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鬧鬼（上）
秦易坤道“我才出大門，就碰上個髒兮兮的老乞丐，瞧着他可憐給了他幾個銅板。不想他硬拉着我說了一堆難聽的話。氣得我叫門上小子揍了他一頓。他亂嚷嚷引來巡城的兵丁。害得我去衙門走了一圈。”
玉蓮笑着道“下回就知道堵上他的嘴再打。”
秦易坤道“再沒有下回了，我叫小子在衙門口等着，等他出來，丟到往海沿子去的船，把他送到海上去。看他有命回來。”
“不過是個老乞丐，至於這樣嗎？”玉蓮道。“惹你生氣的是老爺。”
秦易坤沒有接話，自己動手倒了杯水潤了潤喉，接着道“我去衙門才知道，咱們這兒來個得道高僧。聽說法力非凡，看來又要有人家破財了。”
“我也聽說了。”玉蓮笑着道“那院裏王大夫人已經破財了。不知道這一鬧又得多少日子。你才從衙門回來，衙門裏怎麼說？”
秦易坤請哼一聲道“他們能怎麼樣？新來的太爺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幾日正治理呢。我正愁沒有門路，這個老乞丐到是給了我個由頭。才跟太爺說了幾句話。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胃口比膽子大了不知道多少。”
“只怕他不貪。”玉蓮笑着道。
秦易坤也笑了。
一時紅丫頭醒了，依依呀呀地抻着懶腰。玉蓮跟秦易坤不再說了，來到紅丫頭的小床前，一個抱起女兒，一個拿着撥浪鼓逗紅丫頭。雖不足月。紅丫頭卻不比那些足月的孩子個頭小。這些日子她能吃能睡，長大了好多。玉蓮才抱了一會兒就覺得兩條胳膊酸了。秦易坤忙接過來道“咱們閨女長得也太快了。”
玉蓮捶着胳膊道“我還盼着她快點長大呢。”
秦易坤擺弄着撥浪鼓，對紅丫頭笑着道“長的慢點，爹好多抱你幾天。”
“呸。也不怕叫外人聽見笑話你。”玉蓮含笑罵道。
秦易坤看了玉蓮一臉，仍笑着逗紅丫頭。
轉天，秦易坤仍出門去談生意。早飯後。玉蓮實在無事可以做，便動了帶紅丫頭回娘家瞧瞧的心思。才收拾好，吩咐人先去白家報信。秋霜慌慌張張地從外頭進來。玉蓮以為是初夏房裏出了什麼事兒。趕緊遣了跟前的小丫頭。只留好兒幾個大丫頭在房裏。
“少夫人府里鬧鬼了。”
等到房裏沒有外人了，秋霜急着道。
“世上哪有什麼鬼。”玉蓮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
秋霜道“昨天傍晚十分我陪着小姐去給夫人和老太太請安，因老太太犯了病，拉着大小姐說東說西。又要玩牌，等到天色全黑了，她老人家玩兒累了才放大小姐回家。本來好的，經過花園時一個黑影突然從我們兩個人面前飄過去。開始我和大小姐都以為是花園裏養的鳥兒。可是緊接着我就覺得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過身去瞧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心裏疑惑，大小姐卻說是有人故意逗我們兩個。我想黑天半夜的。被人嚇一跳也不是好玩兒。於是留心着身後，卻看見一團黑一路跟着我們到了家門口。”說道這裏，秋霜臉上的驚恐更加厲害了。“我被嚇壞了，拉着妹妹再小姐房裏坐了一夜。今天早起我聽抬水的小丫頭說那院子裏大夫人昨天晚上也撞鬼了。跟大小姐說，她又不信。實在沒辦法，只有來找少夫人了。”
聽了秋霜的敘述，玉蓮也心生疑惑了。“你沒眼花看錯？”
秋霜肯定地道“我雖不敢正眼去看，可是絕對不會看錯。”
玉蓮思量着秋霜的話，要說有人故意再逗她玩兒。可那個一團黑是怎麼弄出來？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的玉蓮安慰秋霜道“你別怕，先前我給初夏一件寶貝，那東西能辟邪。別說是只小鬼兒了。就是十隻也不怕。你先回去，這件事兒我記下了。你要是害怕，就搬到大小姐房裏去。等我從娘家回來，送一尊觀音給你。”
秋霜雖然害怕。但少夫人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玉蓮吩咐好兒送她出去。又叫好兒使人去問問王大夫人的事兒。
不多時好兒回來，已經準備妥當的玉蓮抱着紅丫頭往秦夫人房裏去的路上聽好兒將王大夫人遇鬼的事兒講了一遍。
“聽說大夫人被嚇壞了。早起請了大夫進來問診。吃了葯才好些。”
玉蓮笑着道“她信這些，當然被嚇壞了。”
說著到了秦夫人院門前，玉蓮吩咐道“你別進去了，吩咐幾個人在到府里打聽一下。我看是有人裝神弄鬼。”
好兒應了一聲，轉身去辦。
玉蓮抱着紅丫頭來到秦夫人房裏，言明自己要回娘家逛一天。秦夫人十分不樂意。又瞧着玉蓮抱着紅丫頭，冷笑道“你還有臉抱她出來。”
玉蓮笑着道“我自己生的，怎麼沒臉抱出來。夫人應該慶幸我生了個丫頭，要是我這胎是男孩。夫人還有什麼地方能挑我的？”
秦夫人被玉蓮氣得瞪圓了眼睛看着她。玉蓮不理會，仍舊笑着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動身了。”轉身就要走。
秦夫人怒道“你還有沒有點規矩，我讓你走了嗎？”
“難得夫人今天想多看我兩眼。”玉蓮笑着轉過身來道。
一眼都不想多看見玉蓮的秦夫人氣道“滾滾滾，滾回你們白家，再別回來。”
玉蓮瞄了一眼秦夫人，抱着紅丫頭走了。
才給紅丫頭想了個好名兒，準備往秦家來的白夫人聽說女兒要回家來，趕緊吩咐下人收拾屋子，準備可口的飯菜。又叫修房子的停工一日。要出門兒白玉峰聽說小外甥女要來，也不出門兒。在大門口巴巴地等着。被玉蓮逮到罵了他半日的“沒出息”。
差點沒從玉蓮懷裏把紅丫頭搶去的白玉峰道“你是姐姐，當然不知道做弟弟的滋味。”
玉蓮沒好氣地把紅丫頭遞給好兒。叫好兒抱着陪着白玉峰到一邊玩兒去。
笑容滿面的白夫人拉着玉蓮道“他因聽你的話，不敢遠走，這些日子把他悶壞了。你就少說他兩句吧。”
玉蓮笑罵道“堂堂七尺男兒，跟着小孩子玩兒算什麼。”
“我正要去呢。你回來了，是不是府裏頭出什麼事兒了？女婿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白夫人為了不叫玉蓮再責難玉峰，連珠炮似的問。
玉蓮道“易坤這兩天忙着生意的事兒。我在家閑着無事就想來看看娘和弟弟。”
白夫人笑着道“紅丫頭的大名我想好了。”說著拿出一張紙，展開來玉蓮見上頭寫着秦露霜三個字。“你看怎麼樣？”
玉蓮端詳了一陣子皺着眉頭道“這個不好，霜露都是見了日頭就沒了的東西。好聽卻不吉利。”
正逗着紅丫頭的白玉峰轉臉兒道“我也說不好，娘卻說這兩個字出自詩經，聽着好聽。”
白夫人笑着將那字條收了道“才知道給孩子取名也不是容易的事兒。我絞盡腦汁想了這麼多天，覺得這個最好。可你一句話就給駁了。”
玉蓮笑着道“急什麼，周歲前想出來就行了。我聽說還有及笄時才起名字的呢。”
白玉峰暫且丟下紅丫頭過來道“要我說叫芊芊好聽。正好紅丫頭五行缺木，芊字屬木。這個字有特別，取這個字的人少的很。”
白夫人覺得不好聽，還沒等玉蓮開口，便給否了。白玉峰覺得無趣。要了白夫人的手絹去給紅丫頭變戲法。玉蓮瞧着他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手絹被變沒了。又像是從空着拿出來一般，一下子就拿在了手裏。想起出門前秋霜跟自己說的那件奇事兒。將白玉峰叫道自己跟前問道“有什麼法子能叫一團黑伏在空中？”
白玉峰笑着道“這十分簡單，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白夫人也好奇。玉蓮將秋霜見鬼的事兒講了一遍。
白夫人道“我看這件事兒十有**是有人再作怪。”
玉蓮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怎麼也想不同他是怎麼變得一個戲法。”
白玉峰笑着道“這還不簡單。用黑布做個大燈籠，再把提燈籠的桿兒弄得長點兒就行了。”
“這樣就行？”玉蓮疑惑。白玉峰笑着道“姐姐不信，我這就叫人去做，等到天黑後點上。準保你們也見鬼。”
玉蓮仍然不信，叫兩個人進來，又叫白玉峰仔細地講一遍。交代清楚后。依法炮製，等到天黑後點上那用黑布做的燈籠，站在月光不是很好的院子裏，果然只見朦朦朧朧黑色的燈光。不見後頭的人影。
“這叫燈下黑。”白玉峰道“從前那些走江湖的常用這招嚇人。已經不是什麼新把戲了。”
白夫人因聽玉蓮提到初夏，關心道“是有人在故意嚇她吧。沒嚇壞吧？”
玉蓮搖頭道“初夏近來因為老爺的事兒，心氣兒也不順。當是府里的下人故意找她晦氣。並沒有認真。倒是她跟前的丫頭被嚇壞了。”
白夫人放心道“她沒事兒就好。”
因弟弟在場，玉蓮並沒有將自己心裏想的說出去，只是看着母親笑。這時秦易坤來接玉蓮回家。白夫人不放心，叫白玉峰跟着送秦府門口。
跟白玉峰玩兒累了的紅丫頭一路上竟然沒有醒，回到家裏放到小床上時仍睡的香甜。秦易坤抱怨白玉峰，惹得玉蓮老大的不樂意。見玉蓮生氣，秦易坤忙改口道“聽說王氏撞鬼遇邪的事兒了嗎？”
玉蓮道“怎麼沒聽說，豈止是她，初夏和秋霜也碰見了。”
並不知道這件事兒的秦易坤緊張道“初夏沒事兒吧，怎麼沒人來告訴我。”
“瞧你。”玉蓮道“初夏沒事兒，秋霜被嚇壞了。”說道這裏，玉蓮連忙吩咐好兒送一尊觀音像給秋霜。又對秦易坤道“王大夫人就是活該。大晚上的不在房裏獃著，一個人跑到花園裏埋什麼東西。”
玉蓮正說著，外頭進來個丫頭回話說“老祖宗叫少夫人過去一趟。”
玉蓮忙起身收拾一下，秦易坤吩咐好兒多帶幾個人跟着過去。
一時來到秦家老祖宗房裏，請安問了好，秦家老祖宗道“叫你來不為別的，就是王氏撞鬼的事兒。”
玉蓮不知老祖宗的意思，不敢亂說。
秦家老祖宗緊接着道“一定是有人在府里鬧鬼。思來想去有本事抓到這隻“鬼”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因這隻“鬼”盯上了初夏，即便老祖宗不吩咐，玉蓮也會查清楚。現在既然她老人家有意放權給自己，玉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趕緊答應了下來。
見玉蓮並不推辭，秦家老祖宗滿意的點了點頭兒。緊接着又道“聽說你娘家在京城還有幾個遠親。不知道是否還有走動？”
玉蓮暗自揣度秦家老祖宗這樣問的用意。嘴上答道“的確還有幾個遠親。雖然也走動，但也有好些年沒見了。”
秦家老祖宗點了點頭兒，道“沒旁的事兒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