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小牛，真牛

奶奶和我一個屬相，我們相差60歲。奶奶最長說的一句話，一個老牛，一個小牛說的就是我們倆。去年六月份回去一次，奶奶已經久居床上，眼睛睜不開，聽不清聲音內容，舌頭嘴唇也腫大泛白，臉上有一些異常的斑點。那時我就有預感，奶奶怕是不行了，10月份的時候奶奶去世了，享年96歲，主要前兩年摔了一跤，之後就很少下床了，算是無疾而終吧。

我說的真牛，就是家裏養的牛。牛一直是我的玩伴，大爺出門總會囑咐我把牛喂好，我對這樣的龐然大物，是充滿好奇的。牛是比較溫順的動物，主要是你養他，喂它吃的，一般他都會和你和平相處，能簡單聽從幾個口令。不上學的日子裏，我喜歡牽着牛去外面有草的地方吃草，吃飽了拉到大坑裏喝水，那牛的肚子真大，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我都是得意的很。

夏天的時候，牛身上總會招來一種吸食牛血的飛蠅，有時候大爺會及時發現去拍打，牛的尾巴是驅趕蚊蠅的利器，效果一般般，背部和脖頸是弱點。牽牛回家的時候路過過道，一邊是比較矮的土牆，牛會主動上去蹭，那牆就跟着晃，下面是老鹼，蠶食了很多，牛的力氣是真大，把牆蹭倒了，為了不被人發現，我趕緊把牛趕回家。那牛也好像發現幹了壞事，四個腳趕忙跑了起來，哈哈

牛不是用來干農活的，主要就是下牛仔子，等差不多大的時候賣掉。牛一年只能生一崽，記得那些年這頭牛算是立了很大功勞。初中的時候，全球爆發口蹄疫，這頭牛被感染了，就像是感冒一樣，厭食流鼻涕，最後被賣掉了。我與他見面時在放學的路上，我看見他被一個陌生人牽着，我心裏知道大爺把它賣掉了。我沒有去到跟前，停下車子在不遠處，站在那裏，我喔喔喔的叫了幾聲，它立刻反應過來把頭轉過來看着我。就是那個短暫的幾秒鐘，算是我和它最後的告別。

後來是它的女兒接了班，等我工作后，村裡人用上了聯合，牛的飼料來源就很稀少了，漸漸的養牛的也就沒有了，我家也是如此。老牛生的牛仔一直是我的玩伴，他們生下來不久就可以走路，過兩天就能跑，我就在院子裏追着跑。夏天特別悶熱的天氣，牛兒撒歡兒的勁特別大，有時跑到人跟前低下頭來想要頂架。在他們還小的時候我也用過頭去和他們頂，有時他們頂的重了，我氣不過發出狠叫，嚇得它趕緊跑掉。那老牛就在牛棚里看着，好似在說，你輸不起啊，臭小子。

牛的用處很多，牛糞可以給莊稼提供肥料，地里的麥秸和玉米桿都是他們過冬的食物，吃不掉的秸稈用來燒火。做飯刷鍋用的泔水給他們喝掉，不浪費水資源。陳糧食有蟲子眼的拿去磨粉，給他們飼料里和水裏加些，他們吃喝起來都特別的帶勁。有一次，我和朋友到家裏玩，出去門沒有關好。小牛跑到屋裏，把裝料的瓮蓋拱開了，吃了很多，後來我回來自作聰明給牛喝了水，結果牛給脹死了。後來知道牛有四個胃，糧食粉遇水會膨脹。這也是常年大爺都會提起的一件事。

牛是我在老家在家裏很重要的夥伴，鄰居有3個發小，平時還有些小矛盾，我是四個人中體型最小的，有時候不高興我也會躲着他們。人際關係不是我擅長，也有此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