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重新掌權
玉蓮見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自己送上門兒去，冷眼旁觀等着看好戲。
秦家老祖宗道“鬧成這樣，晚飯也不用吃了，男人們都出去。”
二房老老爺帶頭起身離去，緊跟着各房也都起身走了。秦易坤因不放心玉蓮，囑咐初夏照顧好她。秦夫人低聲抱怨了幾句。
秦家老祖宗道“你們說說誰能當這個家？”
王老太太道“老祖宗不說過各房輪着做，要我說咱們就按着輩分按順序，該輪到陳氏了。”
余怒未消的秦家老祖宗道“你還有臉說。”
王老太太笑着道“這有什麼，老祖宗您當初不也說做不好也不打緊嗎！”
的確曾說過這樣話的秦家老祖宗消了消氣，看向陳氏道“這多年你都在外邊，這個家你能擔的起來嗎？”
陳氏笑着道“老祖宗您可別那我玩笑了，我賬本都不會看，自己房裏這幾個人的月錢都不清楚呢。叫我當家，就不怕我把家底敗光了！”
陳氏是秦家二房裏二爺的夫人，是秦家唯一一個跟着丈夫放外人的媳婦。前些日子才跟這丈夫秦世堅回到秦家。玉蓮同她只見過一面。也不覺得她有什麼。今日聽她這樣說自己，心中反而起了好奇，心想這個人真的像她說自己那樣，還是真人不露相。
秦家老祖宗也知道她不行，又將目光落在了喬氏的身上。
喬氏見老祖宗看着自己，頓時來了精神。
秦家老祖宗卻道“你也不行。”再看二房四孫媳婦，也要了搖頭。最後她將目光落在了玉蓮的身上。
秦夫人瞧見了，立即道“老祖宗，要不還是讓玉蓮幫着您打理府里的事兒吧。我瞧着她之前打理的不錯。這些日子她也好了許多，害喜不再像從前那麼嚴重了。”
玉蓮忙道“不行不行，老祖宗我最近還是覺得身上不好。”
因為秦家老祖宗說自己不行，正慪氣的喬氏笑道“是身上不好，還是擔心這攤子太爛，整理不出來！少夫人別說我小瞧你。經了兩位嫂子的手。秦家現在可是西面漏風。既然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就低個頭服個軟兒，誰又能說你什麼。”
玉蓮見她故意那話激自己，道““四面漏風”這話怎麼說？我怎麼不知道。咱們家家大業大，只不過賣了幾個下人，怎麼就“四面漏風”了呢。難道是夫人掌管的產業出了什麼紕漏。”
喬氏自己打了自己的嘴。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道“我只是這麼一說。你何必這麼認真。”
玉蓮笑着道“我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夫人何必如此驚慌。”
秦夫人聽玉蓮的意思是不想做當家。不高興道“叫你管管家又怎麼了，別以為自己有了身孕就能躲懶兒。你在娘家時怎麼不見你躲過。白白替你娘當了那麼多年的家，給你弟弟掙了那麼一份家業。我就不信你娘真的將一半的家產給你做嫁妝，大頭還在你弟弟哪裏。”
玉蓮不悅道“這裏說咱們家，怎麼又有牽連上白家了。我的嫁妝是我的，秦家還沒落魄到要靠着重孫媳婦的嫁妝過日子吧。想想都叫人笑話，往後夫人可別說這樣的話了。不然叫咱們家的男人還出不出去見人了。”
“你敢頂撞我。”秦夫人質問道。
秦老太太道“玉蓮說的好，是你不對。她說你又怎麼了。”
秦家老祖宗道“你們爭夠了沒有，難道還要我這黃土埋到脖子的人繼續給你們謀划？”
頓時，房內沒有了聲音。
玉蓮四下瞧瞧，一個個都有些鬱郁不憤之意。笑着道“老祖宗您別惱了。不就是叫我當家嗎？我當還不行嗎？”
秦家老祖宗見她肯出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就對了，你比她們都強。一天不是鬥嘴，就是爭風吃醋，當個家，瞧她們把家弄得。”
陳氏笑着道“老祖宗這裏邊可沒有我，我不跟人鬥嘴，也不爭風吃醋。就是貪吃了點兒，可我一個人能吃多少。”
秦家老祖宗被她氣得笑着道“你還不如她們，也不管着自己男人，也不要管着房裏的小老婆，也不知道打扮，每天只想着吃吃喝喝，只要自己高興，就什麼都不顧。”
陳氏挨了罵卻不生氣，仍笑着道“我這叫傻人有傻福。”
秦家老祖宗道“我看你快傻透了。”
秦夫人怕再有變故道“老祖宗既然玉蓮肯出來重新掌管家業，您看她什麼時候走馬上任啊？”
秦家老祖宗收了笑容，板著臉吩咐道“去把王氏叫過來。”
才送走王大夫人的呂婆婆轉身又出去了，此時天色已大黑，獨自一個人在祠堂里跪着的王大夫人被嚇個半死。見呂婆婆來叫自己回去，她也不顧着問，起身就跑了。
回到秦家老祖宗房裏，秦家老祖宗當著眾人的面兒叫王大夫人交出賬本和對牌。
王大夫人十分不情願，但事已至此，她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再被罰去跪祖宗牌位。
玉蓮笑着道“不忙，交接賬目須得對清了才行，明日再交割也不遲。”
秦家老祖宗滿意地點頭道“瞧這才是真正當家的人。”說著又瞪了一下王大夫人。
玉蓮回到家裏時，秦易坤已經命人備下飯菜。玉蓮一進門兒就見他背着手兒在房裏踱來踱去。笑着問道“你做什麼呢？”
秦易坤見她回來了，迎上來關切地問“老祖宗都說什麼了？”
玉蓮笑着道“能有什麼，還不是叫我繼續當家。”
秦易坤道“你答應了？”
玉蓮脫了斗篷交給好兒，來到火盆前烤了烤手道“不答應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眼看着她再換個人來敗了你辛苦賺來的家產。”
秦易坤嘆氣道“我就應該拉你一起出來。方才老祖宗叫咱們都出來，我就知道不對勁兒了。”
玉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躲不過的，老祖宗想要辦的事兒，還沒有辦不成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我娘交代。她一直都反對我當家。”
好兒將斗篷放好，從裏間兒出來道“先吃飯吧，這一晚上折騰的。好好的家宴鬧成這樣。”
秦易坤過來扶玉蓮道“好兒說的對，現在要緊的是你吃好穿暖。至於其他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我幫你打理。”
玉蓮走到炕沿邊兒上坐下，笑着道“你個大男人管內宅的事兒，就不怕外人知道了笑話你。”
秦易坤坐到玉蓮對面道“他們誰愛笑話，隨便叫他笑話去。最要緊的是你。”
最要面子的秦易坤能為了自己說出這番話，玉蓮心裏頭美滋滋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只是當個家。能有什麼，我手底下得力的人多。如今好兒也出息了。再加上叫初夏跟着學着。累不着我什麼。”
“你打算帶一帶初夏？”秦易坤將玉蓮愛吃的菜她面前推了推。
“怎麼不行嗎？初夏也不小了，現在不叫她跟着學，難道還叫她去婆家現學現賣啊！”
秦易坤想想覺得也對，點頭兒答應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秦夫人早早地來找玉蓮，催着她到王大夫人家裏對賬，接賬本對牌兒。
玉蓮耐不住她步步緊逼，先叫人去跟王大夫人知會一聲，隨後跟秦夫人一起來到王大夫人房裏。
早起被來立規矩的小妾夾槍帶棒嘲諷一番的王大夫人將心頭的怨氣全都撒在了玉蓮的頭上。玉蓮不急也不氣，吩咐兩個賬房先生將賬本對了。查出幾處不符，其中便有煙花炮竹這一項。玉蓮見上邊寫着紋銀二十五兩。當即叫人取來一掛點了。結果只響了兩聲就沒有了動靜。王大夫人見狀，叫人將全部的都抬來。連點了十來掛，全是啞炮。氣得王大夫人要拿辦這事兒的管事問話。一圈問下來，才知道那管事兒已經被她給賣了。
這時候賬本已經對清。玉蓮見賬面上竟然還剩三百兩銀子。知道王大夫人雖然賣了府里不少東西，自己卻沒有貪墨一兩。笑着問王大夫人道“這個家不好當吧！”
王大夫人只當她是在笑話自己。狠狠地瞪了玉蓮一眼。
秦夫人一句“看來並非是我無能。”氣得王大夫人下了逐客令。
出了王大夫人的院子，秦夫人不高興道“你怎麼不想辦法多從她那裏摳些銀子出來。現在只有三百兩銀子，難道要自己貼銀子？易坤的銀子可都是辛苦賺來的，要貼銀子，拿你自己的嫁妝。”
玉蓮被她氣得發笑，心道分明是你引得王大夫人不高興，她才下了逐客令。這會子反倒怪我。心裏是這麼想的，嘴上玉蓮卻道“我這不正要去找銀子嗎！夫人急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