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望
怎麼出來機場也沒見到有人來接呀。
陳翰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受邀過來的專家吧，總得派一兩個學生過來接一接吧。也罷，搭個地鐵的事，反正也沒多麻煩，無所謂了。
出了地鐵，沒走多久陳翰就找到了這所標誌性的大建築群。
“終於來到了全國第一大學府——清華咯。”
陳翰自言自語道。
學校看上去有點冷清啊，從校門外往裏面看去，只有很少幾個成年人在校園內走動。
他走到學校的門衛室的窗口旁，裏面坐着的是一個在桌子旁看書的中年男人，他朝窗口裏面問道：
“你好，請問一下，我，我是你們學校邀請來的專家。”
中年男子隨即起身，他身上的保安制服非常整潔。保安起身看了一眼，然後坐下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好，進去吧。”
然後用門衛室里的遙控打開了一旁的小門。
陳翰有點詫異，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啊，他問道：
“不用檢查我的身份證或者信件證明之類的嗎？”
中年男子不耐煩地說道：
“不用不用，門給你打開了，你直接進去就行了。”
陳翰沒有再問了，他穿過校門，進入了校園，這時他才意識到了為啥保安會這麼敷衍，他又轉身回去，在門衛室門口問道：
“這次邀請了多少人。”
中年男人嘲諷道：
“幾百個吧，現在知道怎麼一回事了吧，專家先生。”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什麼特約專家，那可糟了。
陳翰繼續問道：
“大家都在哪裏開會。”
“開會？你們還不一定有資格開會呢。”
“資格？什麼資格？”
“我就一個小保安，我哪知道什麼資格，後面會有人通知你的。”
“那總得有地方住吧，我們好歹也是受邀過來的。”
“原先是空出來了一百多個床位，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名額了，你自己出去找個地方湊合湊合吧。”
陳翰很氣憤，他繼續問道：
“那總能包吃吧，包個午餐晚餐應該沒事吧？”
“學校方是有這個打算，但是你們幾百個大人物恐怕會挑挑剔剔的，所以乾脆直接不安排伙食了，請你們到外面自行解決。”
“學生食堂不能給我們共用嗎？”
“傻小子，學生食堂早就變成幾個天文學家的集體大型辦公室了。”
“那你們學校的學生呢。”
保安搖着頭說道：
“你們那邊沒有網絡的嗎，學校早在六年前就不再招收學生了，現在學校是一座純粹的科研基地。我都不知道校方為什麼會把你這種傢伙也叫過來。”
中年男人再次用遙控把剛剛關上的校門重新給陳翰打開了，陳翰面紅耳赤，他氣沖沖地穿過校門，耳邊回蕩着中年男人的冷嘲熱諷。
穿過馬路，走過各式各樣的高樓大廈，一路上陳翰越想越氣：
本來還想着總統套房和什麼高端服務來着的，現在不給什麼特殊待遇也就算了，連最基本的吃住問題都不管的，這哪叫邀請啊，不對，那老傢伙說後面需要什麼資格，也就是說這的的確確不是什麼邀請，這是面試啊！幾百號人來他學校附近找地方住下，然後給他們挑選，這不是面試是啥。
飛兩千多里來你們這裏，不給吃不給住，還要被老頭兒一頓冷嘲熱諷，這也太慘了吧。
不管怎麼說，來都來了，先待幾天看看情況吧，好多年都沒來過這大城市了。
陳翰尋了好幾個小時，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便宜一點的地方先住着了。
希望自己的腦子這麼多年沒用也不要報廢，要是讓大學挑上了，那說不定又能做科研工作了。想到這裏陳翰先前的憤怒已經差不多都降了下來，正所謂化悲憤為力量。
安頓好自己后，陳翰到附近的小攤買了一碗炒麵，他向來都是一個比較節約的人，出門在外他便更是如此了。
陳翰看着手中的炒麵，沒想到幾十年前的熱門街邊小吃現在依然很熱門，不過這樣也好，不一定非要改變啥才能生活的美好。
陳翰提着泡麵走上小旅館的樓梯，四周空蕩蕩的，屋外的小巷倒是依舊人聲鼎沸。
打開門，陳翰下意識地往後調了一步，不過手中提着的炒麵並沒有嚇掉。
陳翰淡定地對屋子裏的三個陌生人說道。
“你們是幹啥的？”
穿白大褂的女人臉上掛着讓人看着就感覺很舒適的笑容，他對陳翰說道：
“陳先生，請冷靜，我們是科研人員，或者對於你來說，我們是考察人員。”
陳翰看着其他兩個穿西裝男子問道：
“你們怎麼進來的。”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吧，關係到我的個人私隱和人身安全呢.....”
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指着桌子和地面上的四個鋁製箱子說道:
“陳先生，我們還是先開始辦正事吧。”
話音剛落，兩名西裝男子就打開了眼前的四個鋁製箱，取出了裏面的器械。
“這是要幹啥，拿我做實驗嗎。”
白褂女人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看來不能和眼前這個傢伙笑嘻嘻的，不然就沒完沒了了：
“我說過了，我們是考察人員，所以現在要對你展開考核。”
“好，好的，那考核啥。”
女人拿起手中的平板，看着平板的屏幕說道：
“你曾經在nasa任職過工程師和太空人，有過多次地外航行的經歷，而且還有幸登陸過火星，是嗎。”
“是，我補充一下，我還擁有加州大學的工程學碩士學位，這個很重要。”
白褂女人抬頭看了一眼陳翰，冷冷地說道：
“加州大學的確是世界頂尖學府之一，但是你的學位沒有給你帶來多少好處，不是嗎，陳老師。”
先說被門衛老頭說，現在還要被你一個女人說，他馬的。
“大碩士現在心裏一定在罵我吧，是不是，陳老師？”
陳翰尷尬的笑了笑：
“沒有，沒有，能碰到您這麼漂亮的科學家，我開心都來不及呢。”
白褂女人指着桌子旁的座椅說道：
“好了，別貧嘴。過來坐下。”
陳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他班級裏面的好學生一樣。
白褂女人繼續說道：
“你左邊這個是超高倍顯微鏡和電磁波掃描儀，右邊是培養皿和各種小工具，給你一個小時，把你觀察到的結果登記在你面前的那塊表格里。”
“培養皿裏面是啥。”
“你可不會陌生——‘火星蟲‘。”
陳翰驚訝地張開嘴巴，說道：
“可是‘火星蟲‘早在數十年前就人間蒸發了啊。”
“我們保留了八百顆，差不多十幾克的樣子。”
“這不是燃料嗎，這玩意還能按顆算？”
“任何微生物都能按顆算。”
“啊？微，微生物？”
“我們好不容易給你一個二流科學家一顆樣本，你就認認真真地完成你的考核吧。”
“這話也太傷人了，行吧，我繼續。”
陳翰沒有多說，因為他知道，從這些微生物身上他一定可以找到‘火星二號‘的出事原因，也就是他爺爺和那一大批科學家的死因。也就是說，清華這座‘科研基地‘研究的其實是這個他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東西，那麼這一次他必須做到十分的認真，一定要擠進這個科研團隊。
一個小時后，陳翰寫滿了好幾張彙報表，白褂女人雖然沒有仔細看，但是依然流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兩個西裝男人收拾東西的時候陳翰問白褂女人：
“現在的顯微鏡倍數這麼高了？”
白褂女人輕鬆地回答道：
“你沒見過的高科技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