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秦易坤痛斥秦夫人
也來到門口的李氏道“這丫頭還不好意思了。”
玉蓮沒好氣兒道“夫人來了好一會兒了，老祖宗那邊該急了，不如先跟妹妹過去，我這裏還有事兒，遲些時候再過去。”
李氏道“老祖宗不是說沒事兒，你可以不用過去了嗎？反正老祖宗有她們幾個陪着，不會想起我。正好一會兒初夏來了，我當面兒問問她，只要她點了頭兒，就不怕易坤不答應。”
當著映月的面兒，玉蓮不想過早地將自己的脾氣暴露出來。可李氏的確笨得可以。
映月瞧出端倪，道“姑媽，嫂子這裏一定還有別的事兒要辦，不如咱們先過去吧。”
李氏道“急什麼，正好趁着今日也你再，同初夏說了。也省得日後許多麻煩。”
玉蓮實在忍不住了，正要發火時，映月強拉着李氏走了。
看着李氏和映月出了院門兒，玉蓮吩咐翠竹去看看好兒是否追上了初夏。翠竹應了一聲，一溜小跑出院子。
福兒道“少夫人我扶着您回房裏等着吧。”
玉蓮轉身回到房裏道“虧她們想得出來，竟想讓初夏去做填房。”
福兒勸道“少夫人千萬別為了這些不懂事兒人動氣，左右大爺是不肯應的。”
玉蓮道“不答應是肯定的，只是恐怕要得罪人了。”
福兒道“怕什麼，就算得罪了他們又能怎麼樣，難道咱們還怕他們？”
“我倒不是怕他們。”玉蓮思慮道“我瞧着這個映月來者不善。你可還記得初夏跟咱們說過因為二嬸子的內侄女被嬌慣得不成樣子，秦易天才特別厭惡她。我瞧着這個映月不想是被嬌慣着長大的，談吐也不像是什麼都不懂。”
福兒想了想，點頭兒道“大小姐的確說過。我想或許是因為大小姐也許久沒見過映月小姐了，她說的可能是映月小姐小時候的樣子。”
玉蓮眉頭微蹙，總覺得這個映月是敵非友。
她正想着，翠竹跑進來回話兒道“少夫人，好姐姐追上大小姐了。只是大小姐說什麼也不肯回來，這會子好姐姐送她回家了。少夫人您去瞧瞧吧。大小姐哭得可傷心了。”
玉蓮嘆了口氣道“初夏真糊塗。沒得為了不相干的人說的幾句閑話。大過年的抹眼淚兒。”說話間起身披上斗篷往初夏家去了。
初夏房裏，好兒同秋霜正勸着初夏。
好兒道“大小姐可別哭了，正月里落淚不好。”
已經知道事情經過的秋霜也勸道“大爺絕對不會答應這門兒親事的。小姐您可千萬別忘心裏去。”
見玉蓮進來，初夏起身道“嫂子怎麼來了。”
玉蓮見初夏臉上的妝都花了。趕緊掏出手絹過來給她擦臉，又吩咐秋霜打水進來伺候初夏洗臉。
“好好哭什麼？你是明白人，又不是不知道二嬸子的為人。她連易天的房裏人都能送人。什麼話是她說不出來的。”
洗了臉，眼淚兒仍止不住的初夏道“是我沒福，她說的對。我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心氣兒再高又能如何？”
玉蓮不高興道“這話誰說都行。就是你自己不能這樣說。庶出的怎麼了？易坤還是庶出的呢。你說這話。到叫哥哥嫂子傷心。”
初夏用手絹捂着連嚶嚶地又哭了起來。
玉蓮忙又軟語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大年下的，叫老祖宗知道了，看怎麼罵你。二嬸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也放心，哥哥嫂子怎麼也不可能叫你去做填房的。”
哭了一陣，眼淚哭幹了的初夏低着頭，手裏玩弄着那已經被淚水浸濕了的手絹。
玉蓮知道這時候她什麼也沒有用。須得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也不在勸她了，只是陪着初夏坐着。
又過了一會兒。初夏開口道“嫂子放心，我沒事兒了。就是覺得委屈。”
玉蓮道“千萬這樣想。沒得自己給自己添賭。將來有你的好日子，我這話擺在這裏。”
初夏仍舊低着頭，玉蓮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
好兒笑着道“好了好了，小姐不傷心了，也不哭了。時辰也不早了，我這就吩咐咱們房裏的小廚房準備，今兒個小姐過去跟少夫人和大爺一起用晚飯吧。”
玉蓮笑着點頭兒道“好兒這個主意好。就沖你這句話，我賞你件首飾。就從大小姐的首飾盒裏挑。”
“嫂子要打賞自己房裏的下人，幹嗎要從我的首飾盒裏挑？”初夏抬頭道。
玉蓮笑着道“誰讓你房裏的東西多得都已經堆到屋頂了呢。”
“嫂子……”初夏話還未說完，秦夫人便從外頭進來了。初夏忙起身請安。玉蓮起身道“夫人不是在老祖宗房裏嗎？這會子過來做什麼？”
秦夫人道“才剛你二嬸替初夏保了媒，叫初夏去給她的侄兒做填房。我已經答應下來了。等老老爺的孝期一過，秦李兩家，一嫁一娶，就完了。
初夏聽罷，一臉悲傷地看向玉蓮。
玉蓮道“老祖宗也答應了？”
秦夫人不高興道“我是初夏的嫡母，她的親事自然是我做主，跟老祖宗是否答應有什麼關係？”
玉蓮道“夫人，事關初夏的終身，還是慎重些吧！”
“她不過是個庶出的，能嫁過去做正房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還需要慎重什麼？”秦夫人黑臉道“這樁親事就這樣定了。你和易坤看着給初夏準備嫁妝吧。”說完秦夫人不容玉蓮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才止住眼淚兒的初夏又垂下淚來。
玉蓮拉着她道“你別哭，我這就叫你哥哥回來。”吩咐好兒留下看着初夏后，玉蓮快步離開初夏家，出院門兒吩咐福兒去二門上尋小廝去叫出門兒辦事兒的秦易坤回來。
那邊的事兒沒有辦完的秦易坤急急忙忙趕回家，還以為是玉蓮怎麼了。玉蓮將秦夫人答應李氏。將初夏嫁到李家做填房的事兒跟秦易坤說了一遍。
“現在初夏還在家裏頭哭呢。我怕她想不開，叫好兒在那兒盯着呢。”
惱了的秦易坤的道“我娘也太糊塗了。也不問人品就答應了，還是去做填房，當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心疼。”
玉蓮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快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夫人改變主意吧。這要是真的定下來了。咱們悔婚壞的可是初夏的名聲。”
秦易坤道“你在家等着。我就去見娘去。”
說完。秦易坤氣沖沖地出門兒了。玉蓮知道他這會子在氣頭上一定不會給秦夫人好臉色，追到門口道“你也別太生氣了。好好跟夫人說，別在惹惱了她。”
秦易坤沒有理會，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院子直奔秦夫人房裏。
才吃了些東西，換了衣裳要去秦家老祖宗房裏的秦夫人見兒子來了，滿臉笑容道“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這兩天有要緊的事兒要辦嗎？”
氣頭上的秦易坤沒功夫跟秦夫人說這些沒用的廢話。開門見山道“娘，你是不是答應下了初夏的親事？”
見兒子是因為這件事兒來的，秦夫人臉上的笑容去了一半兒。
“你怎麼知道的？是白玉蓮告訴你的。還是初夏？”
秦易坤道“先別管是誰告訴我的。趕緊去推了這樁親事。”
秦夫人徹底變臉了，她怒道“我是她嫡母，她的親事我做主，就連老祖宗也說不出什麼來。憑什麼叫我去退了這樁親事？難道叫她嫁過去做填房委屈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你告訴她，趁早給我改了她那小姐脾氣，還真當自己是秦家大小姐了。惹急了我，哪天把她賣給糟老頭子做小老婆。”
“娘您怎麼越來越糊塗了？”秦易坤怒道“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在跟玉蓮賭氣。怎麼現在連初夏也看不上眼了？她真的給人家做了小老婆，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到時候外人只會說你的不是。”
“果然是成親了。要當爹了。翅膀硬了，竟敢跟我大呼小叫了。”秦夫人也怒了。“你忘了我為了你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嗎？”
“再別提從前了。”秦易坤道“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娘在背地裏做的那些手腳？只是念在咱們還有些母子情分，我不願意提罷了。”
有些亂了陣腳的秦夫人，底氣不足道“你胡說什麼？一定又是白玉蓮在中間挑唆。”
“這件事兒跟玉蓮沒有半點關係，不要事事都牽扯上她。因為娘，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了。”秦易坤道。
秦夫人瞪圓了雙眼看着秦易坤。自己每次跟白玉蓮交手都是慘敗而歸。秦易坤卻說是白玉蓮吃了苦頭，秦夫人“哇”的一聲哭出來道“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竟叫兒子這樣說我。”
秦易坤並沒有因為秦夫人大哭而收斂，反而更加冷靜地道“李家的親事必須推掉。我會親自去跟二嬸說。我秦易坤的妹妹怎麼能去給人家做填房。娘您不答應也得答應，初夏的婚事就不勞娘您操心了。明天我會叫玉蓮把您房裏的東西全都送回來。
“你說的話該是兒子同為娘的說話態度嗎？”秦夫人收住哭聲道。
秦易坤道“如果娘不再胡鬧，兒子還會像從前一樣孝敬您的。只是初夏的親事娘就不要過問了。還有玉蓮，就算娘不喜歡她。既然當初已經答應她進門兒了，娘也就別在為難她了。我不想納妾也與玉蓮無關，一且皆因為娘。要是娘還顧念咱們的情分，就別再叫兒子為難了。”
秦夫人被秦易坤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鬧了半天在他的眼裏自己只是在胡鬧，秦夫人委屈極了，她真後悔當初怎麼就收養了他呢。
秦易坤見秦夫人不在說話了，道“就這樣吧，我這就去跟二嬸說那樁親事不做數。”
秦易坤說完就走了，秦夫人半天才指着門口道“這就是我苦心養大的兒子，分明就是只白眼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