子都叫回來,我要見他們。”
高彩虹聽了丈夫的這番話淚如泉湧,她覺得天塌了,以後自己該怎麼辦,兩個孩子還不算大,她真的沒有一絲的辦法。
她柔聲道:“好,你等着,我這就去學校找孩子們,你可千萬要等着我啊,你記住了嗎?”
張鑫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點點頭,用堅定不移的目光投給妻子,他不敢說話,心裏非常明白,保存體力見孩子們最後一面。
今年的北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剛才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此時又刮起來領略的寒風,天上的雪花隨風飛舞。高彩虹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單薄的衣衫,她來不及換衣服,任憑北風如何吹,雪花如何打,她似乎就感覺不到冷。
她的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她剛走了沒幾步,迎面跑來兩個孩子,前面跑着的是一個小女孩,身上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小棉襖,粉紅色的小棉襖落滿了白色的雪花,已經成為了銀色的了。
後面的小男孩穿着的棉襖補丁絡着補丁,花花綠綠的,再加上雪花落在身上,所以,根本也變不出原有的顏色了。
兩個孩子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取而代之的是那在他們這個年齡段本不應該有的憔悴。
臉上的淚痕為干,似乎是剛剛哭過一場。
高彩虹實在不忍再看下去,因為這就是她的一雙兒女,她顫聲呼喚道:“芳芳,君君媽在這兒。”
兩個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母親面前,高彩虹也顧不得和孩子們說別的,拉着孩子們快步回到了屋子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