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居
研究中心安排給陳翰的房間不算很大,但內置齊全,還配有室內智能系統,是一個有精準的語言分辨能力的家居助手系統。
他住的地方在走廊內部一個升降電梯口下面,也就是地下的地下,但是不得不說下面非常寬闊,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
從電梯下去,第一個建築就是住宿區,由於地下空間只有不到八米高,所以大部分都是兩層樓的建築。住宿區的後面是娛樂區,有幾個簡單的娛樂場所,比如堆滿跑步機的健身房,大部分的科研人員都需要充足的有氧運動來保持身體機能的平衡,自然也少不了電影院,很多科研人員從小就很喜歡看科幻電影,偶爾來一來電影院是對他們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讓人解悶的好方式。
當然,還有王荷工作的酒吧。
“這麼舒服啊?”王荷羨慕地說著:
“我的房間其實也還可以,比我原來住的好多了,但是和你的比起來可差遠了。”
陳翰狂飲了一整瓶啤酒後說道:
“你可以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哦。”
“真的呀?”
“隨時歡迎。”
王荷低着頭說道:“那我晚上先去看看。”
陳翰並沒有接她的話,轉而說道:
“話說這裏的服務可真不錯啊,下面服務人員加起來都快和下面科研人員一樣多了。”
王荷跟着他的話題說道:
“那不是為了讓你們這群大科學家們安安逸逸地工作嗎。”
“這裏可不安逸。”
“我知道,昨天來的時候就有人告訴我了。”
“你覺得如何。”
“剛開始我覺得挺震驚的,前一天還活得好好的,后一天就知道世界末日要來了,感覺挺突然的。”
陳翰起開了第二瓶啤酒,問道:
“害怕了?”
“害怕倒是談不上,他們說太陽熄滅估計得要三四十年的時間,我還不一定能活那麼久呢。”
“這是啥話,你還這麼年輕。”
“無所謂咯,活一天是一天咯。”
“那你活得倒是挺自在的。”
陳翰喝完第二瓶啤酒時,華文茵也來到了酒吧,她一眼就看到了陳翰,走過去打了一身招呼:
“陳博士,還記得我嗎?”
陳翰回過頭去,說道:
“哪兒的話,我們才幾個小時沒見。對了,啥?博士?”
“張部長給你向校方申請了生物學博士學位,看樣子,多半是有希望的。”
“你們現在不是叫科研基地嗎。”
“但是我們依然保留授予學位的資格。”
“在地下面要個學位證明好像沒啥用吧。”
“就當是一種鼓勵或者安慰咯,你如果不想要那我回去讓張部長撤銷申請。”
“還是領一下吧,不要白不要。”
華文茵在陳翰旁邊的位置坐下,吧枱另一邊的王荷擦拭着酒杯。華文茵向她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陳博士的那個女...好朋友吧。”
王荷點了點頭。
華文茵繼續說道:
“陳博士這次定居地下的唯一條件居然就是讓你也住下來,看來你們兩關係不一般吧。”
王荷又點了點頭。
見王荷不怎麼愛說話,華文茵轉頭繼續和陳翰聊了起來:
“你的‘跳躍式思維‘可是在基地里受到了很大的反響,這種被人當成榜樣來議論的滋味不錯吧,陳博士。”
閑聊到一半時,一位身穿軍綠色制服的士兵尋了過來。
“陳先生,張部長請前去辦公室一趟。”
陳翰放下酒瓶,問道:
“有什麼事情嗎?”
“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請陳先生親自去一趟。”
陳翰向王荷與華文茵告別過後,跟着士兵上了電梯,穿過了安靜的走廊,來到了張朔理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除了張朔理還有一名陳翰從沒見過的年長的中年人。
張朔理見陳翰來了,便開始向陳翰介紹起這名中年男人。
“陳先生,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上面派來的聯繫人黃航,黃主任。他是我們科研基地與國家主要機構的聯繫人。”
黃航一邊和陳翰握手一邊說道:
“陳先生的,久仰久仰。”
我不是才來兩天嗎,咋就久仰了?
陳翰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黃航繼續說道:
“張部長告訴我,陳先生你第一天來就讓研究部的眾人大吃一驚,看來陳先生這麼多年來是深藏不露啊。”
“哪裏哪裏。”
“可是,據我所知,陳先生只不過是一名碩士,而且據檔案來看,陳先生恐怕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出色的成就過。”
陳翰扣了扣自己的後腦勺,說道:“年輕的時候比較貪玩。”
“那我也就不說什麼客套話了吧,在我來看,陳先生只不過是一位碰巧得到了機會的落魄退役太空人罷了。”
陳翰調侃道:“兩百多個頂尖科研人員不如一個落魄退役太空人,哇哦,我們國家還得靠你們哪。”
黃航被氣得臉紅氣脹,張朔理不斷在他的耳旁說著好話。
但是黃航沒有理由直接開除掉陳翰,他顫抖的右手食指指着陳翰說:
“如果三天之內拿不出來新的研究成果,我將會像總機關請示撤銷你的所有職務。”
說罷便氣憤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離開了這裏。
張朔理開門看了看,確認黃航已經走遠了之後,他又關上門走到了辦公桌前,對陳翰說道:
“你啊你,你老老實實地地給他罵上兩句不就完事了嗎,非要和他犟幾句嘴才舒服嗎?”
“我和你們合作是為了科學,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不是來為了聽這些官老頭撒氣。”
張朔理坐回了座椅,整個身子往椅子的靠背上傾斜,繼續說道:
“那好,那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陳翰也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看來只能夠等着被這老頭趕出去了。”
陳翰拿起桌邊的茶壺喝了一口,思索了一下后說道:
“恐怕這老頭不會讓你完好無損地離開這裏。”
陳翰聽到這話后,猛地挺了下身子,問道:
“你不是說你們是一個尊重科學家的機構嗎。”
張朔理無奈地說道:
“我倒是挺尊重科學家的,可是嘛,那老頭指不定會耍什麼花招,你要知道,我們研究層次的人員雖然都是科學家,但是管理層次的人員那就是魚龍混雜了。”
“他能耍什麼花招?”
“聽說他喜歡讓醫生把人麻醉,然後把腦子裏的海馬體的機能破壞,這樣你清醒之後大概就是我們所說的‘弱智‘那樣了。所以嘛,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研究出點東西出來給那老頭一個交代。”
陳翰心有不甘,但是還是有些害怕,畢竟他很少出過鎮子,說不定大城市裏的人還真的能有那麼心狠手辣。
“那好吧,”陳翰說道:“看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那我先去忙了。”
“行,有什麼需要地儘管向我開口。”張朔理親和地說道。
陳翰離開了辦公室,在這種環境裏,陳翰無法仰望星空,但是他也能確定現在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舉起胳膊,看了看張朔理今天早上送給他的手錶,因為他自己的表已經被作為‘嫌疑電子設備‘而沒收了。
雖然走廊上依然亮着兩排讓人眼睛有點難受的燈管,但是他感覺到了疲勞。
還是明天早上起床再想這事吧,他心想,要是沒有來這個鬼地方就好了,在學校教書的時候校長都沒有對我發過什麼脾氣,現在來這兒還得給人當出氣筒,他奶奶的。
他一邊想一邊搭着電梯,伴隨着一陣陣的失落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