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又見妙音淑儀
自己想想也好笑,家堂堂王爺雨氣待王府里賞雨吟詩,好端端的跑宮裏作甚?也許昨日只一句戲語,只當真了;又或許真心邀共賞曲譜,只礙於氣方便進宮。胡思亂想了一陣,還未。風雨頗寒意,秋水緊挨着聲問:“姐,如先回吧。”
望着眼如千絲萬線織成的細密水簾只默然,秋水敢再言語,微微側頭,看見被雨水打得精濕的一邊肩膀,身體猶自微微發抖,心油然而生憐意,:“難為了,咱先回吧,”
秋水忙應了聲“”,一路扶着回了。如儀見回,忙煮了濃濃的一劑薑湯讓喝,又讓秋水即刻換了衣裳。
雨夜無聊,坐暖閣里撫琴,原彈着一首《雨霖霖》,聽着窗外飛濺的的雨水聲,竟些怔怔的,手勢也遲緩起,阿朱端了新鮮果子進,一旁:“姐彈奏《山之高》么?”
回神,:“怎麼進了宮耳朵就濟了?《雨霖霖》。”
阿朱驚訝:“姐自己聽着,《雨霖霖》么?”
心一驚,怎麼信馬由韁的彈奏的曲子竟《山之高》么,自己怎曉得?喚秋水進,問:“剛才彈的曲子如何?”
秋水:“姐說剛才那首《山之高》嗎?從聽並比其的曲子好,今日聽了知怎的心裏老酸酸的。”
心裏一涼,半才說:“點一盞檀香。”
秋水答了“”,阿朱極聲的說:“如今春日裏,點檀香的季節。姐心煩么?”
瞅一眼,說:“累了,睡吧。”
躺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檀香,原靜神凝思的香。知,怎能煩亂呢?山之高,月。月之,何皎皎!所思遠。一日見兮,心悄悄。向琴聲流露心,竟心所思,且一日見便心裏放么?對於說一件多麼怕而危險的事情!
豫親王,傾貴姬,之間從能什麼交集,即使只一幽居無寵的貴姬。明白,從雲意殿被記錄名冊之後,一輩子註定那從未看清容顏的皇帝女。竟樣對旁的男,尤其皇帝的弟弟牽念,對而言根本害無益。“呼”地翻身從床坐起,靜靜看着床邊蟠花燭台燃着的紅燭的跳躍的火苗。暗自想,從一刻起,對還能夠保持距離的候,再能見。
既然定了心意,連着三五日沒往鞦韆架那裏。范伊也連着幾日,說皇帝幾日淋了雨,受了些風寒,侍駕。心知皇帝身子爽,豫親王必定進宮探疾,更連宮門也一步,生怕再遇。
然而心也好受,悶了幾日,聽聞皇帝的病好了,探疾的王公臣也各自回了。才放心往外邊走走散心。
素日幽居永宮內,最家常的素淡衣裙,頭也只零星幾點素凈珠翠,遠離盛裝華服。臨門心裏還緊了緊,彷彿那麼一星期盼,怕還會遇見。重又端坐銅鏡,挑了一支翡翠簪子插,又抓了一把釘螺銀插針疏疏髻插成半月形狀。正舉着手拿了一對點珠耳環戴,一側頭瞧見銅鏡邊緣紋的嫦娥奔月的樣子,想起的詩句“看碧海青,夜夜此心何所寄”,心猛地微微一涼,手勢也緩了。手一松,那對點珠耳環落妝枱,兀自滴溜溜轉着,隱隱流轉淡淡的珠光。內心頗覺索落,只覺自己樣修飾甚愚蠢,向“女為悅己者容”,卻最該視為悅己者的。
洪傾城啊洪傾城,枉一向自詡聰明,竟連一點也看穿么?如此捫心一問,反倒更難了起,看穿了的,竟看穿了如此還難以自抑么?到底怎麼了,失常如此,一萍水相逢遇而得的男子罷了。越樣想,越免焦心。終百無聊賴,獨自走了。秋水見一,也跟着伺候。
春雨後花葉長得更繁盛,一夜間花蕊紛吐。那一樹杏花經了雨沒凋萎落盡,反而開得更艷更多,如凝了一樹的晨光霞影。只春景謝,那日的卻見了。
心黯然,秋水見面色豫,:“推姐盪會兒鞦韆吧,鬆鬆筋骨也好。”
也知秋水心焉,的手勢極緩,才徐徐盪了幾,忽聽得身後女子厲聲的呵斥:“什麼鞦韆!怎的見了妙音淑儀還!”
聽得樣對說話,已快,仍忍住了鞦韆回身看。卻見一身材修長,穿着宮嬪服色,頭戴珠翠的女子盈盈站樹,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