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敲詐
秦夫人看着玉蓮生氣，聽她說要找銀子去，好奇跟着她來到喬氏家裏。早起才跟孫氏惹了一肚子氣的喬氏聽丫鬟回說白玉蓮來了。知道事情不妙，趕緊往裏間躲，吩咐丫鬟“就說我病了不見客人。”
“夫人生了什麼病，我來給夫人瞧瞧。”
說話間玉蓮扶着好兒的手走了進來。
半個身子已經進了裏間兒的喬氏尷尬地退了回來。
“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來了？”
玉蓮笑着來到房裏，道“才去了嬸子房裏對賬，想着既然都過來了，也來瞧瞧夫人。”
分賓主落座，丫鬟上茶。
喬氏見秦夫人竟同白玉蓮一同過來，笑着道“今天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大嫂子竟同少夫人一起出來。”
玉蓮因擔心她在挑起秦夫人的火兒來，壞了自己的事兒。忙道“我們來瞧你，你不說點兒好的，提這些做什麼？難道我跟夫人就是前世的冤家對頭，見面就得掐。”玉蓮邊說，邊偷瞄秦夫人，希望她今日能聰明些，別壞自己的事兒。
喬氏道“婆媳不和自古如此，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不過是跟你們說說玩笑。說你厲害，你還真厲害。我還是你長輩呢，竟敢跟我這樣說話。也難怪你婆婆說你不孝。”
等看玉蓮怎麼找銀子的秦夫人沒閑情跟喬氏說這些沒用。她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玉蓮。
玉蓮瞧見了，知道她今日是不會壞自己的事兒的。笑着道“好了，我來找夫人有正經事兒。夫人趕緊幫着辦了，我也好回去忙。夫人您知道現在咱們家是個什麼樣。”
喬氏見挑撥離間不成，白玉蓮又開了口。警惕道“什麼正經事兒？”
玉蓮笑着從福兒手裏接過賬本。送到喬氏面前道“昨晚上我大約算了一下，府里現缺六百五十兩銀子。還需夫人這裏出才行。”
喬氏猶豫不肯去接賬冊。玉蓮笑着將賬冊子遞給福兒，叫她送到喬氏的眼前。喬氏掃了一眼，見上邊將府里所缺的東西一一列出來，後邊標着錢數。她如今也知道些了，見了玉蓮的賬冊。再想想自己的。果然是沒法比。
玉蓮道“我知道夫人手裏至少還有筆明年買地的銀子。不如先拿出來，總不能一家大小餓着肚子等着明年開春買了地，秋天打了糧再吃飯吧。”
喬氏的鼻尖上滲出汗珠來。她沒想道白玉蓮竟然直接大起了那筆銀子的主意。秦家每年都會買地是舊日的規矩，多年來從未有人敢破。所以當日秦夫人和王大夫人來要銀子。她都敢駁回。可是今天白玉蓮竟然直接開口，而且有理有據。此時她不能提什麼祖上定的規矩，這樣的話。正如白玉蓮說的。沒得叫一家子守着銀子餓死。
可是連那筆銀子都動了的喬氏現在實在是湊不齊六百五十兩銀子。
人就是這樣，逼到死胡同，反而能在絕處想出辦法。
“少夫人來晚了。那筆銀子我瞧着它白放着也是放着。昨日拿出去放貸了，簽了契約的，明年開春才能收回來。不然這樣，這六百五十兩銀子少夫人先出了，也算利息，明年得了銀子換你。”
秦夫人見喬氏不肯出銀子，反而叫玉蓮自己掏腰包。緊張道“花孫媳婦的錢。傳出去也不叫人笑話，就是傳到白家。也不好。你說昨天的拿走的。趕緊追回來，大不了折些銀子賠他。”
喬氏正欲反駁。別玉蓮插話道“夫人，你別逼着我細查，這些日子我雖然不當家，可這府里發生的事兒我全都知道！”
以為自己想到完全的脫身之法的喬氏笑着道“難道少夫人手眼通天？原來我信，可這既幾日嫂子將府里凡與你瓜葛的全都賣了。”
玉蓮見她不信，看了一眼好兒。好兒意會，點了點頭。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紙。秦夫人伸脖子瞧了一眼，沒名頭，沒落款，也不像是賬冊。沒來由地寫着幾個字，記着幾筆銀子數目。
好兒將那張紙送到喬氏面前。叫喬氏看了一眼，喬氏看第一眼並沒覺得怎麼樣，再仔細一瞧，嚇得手發抖。說話也不像方才那樣麻利了。
“夫人覺得這幾個字值幾個錢？”玉蓮面帶笑容問道。
喬氏故作鎮定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這是什麼？”
好兒道“難道夫人真的不明白？”
心虛的喬氏不敢開口否認了。
“咱們兩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也不想為難夫人。”玉蓮收了笑容道“只要夫人湊齊了我要的六百五六十兩銀子。不相干的事兒，我並不想管。”
“你這是敲詐。”喬氏氣憤道。
“有本事你回老祖宗去。”玉蓮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氣得渾身發抖的喬氏生了一會子悶氣。見玉蓮並不理她，自顧自擺弄着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軟語道“你既然都知道，何苦為難我，你知道我實在沒錢。”
玉蓮見她開口服了軟，笑着道“您是長輩，這話本不該我說你，只是你也該聽聽孫氏的勸告。海量的銀子全都填了無底洞，沒得叫他一個人快活，一家子人跟着吃苦。這事兒叫老祖宗知道了。你還想活不想活。”
雖然年紀相仿，畢竟玉蓮是晚一輩兒的媳婦，喬氏臉上並不好看，卻也不敢出言反駁。
玉蓮繼續道“對你好還好，至少這銀子花得值，可偏又不。當然就是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了，非勸我弟弟不管那樣的閑事兒，打死一個少一個。”
玉蓮越說越氣，無地自容的喬氏羞的臉上紅紅的。
到這會兒才聽明白的秦夫人猛起身，大怒道“難怪你沒銀子，感情銀子全叫你貪了，花到自己男人身上了。我這就去回老祖宗。再叫你管着府里的產業，非得全都叫你變賣了不可。”
玉蓮心道“不好。”正欲起身勸秦夫人。卻見喬氏歪歪斜斜地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就在跟前的好兒忙扶着她，又叫福兒。
秦夫人見狀道“不以為裝裝樣子，就能矇混過去。”
玉蓮見喬氏已經不省人事了。將秦夫人拉到一旁低聲道“夫人您還想不想要銀子了？”
“銀子當然得要了。”秦夫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
玉蓮道“想要銀子您老人就閉嘴。”說完丟下秦夫人，轉身來到喬氏跟前。秦夫人氣得欲破口大罵，卻見喬氏醒了過來。趕緊上前道“快把吞的銀子吐出來！”
玉蓮見她只會攪局，吩咐福兒伺候秦夫人回去。秦夫人卻不肯，玉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秦夫人見她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張了張口沒敢再說話。
玉蓮和顏悅色地對喬氏道“我話說的很明白，我只要六百五十兩銀子，其他的我不過問。至於將來老祖宗是否查出來，也與我無關。”
喬氏指着秦夫人道“她不是要去回老祖宗嗎？”
玉蓮道“你別理她，只要你把銀子備齊了就行。”
喬氏認命地點了點頭，帶着哭腔道“我給。你容我兩天，銀子我一定備齊了。”
“兩天不行。就一天，明日早起我就要見到六百五十兩銀子。”怕生變故的玉蓮道。
“可現在距離天黑只有幾個時辰了。”喬氏道。
“那就要看夫人的了。”玉蓮道。“我敬候佳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