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玉峰送葯（下）
“把這個登徒子壓下去。”徐夫人怒氣沖沖道。
跟着來的婆子仗着自己長的結實，真得敢伸手。
白玉峰怒斥道“這便是秦家的待客之道？”他已準備，只要那婆子敢碰自己一下，他就讓她們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徐夫人從未見過白玉峰，只當他是那個晚輩的同窗。自然不將白玉峰放在眼裏。
“住手！”
就在白玉峰要動手時，玉蓮快步趕來。
“玉峰，在家胡鬧也就算了。怎麼還鬧到秦家來了。”
婆子們不認識白玉峰，卻認得玉蓮。也知道玉蓮有個弟弟名喚玉峰，立即停手退到一邊兒。
“姐姐。”
玉蓮瞪了一眼弟弟，轉身笑臉對徐夫人和含香微微頷首道“姑奶奶、姑姑。這是我弟弟玉峰。”又對弟弟道“還不過來問禮認錯兒。”
玉峰一臉不樂意地問了禮，但並沒有認錯兒。
還沒等玉蓮發難，含香先道“誰是你姑姑？我比你還小一歲呢。”
“姑姑再年輕也是長輩，禮數不能少。”玉蓮笑着道。
“娘~”含香撒嬌道。
徐夫人安撫了一陣后對玉蓮道“這是你娘家弟弟？”
玉蓮笑着點頭道“可不是，我這弟弟從小被我娘給寵壞了。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對方，還請姑奶奶和姑姑看在玉蓮的面子上，多多擔待。”
含香斜楞了一眼玉蓮道“我不擔待，叫他跪下來給我賠不是。”
“你這惡女人別太過分。”白玉峰氣道。
“你閉嘴。”玉蓮厲聲斥責道。然後她又笑着對徐夫人道“姑奶奶我弟弟雖然是被寵壞了。可也知道事有深淺。我想他不會無理取鬧，不如咱們問清楚了，果然是玉峰的不對，今天我就讓他給姑姑磕頭認錯兒！”
抬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白夫人的威名，徐夫人也有所耳聞。
“玉峰你說發生了什麼事兒？”玉蓮見徐夫人默認了，立即問弟弟。
“我在花園裏閑逛時看見這位小姐正在用簪子扎丫鬟的手。”玉峰道“我看那丫鬟實在是太可憐了，一雙手都要被扎爛了。過來勸她，可她不聽。我為了救人，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沒站穩跌在地上。緊接着就在地上打滾，說一些不乾不淨的。”
“我教訓丫鬟，關你什麼事兒？”含香怒斥道。
“你教訓丫鬟我是管不住，看你那教訓丫鬟嗎？我看你就是想扎壞那丫鬟的手。”白玉峰道。
“娘，您看！一定是那小狐狸精使了狐媚之術，不然我扎死她與他有什麼關係。他出什麼頭。”含香道。“要我說就該划花那小狐狸精的臉。”
“你這個女人的心怎麼這麼狠？那小丫鬟到底怎麼你了，非得要她的命？”白玉峰道。
“關你什麼事。”含香一下子撲上來，要打白玉峰。白玉峰輕巧地跳開，含香見狀又要打。
玉蓮見弟弟要此虧，過去一把拉着含香道“姑姑，玉峰好歹是我弟弟，就算他又不對的地方，也不能伸--。”
徐含香是什麼人，那可是徐夫人的掌上明珠。白夫人縱然嬌慣兒女，可也沒有像徐夫人那樣嬌慣。從來沒受過半分委屈的含香，今天還是頭一回兒被人推倒在地，頭一回想打人打不着。見玉蓮攔着自己，含香一巴掌落在白玉蓮的身上。
“你算什麼東西，敢碰我！”
見姐姐挨打，白玉峰一把拉過玉蓮護在自己身後道“惡女，有本事沖我來，再敢動我姐姐一根手指頭，我拆了你的骨頭。”
含香被怒火衝天的白玉峰嚇得哭着跑回道徐夫人身邊。
“娘，你去打他替女兒出氣。”
徐夫人見狀哄她道“你回去，娘修理他們。”
“我不回去，我要看見你打了他，才回去。”含香鬧着道。
“好女兒聽話。”徐夫人又道。
“不行，我就要看你打了他才行。”含香不讓步。
“姐你沒事兒吧。”
這邊，白玉峰轉身問道。
“沒事兒。”覺得自己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的玉蓮皺着眉頭道。“誰不好惹，你惹她。”
“這惡女是誰？這樣胡攪蠻纏，不明事理。”白玉峰道。
“她是老祖宗的外孫女，你姐夫姑***小女兒。”玉蓮揉着手臂道“這府里沒人敢惹她，你可倒好，偏桶了這麼個馬蜂窩。”
白玉峰從鼻孔里擠出了一個“哼”字。
“你不打他，我就不走了。”那邊兒含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自己滿頭滿身的灰。
徐夫人沒辦法，蹲下來道“小祖宗你先回去換衣裳，一會兒去你外祖母那裏，讓你外祖母給你主持公道。”
“不行，今天你不打了他，給我出氣。我就、我就……”說話間含香看見眼前的水潭。爬起來奔到水邊。“你不打他，我就跳下去。”
徐夫人嚇得一把抱住她的腿“閨女，你可是娘的命根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娘怎麼活。”
玉蓮見事兒鬧大了，吩咐一旁已經愣住的丫鬟婆子道“還愣住幹什麼？還不快將姑奶奶和姑姑拉回來。”
丫鬟婆子聽一起往上擁，卻將站不穩的含香擠進了水潭，徐夫人見狀不顧自己上了年歲，且不會游泳。跟着也跳了進去。
一時間，救人的聲音不絕於耳。
玉蓮和玉峰見狀跳進水潭，一人一個將含香和徐夫人拖到岸邊。岸上的丫鬟和婆子七手八腳地將她們二人拖出水面。
等到玉蓮和玉峰上來時，含香正撐着地往外吐水。徐夫人已經暈了過去。
玉蓮顧不得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先查看徐夫人，發現她只是嚇暈了。又過來看含香。
“你這個賤女人，竟敢害我。”
不料含香突然發難，將玉蓮推道在地就抬手要打。白玉峰抓着她的衣領，一把將她丟再一邊兒。
“你這個惡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肝？我姐姐好心救你，你不知道感恩，反而要打人。看我今天不替你爹娘教訓你。”說著，一個箭步衝過來抬手要打含香。
“住手。”玉蓮起來道。“你跟她這個不明事理的人慪什麼氣。”
說著話，一把拉過弟弟，將他推給翠竹道“帶公子回去換衣裳。”
接着玉蓮又吩咐婆子抬徐夫人回去，又叫小廝去請大夫，又吩咐丫鬟不許將這件事兒去回老祖宗。
此時，被白玉峰唬住的含香緩過來，指着玉蓮道“白玉蓮我要你不得好死。”
徐夫人已經暈了，玉蓮沒有了忌憚，道“你當這裏是你們徐家，任由你胡鬧。你們幾個還楞着幹什麼，沒看見你們家小姐都濕透了。”
三魂七魄才歸位的丫鬟立即過來扶着含香，勸她先回去換衣裳。
在徐家母女面前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玉蓮突然發火，真的鎮住了含香。任憑丫鬟扶着她回去了。
打發了眾人，玉蓮獨自回房換了衣裳，有出門去看徐夫人。
雖然玉蓮有吩咐，這件事兒不許驚動老祖宗。可含香卻不管，她因受了委屈，也不換衣裳，也不顧着她娘的身體，直接跑到秦家老祖宗跟前將玉蓮和她弟弟玉峰給告了。
玉蓮到徐夫人房裏時，大夫剛出來。
“怎麼樣？”玉蓮沒有躲避，直接叫來大夫問徐夫人的身子。
大夫道“心傷過度，並無大礙。一會兒開一張凝神靜氣的方子，吃上幾服藥就好了。”
玉蓮放心地吩咐丫鬟請大夫下去寫方子喝茶。自己則走進離間。剛一進門就看見徐夫人由丫鬟攙扶着指着當地跪着的一個小丫頭大罵。
“都是你這個小蹄子惹的。要是我閨女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非讓你這小蹄子給我閨女陪葬。”
玉蓮見當地跪着的小丫鬟一雙血手仍未包紮。心中暗道“這徐家母女也太惡了。”臉上卻堆着笑臉道“姑奶奶沒事兒就好！這起子下人笨手笨腳的，是得好好治理。”
徐夫人見玉蓮來了。臉上的怒色稍稍散了些。“趕緊叫你弟弟回家去，丫鬟會話來說，香兒去老祖宗哪兒告狀了。”
玉蓮早料到她必如此，剛剛已經生拉硬推地將弟弟送出府去了。
“說到底玉峰也有過錯，姑奶奶全看在玉蓮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吧。”
徐夫人道“你只要能說動香兒，我便饒了他。”
玉蓮心中暗笑道“讓徐含香高抬貴手同讓秦夫人喜歡我一樣難。”
“反正我弟弟已經回家去了。姑姑鬧一陣也就算了。”玉蓮道“姑奶奶千萬不要記恨玉蓮才是真的。”
徐夫人打量她一眼道“你還怕我記恨？你當我真的是看在你的份上不拿你弟弟的？”
玉蓮一怔。
“你弟弟是白家人，我自然不能拿他。”徐夫人冷笑着道“你卻是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