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沒有0年的王朝，只有0年的士族

幽州刺史府

公孫越，公孫范，田楷等人驚恐不已。

北涼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手段，亦如收取兗，徐二州一般。

閻川下達徵調令，這是對他們最後一次的警告，這讓公孫瓚麾下的文武心中不安。

“兄長!”

公孫越顫慄道:“怎麼辦”

“不知道!”

公孫瓚眼中滿是迷茫。

天下初亂，諸侯割據之時，他也曾有過稱王稱霸之心，可還是受閻川尊天子的調令。

直至，北涼出兵伐西部鮮卑，讓他見識到了什麼才是屬於北涼的戰爭，千里沃原人畜盡滅，西部鮮卑數十萬人竟然沒有一個逃到幽州方向。

這種手段，讓他不寒而慄，他縱橫幽州邊關多年，在烏桓，鮮卑也擁有名號，但也僅僅是名號而已。

北涼一戰，至今，烏桓與鮮卑再也沒有敢踏入并州關外的那片草原。

一但從了這調令，他便相當于歸附朝廷，亦或者說成了北涼的武將。

閻川拿下冀州，青州之後，他必然會被調入朝內，而不是外放為刺史，所以他也在衡量能不能接受詔令。

“遵循調令吧!”

公孫瓚整個人癱在大椅之上，他生來就不是那種掌權之人，平冀州敗了，平遼東也沒有什麼結果，又什麼資格與北涼一戰!

“兄長!”

公孫越，公孫范焦急道。

公孫瓚擺了擺手，淡淡道:“生來就不是什麼雄主，我鬥不過閻川，老師和宗員現在如何你們也看到了，位極人臣啊，宗員更是貴為征西將軍，那可是多少從戎男兒的夢想!”

“喏!”

二人神色灰敗道。

公孫瓚深吸了口氣，說道:“田楷，將冀州邊境的兵馬調回，今年我們死防塞外，除非袁紹直接進攻幽州，不過恐怕他沒機會了!”

“喏!”

田楷恭敬道。

果然.幽州軍調兵回邊關不過數日，在袁紹剛想動兵伐幽州之時，曹操的兩路兵馬已經迫至渤海境內，直逼兩座屯軍巨城。

渤海郡

高城

太守府中

袁紹將眼前能見之物亂砸一通，陰戾道:“曹孟德他是瘋了嗎我已經退到了渤海，大軍沒有進入他的境內，他剛剛拿下冀州不足一年，竟然率軍而來，難道不需要收攏民意，不需要休養生息嗎？”

“主公!”

田豐進言道:“當即是與北海聯手，先逼退重合的大軍，然後高覽將軍救援高城!”

“孔文舉”

袁紹眼底滿是不悅。

沮授躬身道:“主公，這是上上之策，曹操一但拿下渤海，也會對青州用兵，孔文舉不會坐視我們不理，亦或者求援幽州也可以!”

“公孫瓚”

袁紹臉色更加漆黑如墨。

他與孔融，公孫瓚皆有過一戰.現在，沮授，田豐竟然讓自己去求以前的敵人。

“主公，求援吧!”

辛毗，審配，郭圖等人罕見的沒有反駁。

他們與袁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時候已經不是利益之爭，活下去才行。

“好!”

袁紹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郭圖，你去北海找孔融，辛評你去幽州找公孫瓚，只要他們能來救援渤海，日後收回冀州，我願意給他們割據一郡!”

“喏!”

二人應道。

四月中旬曹操主力在渤海郡連下六城，將袁紹在渤海的勢力裁剪去一半，

南皮兩座城池被圍死，數萬大軍在城內只能依靠自給自足才能過活。

曹操與袁紹一戰.了，他們動兵之時，北涼的兵馬也動了。

趙雲的第三軍團率先入主商南，直滅南陽郡，瞬間讓劉備如芒在背。

陷陣軍，第一軍團發往河南尹，東郡兩地，也證明閻川要對冀州用兵的事實。

長安城

北涼府中

王越遞上幽州戰報，沉聲道:“閻將，從塞外傳回的密報，去年冬月，烏桓凍死近兩萬族人，鮮卑死傷更大，近乎有十萬眾，高句麗，夫余等地的死傷難以計算，這些部落，國度皆對大漢有入侵之心，不過好在公孫度還沒有失去神智，從遼西撤軍，將高句麗擊退，穩住了夫余國!”

閻川翻看了眼密報，蹙眉道:“烏桓襲王越冷聲道:“蹋頓因為傷慘重，想要投靠公孫瓚，借上谷，漁陽，右北平三郡，籍此來讓他的族人生活在城池之中!”

“呵呵!”

閻川輕笑一聲，道:“這種事情竟在孤執政期內，烏桓劫掠大漢多年，現在受了天災，攻不破所有幽州軍防備的邊境，竟然要借，誰給他們的膽魄!”

王越頭皮發麻道:“劉虞治下，曾出過與外族修好的政策，所以公孫瓚與他分歧很大!”

“劉虞”

閻川眉頭一挑。

王越恭敬道:“弘農王通過吏考，正式接管了宗正府，此人從幽州調回后一直在宗正府內修編宗室族譜!”

“孤知道!”

閻川眸子冷冽無比，淡漠道:“傳訊公孫瓚，孤不想知道烏桓，鮮卑有什麼困難，只想看到他們死了多少人，大漢在孤的治下，外族只有亡族一條路，沒有第二個選擇!”

“喏!”

王越恭敬道。

閻川合起密報，沉聲道:“你去兵部跑一趟，讓第二，第四軍團發往河南尹，記住只紮營，不對外用兵，不論曹操怎麼擴張，都不許趁虛而入!”

“喏!”

王越躬身退出書房。

閻川抬起茶杯，沉聲道:“典韋，你去一趟內史省，讓志才明日隨軍前往前線!”

“喏!”

書房外，典韋應喝一聲。

翌日

北涼兩大軍團增兵前線，讓近在南陽的劉備鬆了口氣。

劉表讓他駐兵南陽，他豈能不知是被人當了刀槍，用來直面北涼。

五月中旬，鎮守重合的高覽糧草耗盡，率軍降於曹操，不過二十日，南皮的張郃也率兵投降。

整個渤海只剩高城一座孤城，而此時辛評與郭圖皆未請來援軍。

荊州，襄陽一帶，隆中，山清水秀之地。

一座屋舍前，匯聚了荊襄少年名士。

“孔明!”

徐庶抿了口山茶，感嘆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在閻川統籌之下，卻如此短暫的結束了一場令眾人哀苦的亂世，你難道不想前往長安求學嗎”

年僅十四歲的諸葛亮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去!”

“為何”

徐庶好奇道:“龐士元已經做了西征軍的統帥，你與他也不過是相差兩歲罷了!”

諸葛亮自信道:“北涼王得大勢，眼看他左右有無數文武輔佐，可是誰又能留名青史，我有管仲，樂毅之才，可助明主一統天下，匡扶漢室，現在還未出現明主，若是出得隆中，恐怕此生也碌碌而為!”

“曹操可算明主”

石廣元眉頭一揚道:“他雖丟兩郡，但還是拿下了冀州，而今閻川備戰冀州，你若是輔佐曹操，可能勝？”

“不能!”

諸葛亮搖了搖頭，淡漠道:“曹操隨有雄才，可是他的雄心已經被閻川擊潰了，不然當初不會拱手讓出兩州，閻川屯兵而未動，顯然是在等曹操壯大，他們之間必然有一人服輸而不死!”

崔州平問道:“公孫瓚如何，白馬將軍之名威加海內!”

“他”

諸葛亮淡笑道:“你也說了他是白馬將軍!”

徐庶眉頭緊皺道:“孔明，你以少年之身，學究天人，難道真的不想出仕去歷練嗎”

“不去!”

諸葛亮駁斥道:“元直，天下已經明朗了，等閻川一統北地，南地也會發生動亂，那時將會有雄主出世，你在等一等吧!”

徐庶悵然道:“你還年幼，我等不住了，聽聞在南陽駐兵的劉備賢名滿天下，一生致力於迎回天子，重塑朝綱，我想去宛城看一看!”

諸葛亮失望道:“可惜，叔父在劉表麾下任職，不然也隨你去南陽見一見這位劉皇叔!”

“你也看好他嗎？”

徐庶眸子驟然一亮道。

諸葛亮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坦然道:“並不是看好他，只是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所以想要看看劉玄德能否如那人一般，在後半生成就一番偉業!”

“誰!”

徐庶問道。

諸葛亮嘴角抿出一抹笑意，道:“漢太祖劉邦，其實我更想看看被叔父，龐德公，黃彥成他們讚歎的潁川士子有多麼才能斐然，竟然為閻川撐起半個天下!”

“袁本初”

崔州平忍不住問道。

徐庶瞳孔一縮，沉聲道:“此人已經是必死之局，曹操想要拿下青州，渤海與閻川一戰，公孫瓚將所有兵力抽調邊關，孔文舉此人不過是賣弄文采之輩，鼎立之勢已破五，他沒有活路了!”

崔州平悵然道:“天下紛亂，閻川治下士子七十萬，我等難有出頭之日，還是閑雲野鶴來的好!”

“諸位!”

徐庶起身對着眾人一禮，決然道:“明日我會前往宛城，若是劉玄德是明君，可能就要入仕了，今日一別，再會之時是敵是友難料!”

“保重!”

石廣元，崔州平等人作揖道。

諸葛亮將一杯茶推在徐庶面前，沉聲道:“劉備或許是明主，但是天下大勢已然明朗，一統天下非蓋世雄主，千古難見的文武相輔，你自己好生保重!”

“多謝!”徐庶看了眼茶水，轉身離開茅屋。

荊襄地帶的士子不比潁川差，可是，老一輩的人不爭不搶，年輕一輩才剛剛崛起，無人敢參入天下亂世。

他徐庶從潁川逃來荊襄數年，胸懷中那顆拔尖平天下的俠義之心早已安奈不住了。

長安元年

五月中旬

至此，荊襄時代的謀主走上舞台。

六月初，高城破，高幹，蔣奇，韓猛等人戰死在城外。

先登營全部陣亡，其統帥麹義被許褚斬於刀下。

高城

渤海太守府

袁紹滿頭華髮，甲胄破碎染血，扶着長劍坐在主位之上。

曹操率人踏入大堂，目光複雜道:“本初，你敗了，這次你真的敗了!”

袁紹飲了一碗酒，揮手將酒碗甩在曹操面前，自嘲道:“勝者王，敗者寇，只是沒想到孔文舉與公孫伯圭竟然是這般見識短淺之輩，渤海沒了，下一個就是他們!”

“你錯了!”

曹操沉聲道:“他們比你聰明，公孫瓚之所以抽調幽州兵馬防範邊關，只是求一條活路，孔融不動兵來救你，也是求一條活路，而他們求得活路不諾是我曹孟德給，是閻川給的啊!”

“閻川!”

“閻川!”

袁紹呢喃自語。-

十餘年時光碎片飛舞在他眼前，從閻川第一次入朝，壓制袁氏一族，一直到今日，竟然已經過去了十一二年之久而他，也從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變成了滿頭華髮的戰敗之賊，可憐的是他不是敗在閻川手下，甚至北涼都沒有動手，只是說一句話，發了一道官誥而已。

屹立在大漢頂端，令天子忌憚的四世三公之族，迎來了末路!

“孟德!”袁紹聲音嘶啞，道:“你我相熟數十年，袁氏能留一子否”

曹操眉頭緊皺，乾澀道:“大衍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河東衛氏，徐州陳氏什麼下場，你比我更加清楚，閻川想要殺的人，想要平的士族，想要施行的政事，沒有一個人能阻攔，我不行，你不行!”

“呵!”

“哈哈!”

袁紹悲涼大笑道:“袁氏，四世三公之族，於天下有恩，於大漢社稷有功，今日竟然落得不存一人的下場，曹孟德你認為閻川是雄主嗎他是另外一個王莽罷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與王莽沒差別!”

曹操面色複雜道:“他成功了，大興學宮七十萬學子，打斷了士族對於學識的壟斷，天下人人可如龍，你可曾前往閻川治下之地看一眼，連并州那等苦寒之地都強於冀州，兗州明!”

袁紹陰冷道:“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士族，閻川不會笑到最後!”

“你自裁吧!”

“我會厚葬袁氏!”

曹操探手抽出許褚腰間佩劍，扔在袁紹的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