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畸形”的父親一
晚上,大家四處找了很久,申義規定大家找半小時就回來。可是每個人都很擔心藍顏心,根本沒有顧及時間,他們恨不得把這個小鎮翻過來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與藍顏心有關的線索。
大概九點左右,申義和藺美茹先一起回來了。
“你怎麼也回來了?”申義看見藺美茹跟她一起回來后驚訝的問。
“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藍顏心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你應該現在在外面緊張的尋找才對啊!”藺美茹把這個問題反踢給了申義。
“額,因為我覺得那樣找下去沒有意義,所以回來了。”
“果然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才會在越困難的情況下越懂得變通。”藺美茹對申義是越來越敬佩,好像申義生來就自帶這樣的光環一樣,他身上有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氣質。
然後申義和藍顏心就一起回到了申義的房間,申義坐在床上低頭沉思,藺美茹則好像被之前井小山的裸體“獻身”嚇到了,她開着房門就在門口站着,獃獃地望着在沉思的申義。
“你說王叔叔和藍顏心一起失蹤,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藺美茹突然問申義。
申義沉默了好久,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但是面部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此時藺美茹感覺到申義有事瞞着她,申義的直覺一直准到可怕,這個大家都知道。可是藺美茹的觀察能力之強大家也是見識過的,所以這個時候藺美茹看到申義細微的表情變化,她能覺察出問題。
“說吧!今天下午你走訪附近居民時到底有什麼發現。”藺美茹沒有和申義拐彎抹角,她直接問申義。
申義沉思了好久。
“額,兇手就是王叔叔。”申義在一陣沉默之後終於開口了。
“確定了嗎?”藺美茹聽到這話之後,好像並沒有感到很吃驚,她好像當時在地下河時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感覺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一樣,可是申義完全沉浸在這個案子裏,並沒有覺察到藺美茹的不對勁。
“確定了。”申義深吸一口氣。
“確定了,那你今天怎麼沒有報警,反而回來之後一句話都不說,現在害得藍顏心也跟在一起遭殃。”藺美茹不停的在責備申義。
“因為這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想揭發王叔叔,我覺得他太可憐了,我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說到這申義心情立馬變得不好了。
“為什麼?既然都說到這份上就說出來聽聽吧!”藺美茹對申義突如其來的悲傷還是不太理解。
“這要從三年前王叔叔的兒子王力自殺說起,我高一時和王力是校友,井小山和王力是一個班的。王力暗愛上了井小山的女朋友關芝,可是關芝死心塌地的愛着井小山。儘管井小山那時很混蛋,對關芝也是愛搭不理的,還時不時聲勢浩大的追藍顏心,當然都被藍顏心拒絕了,但這樣關芝還是深愛井小山。有一天,關芝還為了井小山去十五班找藍顏心麻煩,最後被井小山知道了,井小山狠狠教育了關芝。”
“原來你們之前都是冤家啊!”在申義喘氣的間隙,藺美茹插了一句話。
“何止是冤家,王力當得知關芝因為藍顏心被井小山打了,他覺得特別生氣,於是他就設計想嚇唬下井小山,可是弄巧成拙。王力精心佈置的一個力學裝置陷阱被關芝鑽進去了,關芝就這麼意外的慘死在了心愛他的王力手下。”
“那最後王力怎麼死的?”聽到這裏藺美茹感覺到了些許的難受。
“在我破案的那天,我讓藍顏新召集許多人——包括王力,來到了案發現場一起當場揭發真兇,王力當場被揭發后十分悲傷的從樓上跳下去自殺了。”說到這申義的眼眶都開始泛紅了。
“那不對啊,按理來說是你當場揭發王力,所以害得王力迫於壓力自殺的,可是為什麼王叔叔這次要害的人是藍顏心?”藺美茹的邏輯十分清晰。
“這也就是我內疚的地方,因為當時我處於特殊情況,不方便露面,所以我就把證件案子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藍顏心,讓她替我說出這些話。王叔叔不知道這個情況,他當時去學校后都是聽說藍顏心在現場揭發王力,讓王力迫於壓力自殺,所以這次王叔叔就找藍顏心報仇。”申義此刻終於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了。
“那你知道這些后,幹嘛不立馬回來跟大家說,然後看緊藍顏心,這樣藍顏心不就不會被王叔叔帶走了?”藺美茹此刻為申義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不理解。
“來不及了,王叔叔應該是在我們下那口洞時就帶走了藍顏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放我們下洞的繩子應該也是王叔叔剪短的。下午我走訪附近的居民了解到,王叔叔以前是個道士,精通奇門八卦。王叔叔以前人很好,自從他唯一一個兒子死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變得不跟別人說話。我聽到這些消息后,我才百分之百確認兇手就是王叔叔,可是我知道這個的時候知道已經晚了,按照王叔叔的辦事方式,他要讓一個人消失,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找到的。晚上回來后我問了胡阿姨,他說王叔叔出去了,此時我的想法就是一切等他回來再說,然後祈求上天保佑藍顏心的善良能夠打動王叔叔。”申義說出了他心中的無奈,儘管他有一身本領,但是這次他真的感覺無能為力。
“那你幹嘛在聽到藍顏心消失之後又表現的那麼惶恐,好像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藺美茹依舊不依不饒。
“我希望用他們的視角能幫我找出王叔叔的破綻,可是事實證明王叔叔確實沒有破綻。”申義此時氣得直抓床單。
“那你幹嘛不試試用我的角度呢?你們幾個都是患難之交,彼此感情特別好,所以都沉浸在悲傷和焦急中,無法冷靜下來分析整個案件,可我現在很冷靜,雖然我剛才聽王力的事感到有點震驚。”藺美茹這麼一說一下點醒了申義。
“對啊,你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視角,我怎麼把這給忘了,那你趕緊幫我分析下。”申義感覺藺美茹又給了她希望。
“可以,不過我首先想問你個問題,你真的覺得王叔叔是個老年痴獃患者嗎?”
“從第一次見他我就覺得他不是,老年痴獃患者是不可能像他那樣行動自如,只是記憶上有點混亂。”
“那你怎麼不揭發?”
“還是因為對害死他的孩子感到內疚,我以為他裝老年痴獃就是為了不想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就沒有揭發他,直到最後我都真的信他得了老年痴獃,然後那次你懷疑王叔叔時,我就立馬以他老年痴獃為借口來打消你的懷疑。”說到這申義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糊塗了。
“好,這個問題解決了,那我現在想問你,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王叔叔明明就是只想找藍顏心一個人報仇,可他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無辜的熱心幫助他的租客?還有他怎麼會知道你們三年後會來到這裏,他又怎麼知道藍顏心過來后住哪個房間,這些問題你都想過沒?”藺美茹一口氣跟申義提了許多問題,把申義一下子問懵了。
“對啊,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一下遺漏這麼多細節。”申義瞬間覺得特別內疚,他一個人抱着頭在那裏自責。
“為什麼?你再想想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你不感覺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嗎?這根本不是巧合。”藺美茹在不停的引導申義,可是申義好像被繞進去了。
當申義陷入瘋狂的思考時,藺美茹詭異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笑,申義也沒有注意到藺美茹的表情變化。就在這時,芮翼銘、井小山、霍燁他們一起回來了,當他們準備進門找申義時,藺美茹攔住了他們。
“噓!不要進去打擾他,他在思考,很快就會有答案了。”藺美茹攔住了他們,然後輕聲對他們說。
“有答案,有什麼答案,我們都快把小鎮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一點線索。讓開,讓我進去,我要喝水。”井小山此時十分惱火,他根本不顧藺美茹的阻攔,硬往裏闖。
“我知道為什麼了。”就在井小山快要衝破藺美茹的阻攔時,申義興奮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最嚴密,最沒有破綻的事,就是最合情合理的事。也就是因為他為了不想面對喪子的痛苦這件事合情合理,所以我就能理解王叔叔裝老年痴獃;也就是因為覺得他精通奇門八卦陣法,有能力造出‘陰陽八卦陣’合情合理,所以我就理解他能精妙的傷害這麼多無辜人;還有就是因為覺得他為子報仇合情合理,所以我就覺得藍顏心住在那個房間,然後病倒,最後消失,都太合理了,這是王叔叔利用我們這個誤區,來布了一個這麼精妙的局,太巧妙了!”申義一個人在那裏開心的自言自語,井小山、芮翼銘還有霍燁都看得目瞪口呆,可是藺美茹又笑了。
井小山準備上前去看看申義有沒有事,藺美茹再次攔住了她,這次井小山沒有再去試圖衝破藺美茹的阻攔,在藺美茹的示意下,他們安靜下來看着申義,他們都在等待申義說出最後的答案。這種感覺就像所有觀眾都在等待最後壓軸的神秘巨星登場一樣,每個人都很緊張,可是心情是好的,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最後的秘密要揭曉了。
“突破口,就差一個突破口,一個合情合理的突破口!”申義好像就差一點就能想到答案了。
“哎,這門怎麼沒有正反面,”霍燁不經意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對,反面!”申義好像被霍燁的這句話點醒了一樣,他立馬跑到了藍顏心的房間,打開了房間的門看了很久。
“這個門有正反面,為什麼我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申義看了半天好像發現了什麼。
“這個門我們一直是這樣開的,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啊!”芮翼銘補了一句。
“貼有福字的這面是外面,什麼也沒貼的這面就是裏面,這看起來很合情合理,我們開門時應該也是向里開,這也很合情合理,可是為什麼我們不想着把它從裏面往外面推開呢?”申義好像已經找到這個答案了。
於是井小山按着申義說的做,從裏面往外推開了門,而申義他們都在外面,當井小山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申義並沒有看見有人。芮翼銘、霍燁還有藺美茹都驚呆了,申義看起來好像完全意料到了這個結果。
“沒錯,就是這樣的,這是道家最經典的思想。道德經上有記載‘正言若反’,簡單的說就是,當你按常理來做的事,一定有他的反面性,也就是陰陽互換的道理。藍顏心房間的門和其他房間的門有着嚴格的區別,其他房間的門沒有標明正反,而藍顏心房間的門有正反面,但是其實這個門是兩面都可以開的,可是因為標明了正反的原因,所以誰都沒有嘗試過向外推開這個門,這藏在門后的秘密就沒有人知道了。王叔叔又是利用這種合情合理,來營造一個沒有任何破綻的活人憑空消失的現場。”申義此時這一番話點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我還沒反應過來。”芮翼銘和霍燁都沒有聽到之前申義和藺美茹的一系列推理,所以不清楚很容易理解。
“沒事,回頭再跟你們詳細解釋,現在救藍顏心要緊。”申義說完帶着所有人先進了屋內,然後他們一起從裏面往外推開門。
門漸漸被推開了,在門被完全推開的一瞬間,他們四個人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