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初交手
房裏的小丫頭聽見有客來，趕緊收拾着從后角門出去。玉蓮心想着李映月才來瞧自己沒幾日子。怎能又來了，還帶着她二娘。
正想着，映月挽着她繼母玉娘笑臉盈盈地走了進來。
玉蓮抱着紅丫頭迎上來，笑着道“怎麼過來也不先叫人來說一聲。”又忙着請映月同她二娘往房裏請。
“這就是紅丫頭吧！”玉娘進門就瞧見了玉蓮懷裏的孩子，過來道“瞧這小模樣，這討人喜歡！”
有人誇自己女兒自然高興。
映月也過來道“二娘，這就是我常說的玉蓮嫂子。”
玉娘笑着道“突然過來，可別怪我們唐突。”
玉蓮笑着道“那得活，難得夫人看的起我，這會子還來瞧我。”
說著話，玉蓮請着映月同她二娘入座。又吩咐看茶。趁着喝茶的功夫，玉蓮將玉娘上下打量了一遍。玉娘年不過三十，體態豐腴，絳紅色對襟長襖配着墨綠色的百褶裙。烏黑的秀髮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在腦後。首飾不多卻都是上上之品。瞧這氣度一點也不像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
“早該過來的，偏巧前些日子我病了。”玉娘放下茶杯笑着道“我有怕身上沒全好，帶了病氣過來。”
玉蓮賠笑道“哪裏的話，夫人雖然年輕。可要是論起來還是玉蓮的長輩呢。應該是玉蓮過去才是。”
玉娘笑着道“你哪裏又功夫？我聽說懷孕四五個月上還叫你管家呢！我們家不如秦家家大業大，映月一個人管着還吃力。要我在旁邊幫着呢！難為你自己擔這麼大一家子。”
玉蓮輕笑了一聲，吩咐錢氏進來將紅丫頭抱下去。
映月道“這就是我為什麼敬佩嫂子了。我要是能有嫂子一分就好了。”
見李家母女爭着給自己帶高帽子。玉蓮忙打斷道“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別在這裏給我帶高帽子，我可不吃你這套。”
映月被玉蓮說的不好意思，笑着看了一眼她二娘。
玉娘連忙笑着道“還不是為了春燕的事兒。這丫頭擔心她人微言輕，你不把她當回事兒。非得叫我來同你說說。她是一定要春燕的。”
“我還當什麼事兒呢。”玉蓮笑着道“妹妹說的那件事兒我問了。春燕的確沒去京城，我娘說她因身上不好，正在鄉下體調養呢！也使人去問了。她說自己沒有這個福氣。只當她去了，如今既然已經出了秦家，就再沒有回來的道理了。”
“這麼說來是她自己不肯回來了？”玉娘道。
“可不是，我娘還專門叫老媽子去勸呢。只是她現在病着，成日的胡思亂想，總說自己的病醫不好了，活不長了。回來只會給二爺和李小姐添堵。”
“她這說的是什麼話。”映月突然站起身來生氣道“她死了。最傷心的人就是易天表哥了。嫂子能否告訴我她現在哪裏，或是使人將我送去，或是將她接來。怎麼也得把她的病醫好了。”
“這個可難辦。”玉蓮瞧着映月好像真的急了。道“她現在是個病人，我怕太逆她的意，反而於她的病沒有好處。不過你也放心。已經請大夫瞧了，不是什麼大病，吃幾服藥就好了。只是怕她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映月聽說春燕回不來，立即急了。玉娘忙道“這樣也好，叫她先養好了病，說通了咱們再去見上一見。只要她見了咱們，就知道咱們的心思了。”
玉娘說著看了一眼映月。才還是一副心急火燎模樣的映月一下子又不急了。
看在眼裏的玉蓮暗暗想這對母女在謀划什麼？
笑着道“瞧把妹妹給急的，離你的好日子還遠着呢，急個什麼。”
映月笑着道“我哪裏急了。”
“還說沒急。”玉蓮笑着道“瞧你汗都急出來了。”
玉娘笑着起身過來將映月按到椅子上坐下。對玉蓮道“這孩子沒什麼城府，心裏想什麼全寫在臉上了。偏她姑媽非得叫她嫁進來后也做幾日的當家。我說她當不了。她姑媽還生氣說嫁妝比過長房，你不當幾日的家，不就等着二房裏的欺負嗎！我仔細想了想，她姑媽說的也對。白家是什麼門庭，是我們這樣小門小戶能比得了的。偏偏這家子都是那欺軟怕硬的。
“瞧夫人說的。”玉蓮嬌嗔道“我可從來沒幹過那樣的事兒。”
“我當然知道你了。”玉娘笑着道“所以我在家時就是時常跟月兒說。你大嫂是難得的女中巾幗，往後你仔細跟着學。將來有你的好處。”
“夫人實在過獎了。”玉蓮道“我現在也不比從前了，老祖宗這會子正因為我生了女兒生氣呢。你知道秦家長房頭一個孩子從來都是男孩，如今生生叫我給破了。我雖不出門，可也知道外頭人背地裏都說我什麼呢！”
“這些都是一時的。”玉娘道“你還年輕，又沒人跟你爭寵。生兒子還不是早晚的事兒。我只是怕你多心，這會子老祖宗奪了你的權。將來真叫月兒她姑媽爭了過來。到想是我們月兒故意給你這個大嫂臉色瞧似的。”
“你們要是這麼想我，那我可真的要傷心了。”玉蓮道“夫人瞧我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即便妹妹進門時我還當著家，我也會讓出位子來給妹妹的。說句不好聽的，這一大家子我算是伺候夠了。這個當家誰愛當，誰就來當。我關起門兒來養閨女，小日子豈不是滋潤。”
玉娘聽玉蓮這麼說，咯咯地笑了起來。“瞧你急的，我只是怕你家二房裏那幾位夫人挑撥離間。你知道映月是想多跟你親近的。這要是反目成仇豈不是可惜了你們兩個的緣分。”
“夫人多慮了。”玉蓮道“我嫁進秦家日子雖然也不長，但是她們幾個的德行我卻知道。我現在失勢了，她們到能我說上幾句話了。我便是妹妹的前車之鑒，在這家裏千萬別風頭太盛，多少人看着你生氣，想要置於死地呢。”
映月擔心地看着玉娘，玉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這不是有你嫂子嗎，往後有什麼就來問你嫂子。你嫂子見識廣，只要她稍加指點，你就好了。”
映月起身到玉蓮面前，拉着玉蓮的手道“嫂子往後我可仰仗您了。”
玉蓮笑着將自己的手覆蓋在映月手上，笑着道“咱們相互扶持是應該的，說什麼仰仗我，只怕到時候得是你照看我呢。”
“好了好了，我總算是放心。”玉娘笑着一拍手。
玉蓮正要說點什麼，外頭小丫頭匆匆進來道“少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跟二夫人打起來了。”
玉蓮忙起身來到門口。“怎麼回事兒？”
小丫頭道“我也不知道，才我去門上送東西，回來的路上瞧見的，這會子二夫人正在大小姐門上罵呢！”
“不會又是為了送初夏進宮的事兒吧。”玉娘脫口道。
玉蓮回過身來道“夫人知道？”
玉娘道“才她姑媽是跟着咱們一起來的，經過大小姐院子門口時她突然改了主意說要先去瞧瞧大小姐。我問了一句，她應付我說是要送初夏進宮的事兒。我當她是在玩笑。”
一直立在一旁的好兒上來道“少夫人，我去瞧瞧吧。”
玉蓮一抬手道“趕緊拿我的斗篷來。”
“不行。”好兒駁道“雖然出了月子，可您現在也不宜見風。”
玉蓮道“就憑你能治得住二嬸？趕緊取我的斗篷來。”
好兒拗不過，進裏間兒拿了件最厚實的出來給玉蓮穿上，又將頭包上才扶着玉蓮出門兒。
到初夏住的院子只有幾步路，玉蓮一路急行，李映月同她二娘在後頭緊跟着。
玉蓮才到門口，就聽見院子裏有人道“大小姐您不是糊塗人，應該知道少夫人生了個丫頭，如今在老祖宗面前說不上話了。大爺您就更別指着了，這可是飛黃騰達的機會。除非他傻了才會不答應。您這樣鬧到頭來吃虧的只能是您自己個。”
“這是誰房裏的，沒事兒在這裏亂嚼舌頭根子。”玉蓮放慢腳步提着裙子走進院子。只見李氏在當院擺了桌椅正再喝茶。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正站在上房門口。
李氏見是玉蓮來了，笑着道“呦，這不是少夫人嗎？好些日子都沒見了。”
玉蓮看着李氏冷笑一聲，沒有理會，徑直走到上房門前，打量那婦人道“我當是誰在這裏嚼舌頭呢。原來是你啊！”
玉蓮如今雖然失勢，但虎死威還在。下人背地裏敢說不敬的話，卻不敢當著玉蓮的面兒說。
被玉蓮一問，那婦人底下了頭。玉蓮不由分說上去就一巴掌，直接將那婦人從台階上打了下去。
“不要臉的東西，當自己是什麼？敢在大小姐門口說這些。怎麼瞧着我這些日子不大出門了。就當我死了是嗎？”
一頭栽在地上，頓時鮮血流了滿臉的婦人嚇得蜷縮成一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