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將功勞都讓給荀文若

「彧知曉了。只是若是斷弟又在謀划些什麼，那彧是勸不動的。」

蔡邕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兩人沉默了一會，蔡邕開口道：「文若賢侄，若是盟軍攻入洛陽，你當如何？」

荀彧笑了笑，「斷弟說過，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安危落到別人的手上，在我看來，也許斷弟也在等待，他希望董卓能成功將都城西遷。」

「不可！勞民傷財，董卓殘暴，必然不會注意到百姓的安危。」

荀彧有些無奈，「太師，然而我們無法反抗董卓啊！」

......

公元189年12月，諸侯正式會師酸棗，推選袁紹為盟主，此次據說一共有十八位諸侯，實際為十六位諸侯，分別為：渤海太守袁紹，后將軍袁術，冀州牧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西涼太守馬騰，徐州刺史陶謙，北海太守孔融，長沙太守孫堅，典軍校尉曹操。

聲勢浩大，聯軍以長沙太守孫堅為先鋒，率先前往虎牢關，呂布早已在虎牢關靜靜等待。

而另一邊，董卓正在苦惱一件事情。

「荀彧，你給咱家說說，這白波軍是個什麼來頭？」

荀彧接過戰報，原來就在關東聯軍會合之際，有一支名為白波軍的起義軍，令荀彧無語的是，白波軍從去年就開始起義，但是卻在此時才開始行動，就好像是看準了時機一般。

董卓猛的將戰報扔在地上，「荀彧，立刻去告訴文優，咱家要遷都長安！」

荀彧不敢說什麼，內心暗喜，急急退下。

「不愧是斷弟，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經料定此事，此舉離心離德，只是可惜呂布不在，否則董卓項上人頭就在今日！」

荀彧暗自握拳，一邊放寬心思，想到別的事情，如今董卓要遷都長安，最苦的應當還是百姓，幸好斷弟提前思索到了這件事情，讓遷都的消息延遲了大半年，這才有了一些緩衝的機會，希望平民能夠存活下來多一些人。

荀彧收斂表情，輕輕敲了敲門，「軍師，荀彧求見。」

裏面的人正是董卓的第一謀士，李儒李文優。

「文若請進。」荀彧退後兩步再走進，看着面前這個文士的模樣，荀彧絲毫不敢小覷，因為就是他提出了廢帝的計策，甚至毒殺少帝，使現在的獻帝成為一個傀儡。

「文若安心，」李儒看起來十分溫和，恐怕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不會想到他會使用那樣的計策。

李儒知道荀彧一直因為毒殺少帝的計策而懼怕自己，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慢慢來了。

「文若今日來，莫非是相國有什麼話要傳授於我。」

荀彧上前兩步，說道：「相國已經決定要遷都長安！」

李儒聽聞后緊緊皺緊了眉頭，「此時遷都長安是不智之舉，前方正在大戰，我們不應當臨陣退縮。難道你沒有在相國身邊建議嗎？」

面對着李儒的逼問，荀彧早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

「文優，並非是我沒有建議，而是相國已經決定，我......毫無辦法，家中還有老小需要贍養，因此，彧不敢。」

李儒一愣，隨即嘆了口氣。「罷了，既如此，便去準備吧，召集群臣上朝，向他們宣佈此事。」荀彧在心中加了一句，同時發佈文書，告知百姓。

隨後荀彧想到，既然即將遷都，那麼斷弟想必也要走吧，看他還藏不藏在呂府。

領命離去，荀彧派遣小黃門前往各家宣旨，同時自己迅速前往呂府。

「來人止步。」門口的甲士已經不再是呂布的親信，他們早已經在張斷的影響下被洗腦了。

「我是荀彧荀文若，要見張斷！」

甲士一驚，說道：「早在前兩日先生便有吩咐，若是黃門侍郎荀彧求見，便直接帶他進去，今天果然出現了。先生隨我來。」

荀彧不禁在心中驚嘆，斷弟果然還是那個斷弟，基本算無遺策。

繞過亭台樓閣，荀彧在一座茶亭內看到了張斷。

只見張斷端正坐在茶台前，面色恬淡，氣質出塵，他的對面是一個容貌清秀，面色可人的婦人，心中不禁驚駭，張斷竟然連呂布的後宮都......

「文若兄長，你終於來了！」張斷起身行禮，為其介紹道：「這是呂將軍妻子，嚴夫人。」

看到荀彧怪異的眼神，張斷不禁笑道：「放心吧，兄長，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請荀彧上座，張斷講了講自己和嚴氏的那些事。

荀彧不禁驚嘆，如今這座呂府，已經堪稱叫張府了。

「那嚴夫人......」荀彧話語間有猶豫。

張斷微笑道：「嚴夫人如今可以信任，只不過我已經向嚴夫人承諾，呂將軍不會死，而是會和她見面。夫人的要求很簡單，只是想與呂將軍過這一世而已。」

嚴氏的臉色一紅，對着張斷行了一禮。

「斷弟，不愧是，不愧是......」荀彧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認為，以後出現再多麼離譜的事情，他都不會奇怪了，在人心這一塊，斷弟拿捏的死死的。

「既然如此，文若兄長，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張斷施施然站起，這七個月以來，別的不說，他覺得自己長胖了不少。

荀彧趕緊跟上，小聲說道：「要不要考慮和我先去面見天子？」

「天子？」張斷似笑非笑，「文若兄長，天子就不用見了，若是之後有人問起，你便說一切計謀皆出自我荀文若便可。」

荀彧急了，「怎可，我怎可拿了斷弟的功勞！」

張斷大笑兩聲，說道：「文若兄長，你我可是結拜兄弟，長兄如父，我的計策便是你的計策，你的功勞便是我的功勞，既如此，兄長出了計策領了功勞，那和我出了計策領了功勞也一樣。」.

「這......這萬萬不可。」荀彧連連搖頭，論說話，他是肯定說不過自己這個兄弟的，只能咬牙說不可。

「既如此，那便算了，在我看來，若是兄長說了這番功勞，少不得要位列三公，難道兄長不期望嗎？」

荀彧聽聞這話正色，「斷弟，這幾個月我已經看開了，正如你所說，大漢已經到了大廈將傾的時候，我荀文若自認不是一個貪圖功勞富貴的人，我打算做完此事就歸鄉，回到潁川，斷弟切莫懷疑兄長的決心！」

張斷收斂笑容，真誠道歉，「兄長，是我錯了，我願意與兄長一同前往潁川。」

「好！兄長就等你這句話！」荀彧開心的摟着張斷，此時他也不顧是不是君子禮儀了，能與結拜兄弟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