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間點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
趙光安的語氣非常嚴肅：“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無論辦什麼案件，都講究一個證據！目前，所有證據，都將綁架和殺人的嫌疑指向馮天佑。
我知道，他曾經帶過你，你們師徒倆的感情很深。但是，作為警察，有些時候，我們必須摒棄私人感情。這件案子，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親自抓。”
安蕾一聽趙光安這麼說，頓時急了：“支隊長，您聽我說，其實……”
“好了，我還有事，掛了！”
趙光安根本就不給安蕾解釋的機會，直接掛斷了手機。
安蕾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支隊長那邊，是走不通了。
若想找出證據救師父，只能靠自己了。
她馬上用網約車軟件打了一輛車，準備去找那兩個指證馮天佑的人證好好聊聊。
與此同時，馮天佑被帶進重案大隊審訊室。
支隊長趙光安，已經在審訊室裏面等着了。
海楓和趙光安兩個人，共同提審馮天佑。
馮天佑搖頭苦笑。
以前，都是自己在這裏審訊別人。
今天，換成別人審訊自己了。
海楓首先開口：“姓名？”
坐在二人對面的馮天佑，面無表情，無聲地望着海楓和趙光安。
雖然說，問姓名、性別、年齡、工作單位等基本信息，是提審犯人的正常流程。
但是，作為一起共事將近二十年的老戰友，海楓對自己還用這一套，有意思嗎？
馮天佑用沉默抗議。
因為可可的失蹤而憋着一肚子火的海楓，猛然抬掌拍向桌面。
旁邊的支隊長趙光安一把扣住海楓的手腕。
“好了，海大隊長，我們對馮天佑，就沒必要來這一套了。”
趙光安鬆開海楓的手腕，皺眉望着馮天佑：“馮天佑，說吧，為什麼要自導自演馮曉萱綁架案？”
經過之前暴怒期的馮天佑，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支隊長，請問您這麼說的根據是什麼？就憑之前那一段監控視頻嗎？
我承認，今天上午，我確實去了視頻中的那個屋之。但是，當時萱萱根本就不在裏面。”
“你為什麼要去那裏？”趙光安問。
“因為，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萱萱就在那裏。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從那裏離開之後，我接到雅晴的電話，讓我幫可可買一些零食送回家。我回到家的時候，可可還在。”
馮天佑如實說道：“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查看我的通話記錄和沿途的監控錄像。”
“你就是趁着這次回家的機會，殺了韓雅晴嗎？”趙光安的目光和語氣，都驟然變得嚴厲了起來。
“我沒殺人！”
馮天佑強忍怒意，將話題又扯回到萱萱的案件上面：“支隊長，以現在的技術能力，視頻造假太簡單了。
我想知道，之前海隊給我看的那段我和萱萱在一起的視頻，有沒有請專家鑒定過？
那到底是真正的原始錄像，還是經過技術處理的後期合成視頻？”
從來都沒有綁架過自己女兒的馮天佑，非常肯定，這段視頻必然是造假。
他也相信支隊長的為人，絕不可能故意陷害自己。
同時，腦海中不斷閃現那段視頻畫面。
自己明明就沒有去過那間屋子。
那段視頻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聽聲音，看圖像，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是萱萱無疑。
她為什麼會喊那個人爸爸？
那個人又為什麼不吭聲？
莫非？
馮天佑突然靈光一閃。
他知道那段視頻，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但是，一切，僅憑自己的推斷肯定不行。
要有證據。
證據在哪裏呢？
馮天佑拚命開動腦筋思索。
對面，趙光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視頻我們剛拿到，還沒有來得及驗證。不過，拋開那段視頻不講，你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妻子韓雅晴？就因為她在外面找了別的男人嗎？”
“誰說她在外面找別的男人了？”馮天佑反問。
這種事情，換做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被別人提及。
而且，現在仔細想起來，他隱隱感覺，這件事，背後可能另有隱情。
雅晴，不應該是這種人。
自己當初看到的所謂證據，實際上很容易造假。
可是，她為什麼不解釋呢？
“她手機里有你們兩個因為這件事而吵架的錄音。另外，她出軌的那個男人，我們也抓到了。”
趙光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雙眸一直緊緊盯着馮天佑的眼睛：“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的刺激非常大！但是，你就算是再憤怒，也不應該殺人啊！
以你的條件，離婚之後，就算是再找一個更好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為什麼，那麼糊塗啊？”
“我沒有殺人！”
馮天佑抬頭挺胸，毫不示弱和趙光安對視：“這些天，我一直在忙着找萱萱，哪裏有時間去管韓雅晴？她是什麼時候被害的？我可以提供不在場證據。”
“你回家送零食，是什麼時候？”趙光安不答反問。
“十點鐘左右吧。”
“韓雅晴的死亡時間，也是那個時候！人證當時特意看時間了，是十點零二分。”
“這不可能！”馮天佑向來有隨時看時間的習慣，自己離開家的時候，是十點零三分。
“那你當時回去的時候，可可在嗎？”海楓冷不丁插了一句。
“在！不僅可可在，我丈母娘也在！”馮天佑心中一動，忙問：“我丈母娘沒事吧？”
“不知道！”
趙光安搖搖頭：“案發現場，只有韓雅晴一個人的屍體。你丈母娘的手機號是多少？”
馮天佑馬上將丈母娘的手機號說了出來，海楓主動出去打電話。
審訊室內，只剩下趙光安和馮天佑二人。
趙光安雙眸緊盯馮天佑，滿臉痛惜地說道：“糊塗！你也不是第一天當警察了，怎麼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啊？”
“支隊長，您也相信，我會綁架萱萱、殺害雅晴嗎？”
馮天佑實在綳不住了，眼淚嘩嘩往下流：“您也是有女兒的人！換做是您，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嗎？
您知道，我這一周，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嗎？前三天，我一秒鐘都沒睡過！第四天，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後面三天，我睡得最長的一次，也沒超過三個小時！
為什麼？我想儘快把萱萱找到啊！我知道，這一次，我遇到的對手非常強大！他們的準備，也是前所未有的充分！
但是，我始終堅信，邪不勝正！我也相信，只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能查清所有的真相！
懇請您批准我，參與案件調查！我一定……”
“閉嘴！”
趙光安猛地一拍審訊桌：“你想什麼呢？現在，你是殺人嫌犯，怎麼可能參與破案？別說是你現在有重大作案嫌疑了，就算是沒有嫌疑，也必須迴避！”
“好！既然如此，那您就把所有的證據都列出來！讓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