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科頓的幫助
議會廳主席辦公室外，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魁梧男人站在門外，他高大的身軀讓路過的工作人員無法忽視，但人們又被男人強大的氣場所威懾，不敢將目光過多聚焦於他。
秘書打開門，對男人說道：“進來吧。”
進屋后，男人徑直走向沃爾特，從西裝上衣的內包中，拿出一沓照片放在了沃爾特寬大的主席辦公桌上。
“這是現場的照片。”
沃爾特拿起照片，那是爆炸后留下的大坑，翻看一遍后，便把照片丟回了桌面。
“除了照片，有其他發現嗎？”
男人沒有說話，撇了一眼屋內的秘書。
沃爾特一個手勢，把秘書支出了屋內。
秘書關上門后，男人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石頭，正是雷蒙遺落在爆炸現場的那塊奧術石。
“在離爆炸點十多公里的路邊發現的。”男人說道。
沃爾特看到奧術石，眉頭一皺：“想辦法找到人。”
男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等他走到門口時，沃爾特又補充說道：“做乾淨一點。”
丟了奧術石的雷蒙坐在床上思考，他想要再去找博物館的傑西借一顆，但轉念一想，昨晚引發了如此大的爆炸，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實驗真的如學院判斷的，危險性太大了，他猶豫着還要不要繼續。
叮鈴鈴～
屋外傳來的電話聲打斷了思考，雷蒙跑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你好，這裏是塔里家。”
“雷蒙？”電話那頭是科頓教授的聲音，“你趕緊來學院。”
“什麼事？教授，是關於實驗的嗎？”
“你先到學院再說，快點。”
還沒說清楚是什麼事，科頓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雷蒙來到學院，推開實驗室的門，科頓早已在裏面等候着。
看到雷蒙，科頓立刻上前，朝着門外探頭查看，隨後關上門反鎖，又示意雷蒙將百葉窗合上。
雷蒙疑惑的問道：“什麼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問你，你從儀器科借走的提純器呢？還有你申請的氘氣呢？”
“...就放在這裏吧，等我找找看。”
“別找了，我找遍了都沒找到，你告訴我，昨晚的爆炸跟你有沒有關係？”
“昨晚爆炸不是阿德薩人乾的嗎？跟我有什麼關係？”雷蒙強裝鎮定，壓制正在劇烈跳動的心。
科頓焦急的說著：“早上，議會臨時成立了調查小組，我作為學院派去的調查員跟着一起到了爆炸現場，在那裏檢測到了少量氘元素，整個德城，只有學院有氘氣，調查小組回來一比對，全學院就你申請過！”
“電解重水也能製備氘氣，不能僅憑這一點就認為是我啊！”雷蒙繼續狡辯着。
“我也願意相信不是你，但學院已經調查到你這了，所有線索都對得上，他們可以讓治安廳直接帶走你，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了，你要跟我說實話！”
“...你能怎麼幫我，讓我直接逃走嗎？我一個人又能逃到哪去...”
“真是你乾的？！”這是科頓最擔心的結果。
雷蒙沉默着點了點頭，如果真按科頓所說的線索調查下來，自己沒辦法圓謊。
“我都跟你說了可控核聚變不可能！你非要...這麼大的爆炸你一點事沒有？”科頓覺的這不符合常理。
“我做到了。”雷蒙回答到
“你做到什麼了？可控核聚變嗎？那昨晚的爆炸怎麼回事？是你慶祝成功時放的煙花嗎？”
“我真的做到了，而且非常安全和穩定，爆炸完全是個意外，要不是....這事很複雜，我說不清楚。”
“好了好了，沒時間跟你爭了。”
科頓繼續說道：“學院和議會的調查人員一會就到，我已經提前跟他們說了，你申請的氘氣是用於實驗的。”科頓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個新的提純器，“他們要查證你的實驗，這個提純器，你拿着，等下交給他們，問到氘氣，你就說你用掉了。”
“那教授你直接再弄點氘氣給我不就好了，或者你幫我弄些重水來，我馬上制一點。”
啪！
科頓拿着手提包砸了雷蒙一下。
“氘氣申請記錄全學院就你一人，我上哪去給你弄？電解重水制的氘氣，濃度跟學院的不一樣，調查人員隨便測一測就知道，那不等於告訴他們你在撒謊了，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說你用掉了。”
“行吧...謝謝你，教授，這樣幫我...”闖下這麼大的禍，科頓還願意幫助自己隱瞞，雷蒙既感動又愧疚。
“我可不是在幫你！因為你，一個城邦要從世界上消失，惹這麼大的禍，我可不敢幫你！”科頓帶着怒氣，向雷蒙說著。
聽到科頓這麼說，雷蒙內心的愧疚感更強烈了，他把提純器遞迴到科頓手中。
科頓見狀問道：“你幹嘛？”
雷蒙低着頭說著：“你說得對，是我引起的戰爭，等下調查人員來，我會和他們說實話的，這樣阿德薩就不會被消滅了。”
“想當英雄？別逞強了，剛才是我的話嚴重了，你成天就知道實驗，對外面的世界不了解，議會早就盯上了阿德薩，進攻他們是遲早的事，你只是提前了時間，即便說出真相，什麼也改變不了，該打的仗還是要打。”
看着雷蒙依然低頭不語，科頓繼續說道：“這事你是有一定的責任，但事已至此，你也阻止不了，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幫我渡過這關。”
“幫你？明明是你在幫我。”雷蒙不解。
“如果學院知道是你做的，咱們物理科就要被取消了。”
科頓神色變得暗淡，看着實驗室牆壁上物理科學家們的照片，悲傷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一聲嘆息后，他繼續說道：“相對論歸納了宇宙的法則，但近千年過去了，我們還是沒能走向星辰大海，反而在一次次戰爭中倒退，融合紀元開啟后，情況變得更糟，人們開始恐懼核能，恐懼人工智能，痛罵著是物理學摧毀了地球，再加上生物學的突飛猛進，軍隊、醫療各個方面都有了新的應用，學院也開始忽略前沿的物理學理論，認為當前的物理學理論應用就足夠人類使用了。”
科頓一邊說，一邊走向牆邊，走到羅伯特·奧本海默的照片下看了一眼，他轉頭望向雷蒙，繼續說道：“所以我沒有在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我不希望物理科被學院取消，我相信所有的科技發展都是好的，會變壞的是人，不是科技。”
教授這番話觸動了同樣深愛物理學的雷蒙，他重新拿回提純器，對着教授說道：“我去把門和窗帘都打開，關得死死的，調查員只會更加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