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誤會
“龍叔的一招引蛇出洞果然奏效。”洛懸離斜靠着門悠然自得地說“你束手就擒吧！”
浩遠上前要扯下他的面紗，突然被黑衣人撒的白色粉末迷住了眼。
趁着眾人躲閃之際跳窗逃跑了，覓影緊跟着跳了出去，追到後花園人就不見了。趕來的幾人也到了，龍隊喘着氣問道“人呢？”
“不見了！”
“又讓他給跑了。”
洛懸離道“龍叔快讓你的人去各院查看。”
浩遠指着遠處閃動的黑影道“在那邊。”
等他追過去時人早就跑了。
忙活了一宿，整個院落被翻了個底朝天也不見可疑人。
洛懸離擺擺手道“都回去休息吧！”
“站住”，覓影叫住一個守衛道“你是哪裏的守衛？”
矮個守衛磕磕巴巴地回道“小人是後院的守衛。”
一聽這話，他立刻拎着守衛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甩在洛懸離的面前。
“龍隊，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人。”
龍隊端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是。”
矮個守衛狡辯道“我昨天才來，是管家讓我過來的，所以龍隊不認識也是有的。”
管家今早去了下面的茶莊不能過來對證，矮個守衛分明是想推延時間。
洛懸離又道“你既是守衛又怎能不知道洛家的規矩。”
他有十足把握矮個守衛在撒謊。洛家有個獨有的規矩，這規矩專門為大夫人定的。十多年前的滅門讓大夫人心有餘悸，她看到有人拿劍，胸口就隱隱作痛。
因此後院是不可以佩劍的，即使是吃飯睡覺都帶着短劍的洛懸離也不例外。
剛才眼尖的覓影見守衛從後院出來還佩戴了一柄劍就起了疑心。
覓影一把扯開守衛的衣服，見他左臂並無傷。
幾人面面相覷，浩遠一腳踹在守衛的屁股上道“說誰指使你的？”
矮個守衛如篩糠般渾身顫抖，如實答道“我是剛進府的家丁，昨天有個蒙面人給我一筆錢讓我去書房偷一副畫。”
“什麼畫？”
“一副美人圖。”矮個守衛磕頭如搗蒜“是我見錢眼看，莊主繞了小人吧？”
美人圖？書房的畫倒是不少，可沒有什麼美人圖。
“你偷了嗎？”
“我進書房沒找到。”
“你知不知道蒙面人是什麼人？”
“小人不知。”
家丁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浩遠恍然大悟道“我們被耍了，昨夜黑衣人調虎離山，讓這小子引開我們。假山後面的黑影是這小子，黑衣人肯定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浩遠分析的頭頭是道，然而黑衣人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了？不是偷東西，無非就是賬本武功秘籍跟洛懸離的命。
後花園東西兩側都有人把守，他闖進去不可能毫無動靜。除非是從南門穿過小道進入祠堂。
昨夜黑衣人跳窗逃跑，守衛們到各院追查，唯獨洛家的祖祠沒人敢進去。
“快跟我來”，洛懸離看着半掩着的祠堂門說道“你們幾個在外面守着，覓影跟我進去。”
兩人一左一右的背靠着門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進入。
祠堂不大，堂上擺放的都是牌位。空蕩蕩的屋子一眼就能看穿，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了？
覓影俯在洛懸離的耳旁悄聲說道“莊主，他會不會去了密室。”
“密室？”
密室是只有莊主知道的禁地，洛懸離跟覓影小時候打鬧時無意間闖入。他記得憔悴的父親就站在暗門後面，盯着他們，一向溫文儒雅的父親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趕他們出去。父親後來神色慌張的告誡他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再進密室。
洛懸離將曾祖父的排位往前挪動，吱～佛龕下的暗門打開。
覓影察覺有人躲在房樑上，大叫“不好，他在上面。”
黑衣人跳下來，與覓影打了起來。
洛懸離顧不得其他，先把密室門關上。
緊接着浩遠帶人沖了進去制服了黑衣人，黑衣人被幾人死死的按倒在地。
洛懸離扯下黑衣人的面紗，這人不正是熠燭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問道“你是要洛家的東西還是要殺我。”
熠燭道“我來就是要取你狗命。”
“你跟我有什麼仇怨？”
被捆綁了的熠燭淡然說道“無冤無仇。”
“那你為何要行刺我們莊主。”浩遠大惑不解道。
再問其他，熠燭始終不發一言。
“要殺我不成反倒被我殺，你難道就不遺憾嗎？說出來我給你個機會來殺我。”洛懸離激將道“不過你是沒辦法殺的了我。”
龍隊道“莊主，你不會是要放了他吧？”
洛懸離道“只要他說出殺我的理由，我就放他再戰。”
洛懸離認為他們之間有誤會，他一定要先弄清原由。熠燭不像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熠燭咬牙切齒道“你可記得小耗子？”
洛懸離一臉懵逼地撓撓頭，恨不得將認識的人都回想一遍，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
熠燭氣憤地說“你怎麼會記得他，你爹道貌岸然假意收養他，讓他做你的替罪羊。”
覓影湊到耳邊提醒到“就是那個頂替你的孩子。”
這麼一說他就想起來了，有年臨安鬧飢荒，餓殍遍野。途徑此地的洛蓬義沿路施捨了好幾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那時的洛懸離只有浩遠一個玩伴，父親就把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帶回來陪洛懸離練武，小耗子就是其中一個。
好景不長洛家遭了難，漫天飛舞的雨滴上沾滿了血，就連老弱病殘都難以倖免。
洛蓬義拚死救下洛懸離，將他推到大夫人懷裏，退到院內，兩個叔叔死死地抵住大門。
不出半個時辰，山莊就被攻破。
大夫人當機立斷把洛懸離的衣服換到被砍死的小耗子身上，讓洛蓬鳴帶着洛懸離先逃了。
洛懸離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好兄弟。”
小耗子跟熠燭都是乞兒，兩人結伴偷東西被抓。小耗子仗義替熠燭挨了幾板子，兩人之後結拜為兄弟。
小耗子對他呵護備至，直到分別時還不舍的說他要到大戶人家攢了錢就去找熠燭。沒想到這一分別就是永別。
前些日子坊間傳言洛蓬義用一個孩子替兒子死。人們口中形容那孩子臉上的一寸傷疤，一枚桃花胎記。除了小耗子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