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莫笙的心悸
在莫笙的視角里。
他那平時強大的師尊,此時無助的躺在地上,臉上滿是冷汗,衣裙在地上鋪開,細軟的髮絲也鋪在地面上。
像是忍受着什麼不能明說的痛苦。
有一種破碎的清冷感,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奢靡...
緋色的唇此時變得蒼白無比,但是被星璃死死咬着,唇邊溢出來點點鮮血,讓人移不開眼的驚艷。
「師尊?」莫笙叫着星璃。
星璃只能淺淺的嗯一聲。
但是因為疼痛,那聲音跟小貓叫聲細軟沒兩樣。
莫笙一把將躺在地上的星璃橫抱起,動作溫柔細緻那個,怕弄疼了她。
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師尊怎麼了?
但是他也許是懂她的,「師尊,你是不是不想讓人看到你狼狽的樣子?」
「對不起,師尊。」
「對不起...」
莫笙看着唇色慘白,緊闔雙眼,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的星璃,無疑痛恨自己什麼也不做了,無法為星璃緩解痛苦,還給星璃惹了很多麻煩。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抽搐着,那種不太要緊的疼痛,無一不在折磨着你。
可是莫笙置若罔聞,眼裏只有面前的星璃。
他將星璃放在床上,然後給星璃喂下了星璃給他的療傷丹藥。
莫笙一直都沒捨得吃。
但是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吃,這樣反而能把療傷丹藥給星璃。
莫笙將丹藥放在星璃唇邊。
可是星璃緊緊咬着唇,莫笙根本喂不進去。
莫笙只能驅動自己的靈力將丹藥化開,然後送進星璃嘴裏。
她看着星璃一點一點好轉,表情也不在痛苦之後,以為丹藥奏效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少有的少年稚氣。
丹藥確實是有效的,三品療傷丹藥,對於精神力的恢復是稍微管用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系統的懲罰結束了。
星璃累的睡了過去。
她沒有心思管莫笙會不會離開。
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太疼了。
.......
等到星璃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幾何了。
夜色撩人。
萬籟俱寂。
星璃用手撐起自己的身子,倚在床頭,平復着自己的呼吸。
星璃很怕疼的,她想起那陣撕心裂肺,無法剋制的疼,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她運轉了一下功法,讓自己的精神狀態不要那麼疲憊。
然後起身,下床。
推開門,腳還沒跨出去,就看到蹲在一邊,團成一團的人。
少年已經18歲了,185的個子,特別可憐的將自己團成一團,手抱緊着自己的膝蓋,蜷縮着自己的身軀,似乎是很沒安全感的樣子,頭倚在門邊。
幾乎是星璃剛拉開門,莫笙就醒來了。
迷茫略帶些水汽的眸子對上星璃,莫笙乖巧的叫了聲,「師尊。」
「怎麼不回你房間裏睡?」
星璃將房門帶好之後,扭頭看着還蹲坐在門口的莫笙緩緩說道。
「我怕師尊醒來叫我,而我不在。」
星璃看着眼前還沒黑化的莫笙,心裏的思緒極其的複雜。
「回去睡吧,師尊沒事了。」
只要你不滅世,不殺人,師尊就不會有事。
星璃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怪莫笙。
可是星璃就是覺得心頭一股怒氣不知道如何宣洩。
她知道其實最應該怪的是自己,如果不是對待任務那麼隨便,莫笙也不會有黑化的傾向。
星璃看着天邊的月亮,越過莫笙離開。
「別跟過來,回去睡吧。」
莫笙還想跟着,
「聽話。」
星璃的話終究讓莫笙頓下了腳步。
莫笙看着漸漸遠去的星璃的背影,抿緊了唇,轉身離去。
星璃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只是覺得有些悶,想出來逛逛。
不知不覺,星璃走到了一處閣樓前,攬星閣。
星璃想起來了,這好像是星璃之前最喜歡來的地方。
但是原主的記憶似乎有意間這個地方藏起來。
如果不是自己走到這裏,星璃幾乎不會想起這裏。
就像是一種逃避。
因為這裏算是難得的凈土,這裏可以看到璃憂峰最美的風景。
星璃廢了好大力才把門弄開,因為這裏被星璃下了禁制,旁人都來不得的。
吱嘎——
星璃緩緩推開門。
燈光驟然亮起來。
幾乎是在一秒鐘的時間裏面亮如白晝。
入目皆是書籍陳列,星璃頓感無趣了,原來是個藏書閣嗎?
但是那幽深黑暗的階梯,像個蠱惑人心的地方,吸引着你去探索。
星璃咬了咬牙,踏上了那漫長的階梯。
上了幾層之後,眼前景緻豁然開朗。
微風輕吹起星璃的髮絲,星璃順着視線看去。
那人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在膝蓋上,慵懶的倚在欄杆上,衣裳隨着風微微浮動。
聽到星璃的腳步聲,緩緩回頭。
嘴角微勾,仰脖恣意的灌了一口酒,那俊朗的面容眼熟的很。新筆趣閣
「慕容卿你怎麼會在?」星璃腳站在原地,眉頭輕皺。
「星璃,你說過我可以隨便來的。」慕容卿聞言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殆盡,眼裏也帶了些許微嘲。
星璃一瞬間啞口無言。
是了,原主是為慕容卿咣咣撞大牆的惡毒大師姐。
幾乎對慕容卿有求必應。
星璃也抬腿走了過去,坐在了慕容卿旁邊。
雙手環抱搭在欄杆處,望着那遙遠的天際,整個人竟然顯得些許寂寥。
此時慕容卿突然開口,略帶沙啞的嗓音倏然響起「星璃,這裏你以前從來不讓我進來的。」
星璃感受着自己耳邊的溫熱,身子一僵。
慕容卿這是什麼意思?
試探?
星璃強裝淡定,「來就來了,誰能攔得住玄玉宗掌門啊?」
慕容卿似乎是被星璃的說辭說服了。
「我看到了,星璃。」
「什麼?」星璃有些疑惑的問着。
看到了那滿房間的畫。
滿眼都是我的你。
「星璃你那天的話我想過了。」
「我只要身為掌門一天一定會護着你的,包括你在意的人,所以...你想去做什麼就去吧。」
慕容卿幾乎是不敢對上星璃的視線,狼狽的說出那句話。
慕容卿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這麼...這麼的狼狽,這麼的卑微。
他幾乎每天都來這裏。
每天都期盼着星璃的到來,但是似乎好像莫笙到來的那天,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