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痛苦
甲蟲負痛之下,鬆開了老黃,意欲振翅高飛。它那近兩米長的薄翼快速扇動起來,頗有威力,把我們幾個吹的搖晃不已,搖搖欲墜。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阿東對我高叫一聲“點火!”隨即打開煤油罐,把煤油往甲蟲身上澆去,我從口袋裏掏出Zipppo,順手點燃往甲蟲身上拋去,一道漂亮的弧線在空中劃過,如同我們從年輕到老去的軌跡。
我朝老胡和老黃大喊:“讓開!”,他們倆趕緊足蹬石壁,反彈離開。
只聽“嘭!”的一聲,整個甲蟲燃燒成了一團火球,開始還能趴在石壁上,後來就失去了攀附力,像燃盡的篝火般,墜落地面。
我們爬到山洞洞口,把小黃拉上來察看,幸虧只是擦傷,沒有骨折,也沒有內傷。我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當時正在察看洞內情況,那隻甲蟲突然衝出來襲擊,他急忙往後躍出,結果就掉下了山崖。
“看來這是個甲蟲洞,四面八方都通,而且肯定還有別的甲蟲存在,我們在進入前,要把防禦武器做好才行。”阿東說。
“防禦武器?什麼防禦武器?”老胡問。
“我們有老黃喝剩下的啤酒瓶,還有煤油,再剪掉一些衣服,就可以製作‘莫洛托夫雞尾酒’了。”阿東興奮地說。
“莫洛托夫雞尾酒?什麼玩意兒?現在可不是喝酒的時候。”
“就是燃燒瓶。”
我們仍然回到地面,支起帳篷,在周圍築起了防禦火堆。
老胡、老黃、阿東在討論要不要把甲蟲吃掉的問題。
“先生們,我們現在的乾糧已經不多了,如果省着點吃大概還能維持一周。”阿東說。
“一周?我們用一周的時間能回到地面嗎?”老黃問。
“可以,理論上。”阿東說。
“問題是,我們現在心裏都沒底,這洞通往何方,和外界是否相連?”老胡說。
“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一定能找到出路。”
“那現在的問題是……?”
“該不該吃那個蟲子。”
“你們擔心它的肚子裏有人?”阿東問,“其實我們只需要剖開它的肚子就知道了。”
“可能已經被消化掉了,或者以前有人被吃掉過。”老胡說。
“它可是高蛋白。”阿東說。
“算了吧,別吃了,噁心啊。”老黃說,“就算把它縮小20倍我也不會吃的。”
“好吧,就這樣吧,我們可以在水潭裏釣點魚,或者叉點魚。”老胡說,“只要不是大型的食肉魚,我想都不會有人肉的味道。”
“別說了,我快吐了。”阿東乾嘔着說。
在這個地球上的普通夜晚,老胡在水潭邊釣魚,戴着漁夫帽。阿東過去好奇地問:“老胡,這裏沒有太陽,你戴漁夫帽給誰看啊?”
“給自己看,這叫儀式感,你不懂。”
“老胡啊,你覺得生活痛苦嗎?”
“痛苦,壓力很大。”
“現在是不是已經不痛苦了?因為已經不存在工作,事業,家庭,錢等等等等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