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訣別說不出再見
風絕痕雖是長輩人物,可目前他的處境,全是自找的下場。
他本想用生動的往事回顧,來闡述人生的挫折多舛,以洗刷不齒的污點。
然而,即便他構思豐富,卻很難去撼動,這片小世界裏的聽眾們。
畢竟他的有些做法,讓人覺得太過激了,根本不是一個處事老練者,應有的沉靜作風。
面臨熾烈焚荒的接戰,他也不如何怯場,進一步的跟對方較勁。
風絕痕的此舉,無非是找到出路,給自己台階下,免得太被動難堪。
他表現出了常人該有的畏戰情商,當即就試圖拉攏着,對他有抗拒心理的殤澤羽眾人。
只見他使出慣用的江湖手段,對着熾烈焚荒道:「老夫知你有古神的血脈,修為自然強我數倍,哪怕有大夥的加入,也不是你的對手。
我不會跟你蠻力硬拼,需要瓦解你的意志,這樣便能從精神方面擊潰你,最後將你徹底的消滅。
你身旁的兩個尊者,是你的得力助手,由你的意念具象化而來。
那反過來的話,只要摧毀了他們,你就是單獨上陣,更有利於我方的形勢。
而且,你作為他們的主宰,實力定會受到波及。
即使不能削弱多少力量,可那種失敗的滋味,還是會給你造成陰影。
對此,他們是我專註的突破口,等結果了他倆,接着再來牽制於你。」
熾烈焚荒一副輕鬆之色,道:「你確實有點頭腦,還知曉逐個攻伐的策略,實是不容小看。可你就不害怕,本皇有應對之策,破解了你的計劃?」
「老夫有何懼怕的?今次你我之間,總有一人,會葬身此地!」
「很好,你既有各方面的自明之心,那本皇也不會仗勢欺壓,就給你一些時間,看你怎麼來擊敗我!」
風絕痕識破火皇的伎倆,祭出利器血玉笛子,開始悠揚的吹奏懾人曲調。
說是用樂曲來重傷對手,但在場的人員中,無人聽出他的傑作,富有強烈的致命殺氣。
反而,其中盡帶優美的旋律,有種陶冶心情的爽悅。
其實,風絕痕是想用此低聲,來勾起瞳蕊的意識,乃至回到他的懷抱。
他在起初的片刻,只盼着能叫醒愛人,沒有跟敵者廝殺的。
不過,經由他半會的引導,瞳蕊依舊是呆傻的模樣,並無回緩的跡象。
直到此刻,風絕痕才完全失去信心,把焦點重新定位,以跟熾烈焚荒抗爭。
果然,適才柔潤心魂的音色,瞬間轉變成詭妙的節奏,彷彿從低谷直攀頂峰。
那股強悍的衝擊力,若是沒有深厚的法力,怕是難以消卻,音波攜帶的威勢。
但殤澤羽他們並沒體驗到,十分痛苦的感受,僅有聲調提高的直觀。
似乎風絕痕的音功,是專為熾烈焚荒所備,不會對本方之人帶來傷害。
這也能看出,他欲結盟復仇的決意,不是簡單的嘴上演戲而已。
人群確定沒額外的問題,懸吊在胸口的那顆心,終於平放了下來。
隨着風絕痕熟練的演繹,笛聲蘊含的殺意,登時飆漲多個檔次。
熾烈焚荒並沒很明顯的反應,只在原地出奇的無聊,認為他是在發瘋。
可是,他小瞧了風絕痕的堅毅,不覺中已然入套。
只在剎那,笛音穿腸,血霧飄過,驚魂難擋。
但見一絲暗紅的霧氣,掠向不留神的熾烈焚荒,滑入了他的呼吸系統。
隨後,熾烈焚荒似奔潰之樣,當場暴跳了起來。
他平靜的狀態,應時被清掃而空,換上焦慮的急躁本色。
一股劇烈的外力,在其血脈里翻湧,七上八下的衝撞機體。
他閑適無礙的釋然,淪陷成***的畫面,差點就地打滾了起來。..
但那廝習慣了傲慢,基本沒想到求饒之舉,狂亂的排泄難受感覺。
就在熾烈焚荒心態凌亂間,承諾和誓言兩尊者,亦是有頹敗的徵兆。
他們因是意念實體化而來,在主人內心變得脆弱那刻,便已決定了去向。
在眾目驚奇的期待中,沒過多久時間,他們扭曲着正常的本貌。
半許的自我折磨后,他們已是沒了人形,朝着虛態物質退化。
最終,兩者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了晦暗的空中。
此時,熾烈焚荒貌似感到了,思想層面的極度空虛,睜眼視察不妙的情況。
誰知,站在近處的兩個尊者,竟是墮落成虛渺的形態。
他忘卻自身經脈撕扯的痛楚,伸手去挽留他們,卻只撈到一片空氣。
熾烈焚荒愣在地面,雙手抱頭搓揉,表情悲苦又猙獰。
可他沒有流出不舍的眼淚,更未哭喊出聲,僅一直無神的沒了動靜。
直到這會,大家才確定了,風絕痕又以一通魔音奇功,絕殺了強敵的手下。
承諾和誓言忠誠為主,卻因領導者的疏忽,令它們結束了悲催的一生。
他們本身的含義,代表了善良和正氣,是世人追求的品德。
而在暴戾者的身上,它們則是無能的縮影,只有剩下被玩弄的鬧劇。
原本以為他們,會經受慘痛的一番暴揍,再被殺死在場。
怎料,兩者只即興發揮了戰力,便用別樣的方式,消失在了眾人跟前。
見對方少了兩員大將,殤澤羽等人的笑意,頓時更顯得燦爛自信。
熾烈焚荒終結了流言,那他將承受到,來自對手最無情的抨擊。
「還以為你定力多猛,沒料到也就這等微弱,看來極惡飛龍的教訓,還沒讓你嘗夠,非得自個來體會才行。」風絕痕得意笑道。
誰曾想痛失戰友的火皇,被他的輕語激怒了,情緒非常的錯亂不穩。
只見熾烈焚荒加劇了,心境混亂的程度,似要頭部炸裂般。
就在這一剎那間,許是他念頭的鬆懈,讓本屬於瞳蕊的少量思維,回歸到了她的身體裏。
那一刻,瞳蕊茫然冷漠的神態,發生了難以描摹的變化。
她綻開媲美鮮花的微笑,示以如水般的溫柔,盯着風絕痕觀看。
不過,她並沒叫喊出來,像是嘴巴被封住了一般,沒法自由的說話。
或者說,瞳蕊被劫持了意識,只能憑藉堅強的念想,來給予愛人重逢的喜悅。
風絕痕激動不已,也沒開口來呼喊,只想着跑過去,抓住她溫熱的手,將其帶離這個苦海。
卻見瞳蕊搖了搖頭,拒絕了風絕痕的熱情,讓他止步在幾米之外。
她彷彿在告訴風絕痕,他如果朝前一些,她就會即刻隕滅。
風絕痕讀懂了她的意圖,只用深情的眼光,跟瞳蕊作深層的交流。
半晌后,她又將目光落在風潯身間,仔細的打量了幾眼。
由於環境光線的模糊,加之風絕痕笛音之功的影響,眾人幾乎都沒發現,瞳蕊異常的舉動。
風潯亦是如此,除了戒備失控的熾烈焚荒,便無心思留意別的事情了。
就在風絕痕跟瞳蕊,四目相對的溫情時,熾烈焚荒察覺到了他們的異樣。
當初火皇吸食瞳蕊的靈魂,並沒奪走她的性命,且好生的圈養照顧着,是想把她當作伴侶對待。
如今,他看着寵溺的對象,藉機他體虛之際,又竭力的跟「前夫」和好,當下就氣憤惱火了。
「背叛,讓你我永遠敵對,所有都了結於此!」
熾烈焚荒滿眼晃動着淚花,痛喊出了比分身陣亡,更充斥感情的訣別語。
只見他用手虛空一握,瞳蕊猶如被捏住了,維持呼吸的喉嚨。
熾烈焚荒用力之大,她登時面目鐵青,血管暴露,不見適才常態的膚色。
瞳蕊的兩隻水潤大眼,使勁轉向風絕痕,像在跟他做永痕的道別。
風絕痕終是不忍再失摯愛,拔腿就狂奔開跑,欲前去阻止施暴者,拯救可憐的愛人。
可一切都太晚了,瞳蕊偷回的神識,又被熾烈焚荒吸走,讓她隨即翻出白眼。
而就在下一刻,熾烈焚荒掌心衝出一團烈火,對準瞳蕊的身子,無死角的焚燒着。
不出半會光陰,瞳蕊清楚的人樣,就燒成了灰燼,隨風飄灑於各處。
熾烈焚荒抖了抖衣袖,拂去粘附的瞳蕊骨灰,再輕快的拍了拍手,表明行刑的完畢。
但風絕痕的視線,還捕捉在瞳蕊凝望他的那刻,全然沒猜到後續的發展。
親見妻子慘遭毒手,風絕痕內心奔騰似火,狂躁難耐。
目視昔日的愛人,從此化為飛煙,他立刻仿若入魔之狀。
「你這該死的畜生!你囚禁了她這麼多年,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為什麼!······」
風絕痕完全壓制不住,源自本能的情感爆發,仇怒地質問着熾烈焚荒。
熾烈焚荒對他的失態,沒有丁點的懼怕,還在那裏無事般面對。
就連剛才承諾和誓言,被風絕痕斬除的悲痛,都在殺掉瞳蕊之後,給沖淡成透明的氣息般。
就當風絕痕近乎魔態間,熾烈焚荒卻突生感傷,講道:「你知曉這座恢弘的憐柔宮,本皇花了多少的心血,才把它建成嗎?
我原想把它充當是,瞳蕊允諾做我妃子時的聘禮,好予以她完滿的餘生。
但結局卻還是,此番的扎心,壓根不及你的效應。
所以說她的死亡,全是你一手造成,與本皇沒有任何關係!
現時她不在人世了,宮殿也無存在的必要了,就讓它隨她而去吧······」
風絕痕準備駁斥,火皇拋開責任的指罵,卻見對方扔出一道火球,進入山體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