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袍老者
“不然呢？”
“你這小子，該不會以為是自己的氣場太霸道，所以嚇得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了吧。”
黑袍老者的語氣，很是幽默，全然沒有半點嘲弄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拿徐行打趣。
“先生，照你這般說，我確實可以拜你為師，但有一點，我不能因為練武，荒廢了在藥房裏的工作。”
徐行也是快人快語，他心裏盤算過了。
林家三小姐，林暖暖，不可謂不是後起之秀。
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七歲開始習武，穩紮穩打，十四歲突破了九品巔峰。
如今十七歲的年紀，靈武境三重天的實力，起碼在這林伽城中，很難找出同齡的對手。
比起那些，三十歲，還在為了晉陞靈武境，日夜發愁的九品巔峰武者，真的是雲泥之別。
若非徐行有先天真氣護體，只怕初次照面時，就被一個水球砸死了。
“藥房？你是說林家藥房嗎？”
黑袍老者問道。
“對，我自打七歲起，便在林家藥房裏當雜工，靠着死記硬背，想來也能認識上千味藥材，配出百來種藥方。”
聽到徐行的這番話，黑袍老者憋不住了，竟是直接噗嗤一笑。
“哈哈哈，你這小子，講話真幽默。”
“林家算什麼東西！也配開藥房？”
“真正的醫者，既要懂藥理毒理，更要有一顆懸壺濟世的慈悲仁愛之心。”
“靠着卑劣下作的手段，毒害一城百姓，這種家族，根本沒有資格存在於世。”
黑袍老者的語氣和神情，充斥着極為強烈的憤恨，那是一種觸及原則底線的暴怒。
散發出的恐怖靈魂波動，甚至讓周圍原本無視物質法則的空間，都產生了明顯的震顫。
那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衝擊感，讓徐行險些摔倒。
明確感受到黑袍老者的怒意，徐行只得更加服軟，低聲道。
“先生，您這話，從何說起呢？”
徐行畢竟從七歲時，就開始在林家藥房工作，固然沒有什麼好感，卻是實實在在的業內人士。
對於林家藥房，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只覺得作為整個林伽城最大的丹藥鋪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貢獻的。
“小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誠然，在過去的百千年裏，林氏一族，確實是江南水鄉，有名的醫學世家，出過不少懸壺濟世的好藥師。”
“但這幾十年裏，林氏一族壟斷了醫藥行業，放眼整個林伽城，近乎所有的藥師，都與林氏一族相關。”
徐行聞言，暗自道。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林氏一族，原本就是醫學世家，統一培訓，統一管理，難道不比早年間，為個藥方單子，鬧出人命要好嗎？”
黑袍老者猛然皺眉，面目上展現出來的怒意，在那麼一瞬，轉變為殺意。
“糊塗！我知道你這小子在想什麼事。”
“所以我才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可知道，林氏一族現在賣給城中百姓的喜樂水，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袍老者這般一問，徐行卻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喜樂水的配方，隨即答道。
“喜樂水？”
“先生問這話，可難不倒我。”
“無非是幻夢果掏出種子，晒乾研磨成粉，再用粉鱗草，夜郎須，加水燉煮成黑色，而後以沸泡散攪拌后密封冷藏。”
“這便是喜樂水。”
徐行並無顧慮，他知道，自己和眼前的這位黑袍老者目前正處於一個特殊的空間內，乃至是夢境之中，所以即便透露配方，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林家藥房裏，真不知有多少人，都能把配方背的滾瓜爛熟。
“哼哼。”
“你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就連你這種雜工，都能知道喜樂水的配方。”
“作為現如今，林伽城內最熱銷的飲品，為什麼沒有出現配方泄露，分家分店的情況，而幾十年來，都只有林家藥房在售賣呢？”
“人，大多數是趨吉避害，追名逐利的，難道說，在這件事上，大家都出奇的有底線，不打算分杯羹？”
“還是說，單純是因為林伽城內，林氏一族，一家獨大，所以別人不敢？”
“既然如此，為何見林伽城內，喜樂水大賣，賺的盆滿缽滿，其他相鄰的城鎮裏，卻始終沒有出現呢？”
一般來說，在商賈之人看來，一個能夠賣得好，賺大錢的東西，無論是進貨倒賣，亦或是購買配方生產，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有錢大家一起賺，有肉大家一起吃，豈不美哉？
可是，喜樂水作為一個爆款，作為一個，為林伽城的財政收入貢獻了三成多，接近四成的超級爆款。
理應被各個商會的老闆，爭相入股，甚至是不惜與林氏一族站在對立面，也要分杯羹，嘗嘗鮮。
可是，三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拋去配方的流向不談，只是喜樂水本身，便不曾被任何勢力染指。
“先生，您的意思是？”
“喜樂水本身是有問題的，所以才會被禁止對外流通，多年以來，城外的人喝不到，所以沒有造成惡劣影響，城內的人習慣了，所以產生了對喜樂水的依賴？”
黑袍老者會心一笑，原本的怒意，也徹底消失了，轉而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徐行，你本是林伽城東市第一家族，徐家的後裔，因為母親離家出走，才流落至此。”
“粗略算來，五十年前，這裏本該喚作金徐城的。”
“若非金家失勢，徐家被壓制，你現在，也應該是個武學世家的天才大少爺。”
聽到黑袍老者的這番話，徐行並不覺得稀奇，比起自己的身世，他更加願意聽，有關於喜樂水的前因後果。
畢竟就個人而言，他曾經見過不少過量飲用喜樂水，導致死亡的例子。
而且，即便是背熟了喜樂水配方的徐行，也深知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因為喜樂水從包裝設計，到飲用方法都很特殊。
包裝設計，是一根透明的軟管，裏面裝着的是黑色的，充滿氣泡的藥水。
頂端是飲用口，低端連接着兩個圓形的葯囊。
用力擠壓葯囊，會使得內壁破裂，葯囊裏面的不知名液體，就會流入黑色的藥水裏，稍加搖晃之後。
黑色的氣泡水，就會迅速降溫，變得冰冰涼涼的。
然後就可以一飲而盡，盡情享受冰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