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為私利何進告密 絕後患張讓布…
話說張半斛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何進家門前。
張半斛就在門前喊着小何名字。
何進早上本該是去肉鋪賣肉的,只因今日那張讓的管事還要來此,便沒敢出門。
何進開了門,見是半斛,沒好氣地說道:“你來幹什麼?”
“小何回來了嗎?”
張半斛只是笑笑,往院子裏望了望。
“我還正想問你,大何剛剛回來,說是小何昨夜與你在一起,現今卻如何沒回?”
何進一邊說,一邊用手招呼大何過來。
大何也出來,說早上便沒看見小何。
“你這個傻豚,將我妹妹藏於何處?”
何進上前一把拽住半斛衣襟。
張半斛一把甩開何進的手,雙目如炬看着何進。
“你個殺豬賣肉的潑才,也敢這麼稱呼我堂堂將門之後,你再敢如此稱呼於我,我讓父親那些舊部,殺光你們一家!”
何進被半斛這麼一說,頓時沒了威風,但是隨即又露出輕蔑一笑,說道:“你那些舊部能掀起什麼風浪,早晚成了朝廷刀下之鬼。今日有貴客登門,我不與你計較,明日若還見不到小何,我再找你理論。”
何進說罷關上院門,把半斛擋在門外。
過了一會兒,何進從門縫裏去看,見半斛走遠,回頭說道:“出來吧。”
此時從屋后閃出一個女子,走到何進面前,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小何。
“看來你所言不虛,適才那傻豚發怒時脫口而出‘讓父親那些舊部,殺光我們一家’,果真讓他找到些人馬。”
何進邊說邊拿出一張麻紙,這麻紙不是別的,正是昨夜張半斛遞給小何的那份接頭情報。
小何說道:“哥哥拿去邀功可以,勿害了張梁性命。”
何進說道:“你這般婦人之仁。當初這小子逃跑之時,我就勸你拖住他,你卻不肯,白白丟了黃金百兩。”
小何低頭不語。
“這次傻豚回來,大哥為何不馬上報官?”大何問何進。
“報官?那此功勞都是洛陽令的了,那十常侍怎會念我功德?況且彼時他孤身一人,那十常侍對待這一區區犬子,已然不是太過上心,否則怎會多時也不曾抓捕。此番卻不相同,若將此子與那些軍痞一起舉報,我們助十常侍解決一樁大患,宦官必然銘記於心。”
何進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認為這次撿到了千載難逢的機遇。
大何說道:“若是如此,那傻豚性命必然不保,張角是他兄長,只恐他怪罪於我們何家。”
“顧不了許多,那張讓的管事來時,若不將此事頂替,你休想還和張角在一起。”
何進厲聲對大何說到,大何也不敢再多言語。
“還有,此事也不可和任何人說,你二人這幾日便乖乖躲在屋裏,哪裏也不要去。”何進接著說道。
何進說完就將那麻紙小心疊好,在屋子裏等了一會兒,又不知那管事何時來,來回踱步思索了一陣,索性直接出了門,奔張讓府宅而去了。
卻說張半斛離了何進家,回到宅子,正趕上小麥做飯。
半斛心裏有愧,就去幫小麥拾柴倒水,洗菜生火。
小麥見了,停下手中的活兒。
“我問你,你又去何進家做什麼?”小麥問到。
“沒什麼事情,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去何進家?”半斛覺得奇怪。
“張角大哥告訴我的,那小何也可曾在家中過夜?”
小麥用眼睛瞪着半斛,讓半斛有點兒不敢直視。
半斛放下柴火,對小麥說道:“我與小何非你想的那樣,去何進家也是所為它事。”
小麥於是又撒潑耍橫,半斛愈發覺得煩躁。
“我的事不用你管,別總給我無事生非。”
半斛突然朝小麥吼到。
小麥一時呆住了,半晌后哭着跑回了屋內。
半斛自討沒趣,又去找了張角,訴說剛才去何進家的經過。
張角替半斛不平,說道:“何進這人實在無禮,待我攜大何離開,必要此人好看。”
半斛見四下無人,附耳對張角說道:“大哥借一步說話,有事商議。”
二人便又躲在屋裏談事,小麥來叫吃飯時,見他們鬼鬼祟祟,心裏更加不悅。
再說那何進到了張讓府里,見了管事,訴說有重要之事告訴公公。
管事說公公正在皇宮裏,夜裏才能回來,有事和自己說便是。
何進卻堅持要當面報請公公,管事無奈,讓他就在下人房內等着,還說何氏若是不嫁,說破天公公也不會善罷甘休。
到了夜裏,張讓伺候完了天子,被轎子抬了回來。
管事接住,說那何氏的哥哥屠戶何進在此等了一天。
張讓說道:“何事要見我?”
管事答道:“不知。”
張讓便讓人叫來何進,在堂屋見了。
何進跪在地上,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公公。
張讓說道:“你個殺豬賣肉之輩能有何重要之事,直說那何氏嫁與不嫁,勿要耗費時間。”
何進心裏雖然不爽,依然滿臉堆笑說道:“公公明察,此事事關生死,勝過嫁娶之事百倍。”
“嗯?真有此事?說來聽聽。”
張讓忽然來了興趣。
“公公答應小人,若此事為真,還望取消定親之事。”
何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張讓沒有說話,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
何進說道:“逆賊張奐有五子,已誅四子,還有一子,流落在外。”
張讓打斷何進:“此事人盡皆知,只剩一個喪家之犬,能掀起什麼風浪,我已多時未在意。”
“然而便是這個喪家之犬,現今聚集了張奐的舊部,意圖謀反!”何進突然加大了聲音說到。
“什麼?”
張讓猛地站了起來,走到何進身邊,然後用手提起何進。
“你如何知道?莫不是瞎說?”
何進從懷裏拿出那張麻紙,便將來龍去脈都一一跟張讓講了。
張讓自言自語道:“原來那日在街上將貨車舉起之人便是張梁的同夥,有此些能人異士,看來此子不可小覷。”
何進說道:“他們舉事時,公公可派一支軍,將這些亂黨一網打盡。”
張讓說道:“我自有安排。若你所言不虛,助我滅了亂臣賊子,我定重重有賞。”
何進連連應諾,再三拜謝,就先行退去了。
張讓就在堂屋裏踱了幾步,忽然嘴角又輕輕一笑,招手讓左右過來,言語了幾句,左右領命,自去安排了。
洛陽城西,建春門城樓上。
一個身穿白袍和一個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站在高處,二人都矇著面,只露出碧藍色的眼睛。
“這洛陽城中,最近幾日陸續到了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我看這些人面容冷峻,眼神銳利,腰板挺直,步伐穩健。都是軍伍出身。”黑袍人說道。
“是啊,該來的總是會來。”白袍人說道。
“需要出手幫忙嗎?”黑袍人問道。
“不。”白袍人搖了搖頭。
“看張半斛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袍人緩緩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