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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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是嫂子下的廚，而我和我哥則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胡亂的閑扯。我和他說著以前小時候的事情，說故鄉的一切，記憶不論當時是怎樣，以後想起來的感觸總讓人嘆息，不論是好是壞，若是美好的，則嘆息如今不如從前，如是不好的，則是嘆息當時的自己很傻，很傻。

除了老劉，估計只有和我哥才有那麼多話可以說，沒有拘束，也沒有任何負擔。

寒夢兒不知何時回來的，當我知道她站在我身後已經5分鐘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感覺了無聲息一般。

“原來你的話也挺多的，還以為你是個木頭呢。”寒夢兒看見我望着她，眨了眨眼睛，墊着拖鞋回了房間。

“看來你們還想處的挺融洽的嘛。”凌懷跟我打哈哈，我不接話，只是沉默。

嫂子的手藝很好，起碼能讓寒夢兒完全不顧及所謂的淑女形象，而且還一邊吃一邊說：“文姐姐的手藝真是太棒了，比起某個能把醬油當成醋的人手藝好到哪去了。”

“把醬油當成醋？這是哪個笨蛋？”凌懷好奇的問。

我皺了皺眉頭，和她抬起了杠，“不知道是誰把那盤放了醬油的糖醋排骨給吃完的！”

“吃的只有那一個菜了，我也沒有辦法，你以為我想吃啊！”

“是嗎？那其他的菜是誰吃的？我可是只吃了一碗飯，你可是吃了三碗。”

“哎，我說你咋記得這麼清楚呢？沒準是你吃了三碗，我吃了一碗，人家可是女孩子，不可能吃得下三碗的。”

“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女孩子。”

“你。。。。。。”

這時嫂子出來打了圓場，微笑着說：“都別鬧了，吃飯吧，你看你哥都快把菜吃了。”

凌懷舉了舉筷子，說：“你們繼續，繼續。”我和寒夢兒則不在說話，都悶頭吃飯。不過嫂子的手藝確實好，足以讓我胃口大開。

下午寒夢兒很早就就要去學校，也許因為吃飯時候的事情，我嘲諷的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呀。”

寒夢兒白了我一眼，“起碼比你好，連個大學都考不上。”

“我那是不屑而已。”

“是嗎？你憑什麼不屑？”

我再次怔住了，和在圖書館一樣，這是我從未想過的問題，在我自己的思想之中，大學其實是一個無所謂的地方，因為在如今的社會裏，你需要的是工作的能力，有實實在在的別人需要的能力才能找到工作，而工作的能力並不是學校里那些理論可以相提並論的，虛擬探討和實際行動之間的差距是無法估量的。可是任何一樣存在的東西都有它的價值，經過這麼多年，大學才誕生，必然有它所有的價值，而且得到肯定，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我憑什麼否定大家所公認的好的東西？我發覺我的腦子亂了，對於寒夢兒後面所說的話也沒聽清楚，我發覺我的生活有了一絲鬆動，而自己也擁有了改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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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凌懷帶着我四處瞎逛，熟悉四處的地形。去的地方很多，有奢華的大廈，也有簡陋的小巷。按凌懷的話來說，大廈透露的是這座城市的浮華，而小巷則是真實。這種相對的局面是永遠無可避免的，就跟人要生活一樣，是必須的，永遠也不會改變。

“你還成哲學家了。”我笑着對他說。

“感觸而已，你不也一樣嗎？知道，只是憋在心裏不說而已。”凌懷抽了一根煙，隨即給了我一支。

“什麼牌子的？”

“紅塔山，萬年不變。”

“對。”

說起紅塔山還有個故事，那時凌懷和我才學會抽煙，也只是玩玩，兩人兜里也沒啥錢了，便合計了一個主意，將兩人的錢湊起來，看有多少，買包一樣價格的煙，然後一輩子也抽這煙，結果是兩人的錢加起來總共7塊，恰好那商店7塊的煙只有紅塔山，於是以後就一直抽這煙了。

看來這個誓言是有用的，起碼到現在為止我和他都還遵守着，沒有食言。

“你給我找的工作是些什麼？”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然後漸變着消散。

“也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就沒有目的的亂找的，一個是理髮店的夥計，說好聽點就是助手，一個是奶茶店的服務員，還有嘛就是跟着我，去我工作那個玩具廠。暫時就只有這麼多了，你看你想做什麼，不行的話，我再去給你問去。”

“不用了，就那服務員吧。”

“那行，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人家招齊沒。”

“恩，行。對了，你不會真讓我和寒夢兒一起住吧？”我很認真的問。

凌懷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不管你有什麼原因，反正先住着吧，人家女孩子都沒意見，你還有什麼意見，實在不習慣的話，反正我住那兒隔壁快搬走了，到時候你再搬過來就是。”

“好吧。”

其實凌懷說的也對，只不過我隱約着抗拒着寒夢兒，想使自己遠離她一點，見面越少越好，因為她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着我，讓我無法抗拒，但我卻害怕，害怕被吸引之後無法自拔，至於到底是什麼我始終想不明白。

“那走吧，去那奶茶店，反正不遠。”

“行。”

路途上，凌懷和我只是並排而行，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話語很多，我也不想說話，因為我在想，我害怕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