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去何從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去何從

葉洛洛過來后,看見幾個小傢伙也在場先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笑起來,對他們擺手,分外親切。等葉靄無從包里拿出三清鈴后,葉鳴九卻攬過女人的肩膀,揮了揮手指,示意葉峽趕緊帶他們走。

“怎麼回事?弄得神神秘秘的。”這趟來得倉促,去得也倉促,雲升還有點不明就裏。

俞延嗯了聲,心裏卻知道,剛剛葉大哥的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要參考我的行為,我體質有異,跟你們不一樣。

言下之意,是讓俞延別模仿他。

葉鳴九早就看穿了,知道俞延動了將八儀禁咒轉移到自身的念頭,那句話的用意就是在警告他。

體質有異么……俞延想,那自己現在這個體質算不算有異?

是不是只要體質達到了跟葉大哥一樣的標準,就可以轉移禁咒?

“葉峽哥,”俞延問,“葉大哥說他體質有異,是怎麼個異樣?”

“對對!”雲升也恍然想起來,“我記得葉大哥帶我倆去地皇殿的路上,車裏五六十度的高溫,他還穿的長風衣,連一滴汗都沒流。”

“那個啊……說來和他的使徒有些關係。”葉峽回憶道。

“我不是當事人,這些事都是聽人轉述的。你們應該也有聽說,九哥早年是做巡勤的,巡勤,顧名思義,就是在各地排查異常情況,這些地點大多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除了個人能力外,對術士的意志力也是極大的考驗。像殊行他的父母,就是做這個的,兩兩搭檔,幹了很多年了。”

兩人聽到這兒,不禁對景殊行的父母肅然起敬。“那葉大哥呢?”

“他很特別。”葉峽道,“九哥是在有滕文後,跟隨他的人才逐漸變多起來,在此之前,他都是獨自一人在執行任務。”

“那豈不是很危險!”雲升道,“荒郊野嶺的,一個照應都沒有,葉大哥這是怎麼挺過來的啊。”

“所以說……”俞延聽出了葉峽話里的意思,“滕文……其實是葉大哥一人單槍匹馬拿下的?”

葉峽點頭。

“不是吧!”雲升簡直要驚掉下巴。

“你們應該都知道,絕大多數異神都是在為人時期生而有異,華夏的霜雪神並不唯一,且傳的都是女神。在九哥找到滕文之前,三家也並不確定還有這個男性霜雪神的存在。”

葉峽又恢復成他一貫溫和的語調,娓娓道來。

“因為在現場的只有九哥一個人,我們也無從得知當時的具體情形,但根據事後參加救治的人說,九哥應該是瀕死的時候設法和滕文建立了聯繫,滕文為了自己不形神俱毀,只能將接近死亡的九哥救活。”

“滕文,六月降飛雪,冰封數十里。他是在瞬間用極寒之氣封凍住了九哥的身體,讓他的傷口沒有繼續惡化,堅持到了救援的到來。到現在,他的致命傷口也是靠滕文那股氣護住的。”

雲升噢了聲,“難怪葉大哥這麼不怕熱,不過聽起來他倆關係很差啊,都你死我活了,滕文現在跟着葉大哥會服氣嗎?”

“現在來看,應該是服氣的。”葉峽笑了笑,“滕文跟他一樣,話很少,溝通不多,但可能是相處過後,滕文逐漸接受了九哥當這個主公,在戰鬥中也一直很顧及九哥。”

“我明白了。”俞延道,“所以葉大哥讓學姐把咒印轉移到自己身上還無所顧忌,是因為知道滕文不會讓他死,對吧?”

葉峽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不過……”話說到這兒,葉峽也看了他一眼,“你可別動跟九哥一樣的念頭,你跟九哥不一樣。”

俞延哭笑不得,“我都不知道具體操作,怎麼轉移?”

“對了,咱們是不是今天下午就要走了?”雲升問他,“我剛剛聽葉峽哥你和葉大哥說話,好像他們下午是不是要去什麼地方?”

葉峽也沒正面回答,“你只需要知道下午會跟我們回祖廟就好。”

“是要去景家嗎?”俞延問,“那孫同學會不會也要去?”

“重哥呢?”雲升也問,“去抓他那個弟弟,他不跟着去嗎?”

“小桐我不清楚,但以常理看她身為主家是要去的。至於千重……”他瞥向兩個小傢伙,“記着,別對他提這件事。”

“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吧。”他說到這兒也禁不住嘆氣,“他已經不能再拚命了。”

————

在和葉峽告別後,兩人就趕忙回去收拾行李,雲升感慨才來了不到一天就又要走,都沒怎麼好好看看。俞延看他已經基本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心裏也輕鬆不少。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倆提着小包在大門那處等,一輛越野停在兩人面前,副駕車窗下搖,赫然是孫井桐的臉。

她指了指後座,示意兩人上車。

俞延本想開口,見她那不由分說不耐煩的表情,還是趕緊和雲升上了車,坐下后才問:“你不是要跟着去景家嗎?”

“先送你們去祖廟,去那邊把幾個長輩帶上,再去北嶺。”孫井桐沒骨頭似的靠着椅背,言語中有淡淡的倦怠,“那邊挺急的,看今晚能不能到吧。”

俞延一看,開車的又是良赭,這下車裏只剩下他們仨了,都是自己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果不其然,孫井桐也側過臉看向後座,“關於那個計劃,是……”

她還沒說上一句,外面就有人敲車玻璃,俞延朝那邊一望,景殊行正站在車門那裏,旁邊的小姑娘一頭蓬鬆蜷曲的頭髮,垂着的獸耳耷拉在頭髮里,一雙幽碧的眼怯生生望着裏面。

是文狸。

孫井桐搖下車窗,“上車說吧。”

以往要是被她邀請坐一輛車,景殊行肯定十分樂意,可這次他只是淡淡說了句“不用了。”隨即頭撇向俞延,指了指文狸,“她有話跟你說。”

“我?”俞延疑惑。

景殊行嗯了聲,直接拉開讓文狸坐進去,又砰地一聲帶上門,頭也沒回地走了。

“小景看着不太對勁。”雲升小聲嘀咕。

俞延也覺得,但這時文狸突然找自己顯然更值得在意。

車輛在此時發動了,不止他們,周圍的都是要去祖廟的人,俞延等了會兒,直到車駛出葉家駐地后,才轉上縮手縮腳呆在車內角落的文狸。

“你想對我說什麼?”他問。

“關於,八儀。”文狸又磕巴起來,“我,我見過,見過八儀。”

“我知道,”俞延說,“你是她的好朋友,對不對?”

文狸抿嘴,抱着膝蓋縮在座椅上,悶了好久,才斷斷續續道,“以,以前,是。”

俞延疑惑,“你不喜歡八儀?”

“不,不是!”獸耳少女連忙擺手,否認完卻又耷拉下耳朵,表情沮喪,“是,是她,她不喜歡我,她,離開了,森林,她,不要我。”

孫井桐轉過頭,這番話讓她回憶起利用禁術神居進入八儀體內看到的片段,“你們以前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是嗎?”

文狸點點頭,“我,第一次,見到,她,她,破破爛爛,頭髮,亂糟糟,髒兮兮。但她,很喜歡森林,喜歡山,喜歡我們!”

說到這兒,文狸的表情變了,既困惑又不解,憤怒而悲傷。

“可,她,她突然,變了!變得,不一樣,她要,跟外面的人,走!”

“外面的人?”俞延忙湊過去,“什麼外面的人?”

“穿得,很好看,很,很……”文狸回想起那些穿着精緻大袖禮服的國都使者,可因為現代語言不熟練,急得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他們!八儀,跟他們,走了,她說,她很,神聖,很尊貴,不願意,和我們,在一起,我們,有泥巴,很臟……”

這不像是八儀會說出來的話,俞延心知肚明,但文狸顯然沒有騙他的理由,於是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之前不是在一起生活得很開心嗎?”

“不,不知道。”文狸搖頭,“但是,那個,八儀,她的,眼睛,眼睛是,是金的!”

俞延心頭一驚,朝四周看去,果不其然,雲升和孫井桐也在看着自己,都認為這是個重磅消息。

“那後來呢?”雲升接着問。

“後來……後來……”文狸歪着腦袋,絞盡腦汁地想,“後來,沒見過,八儀,直到,和你們……”

她的意思是在那之後就沒見過八儀,直到她作為葉峽的使徒跟隨一道去執行中天皇君神力回收的事情,才在闊別已久后又再次相遇。

後面文狸又磕磕巴巴給他們說了很多自己和八儀的有關的以往,她都記得很牢固,但很明顯,現在的八儀對她並沒有太多的記憶,也不是文狸所熟知的任何一個八儀。

俞延聽着聽着,他忽然意識道,現在的八儀或許只是一具美麗的空殼,她被掏空的內里,都去哪兒了?

他想起不久前葉峽關於報身為外相的說法,一個念頭忽地浮出來,讓他心底涼了涼。

會不會,她本來就只是被造出來的一具空殼。

那樣的話,八儀又算什麼,又該何去何從?

“她,她好像,忘記我了。”文狸垂下腦袋嘆氣,作為這番長談的結束。

俞延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沉默。

太陽過了一天中最熾熱的時間點,逐漸向西下墜,不知中途行駛到什麼地方,迎面忽然來了一條車隊,在即將靠近他們時,雙方都不約而同停下來。

“怎麼回事?”雲升趴上靠背朝前窗看,“這咋突然多出來這麼多車。”

“是從祖廟出發準備去北嶺的。”孫井桐說完已經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等下會有新司機負責把這輛車開到祖廟的,在那裏等我們消息,會有好結果。”

“關於計劃……”俞延這才想起來孫井桐邀請他們上車的最初目的。

“長話短說,我父親留下的遺產里有能平息一切亂局的東西,”孫井桐道,“只有我能啟動,我必須去。”

俞延有了幾分瞭然,“是能左右局勢的強大力量嗎?”

孫井桐點點頭,卻也沒再多解釋,良赭已經下了車,正走到那邊為她打開車門,伸出手臂讓她扶着。

在下車前,短髮少女最後看了眼同伴們,留下一句話。

“俞延,關於黑骸白骸的事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們或許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好像只有八儀代表的白骸只有與黑骸融合后,才能誕生他們想要的東西。”

“啊?”雲升摸了摸頭髮,“不是這樣嗎?”

“不一定是,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她看向俞延,認真道,“白骸與黑骸之間,並不一定是單獨兩個個體必須融合的關係。”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本來就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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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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