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霸氣護妻
梁祁燁和宜黛和好之後,宜舒便自覺不去坤儀宮吃晚飯了,每天晚上在明珠館一個人吃飯,冷鍋冷灶的,還好有小黑陪着她,寥解她的寂寞。
除服禮辦的很盛大,又順帶了靖北的立儲典禮,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有個環節是帝后一起去天壇祭天,梁祁燁不顧祖制和宜黛同乘一輛車,靖北坐在他們中間,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當然他確實是。
除服禮后宮裏舉辦了一個花宴,這也是宜黛入主後宮來第一次辦以慶賀為目的的宴席,正值春日,御花園百花齊放奼紫嫣紅,京城裏又一批小姑娘長成,鮮艷水靈的模樣比御花園的花兒還美。
宜黛高坐鳳位,想起當年她和宜舒參加宮宴時,也是這其中的一員,那時她仰望着主位的皇后太后長公主等人,天家威儀令她仰視又不甘,心裏想着有朝一日她也要像她們一樣站在權力的巔峰,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
宜舒坐在姐姐身邊,這樣的場合她顯得格格不入,縱觀京城,如此大齡未婚的貴女也就她了,噢,還有重華大長公主家的華琅彩,追着月又白去了金陵,一直沒回來,今日這樣的場合,大長公主最好熱鬧的一個人卻沒有來,或許是覺得無顏見人吧。
宜舒算是臉皮厚的,坐着也不自在,京里和她同齡的女子都兒女繞膝了,坐在一起便是談些兒女經和家長里短,她和這些婦人沒有共同話題,可和那些鮮嫩的小姑娘也沒有共同話題,在她們看來,宜舒是個異類,這麼大年紀還不出閣的老姑娘,指不定有啥毛病,更何況宜舒身上的緋聞軼事足夠她們湊在一起談論一下午了。
幾位長公主和景王妃坐在一起閑聊,這幾家的孩子和靖北在一塊兒玩,小孩子不懂大人的矛盾,玩的都挺快活。
見宜舒呆坐着百無聊賴,景王妃笑言了幾句:「福安郡主怕還是孩子心性,和我們這些婦人家坐在一塊兒沒意思,可惜今兒護國公沒來,不然能帶着郡主去玩兒。」
宜舒沒什麼朋友,她只和沈嘉行走的近,因此即便她大齡未婚又身份高貴,也沒人敢來說她的婚事,帝后應當是默許這一對的,恐怕出了孝期就要給他們辦婚禮了,他們也挺配,一個娶過妻,一個嫁過人,一個斷了臂,一個長不高,兩人都身份高貴又有缺陷,很配。
宜舒低下頭虛笑一下,要不是為了陪姐姐,這樣的場合她壓根兒都不會出席,沒的讓人打趣。
清陽長公主看着宜舒,皮笑肉不笑地說話:「宜舒妹妹年紀也不小了,打算在宮裏養老么?聽說近來搬去了明珠館,明珠館向來是最受寵的公主的住所,如今後宮沒有女孩兒出生,讓你住住也無妨,出孝后後宮恐怕很快便會添丁,到時你這做姨母的還要和外甥女兒搶地盤不成?」
清陽長公主是先帝和太后的嫡長女,明珠館原先是她的住所,她出閣后便空置着,先帝在時她作為出嫁女也常回宮小住,梁祁燁登基后她便沒去明珠館住過了,偶爾留宿也是在壽康宮,但他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明珠館給宜舒住,清陽長公主心裏憋着一口氣,今日可不就要發作了。
宜舒大眼瞪着清陽長公主,如今姐姐和姐夫才是皇宮的主人,姐夫安排她住的,輪得到清陽這個出嫁女來趕她嗎?
宜黛淡聲道:「還沒影兒的事呢,大皇姐操心太早了吧,即便有了公主,公主所還有這麼多住處,難道還能和姨母爭地方?」
清陽長公主微嗤:「公主所之所以叫公主所,便是公主的住所,她又不是公主……」Z.br>
「只要她願意,朕可以封她為公主。」
梁祁燁突然駕臨,驚了在場的女眷,眾人齊齊跪下行禮,宜黛只是屈膝行禮,梁祁燁徑直過去扶起了她,隨後道了聲平身。
宮人要給梁祁燁添座,他說不必了,就是趁着午休時過來看看皇后,很快便要離開。宜舒便自覺讓了座位,把她的座位讓給姐姐坐,梁祁燁坐姐姐的主位。
眾人驚詫於他這個冷麵帝王此刻對皇后溫情款款的模樣,不是說帝后不和形同陌路么?這是唱哪出呢?
清陽長公主被當場抓包,心裏有些虛,她可以在喬宜黛面前耍耍大姑姐的派頭,在梁祁燁面前可不敢造次。
梁祁燁看着清陽長公主:「大皇姐方才說,宜舒只是郡主,不配住在公主所是么?那好說,朕認她為義妹,加封她為公主便是。」
宜舒一顆心飄上了雲端,這還真是姐姐得道她跟着升天哈,屬實不錯。
宜黛連忙道:「宜舒何德何能受此大恩,臣妾感念陛下垂憐,請陛下收回成命。」
喬氏一族已經很榮耀了,朝中隱有微詞,若再把宜舒封為公主,宗親第一個不答應,喬家是外戚,宜舒這個外戚女敢爬到正經的公主頭上,宗親豈能容她。
宜舒才高興了片刻,便被一盆冷水澆滅了興頭,她也知道利害,老老實實道:「多謝陛下垂憐,無功不受祿,臣女不敢受此隆恩。」
梁祁燁誇了幾句宜舒識大體,賞了她一些東西,給足了她面子,她坐在下方笑意藏都藏不住,滿臉寫着小人得志。
梁祁燁真的只是趁着午休時間過來看看,和宜黛秀了一波恩愛便走了,眾人不知他意欲何為,但對皇后和福安郡主更加不敢輕怠。
清陽長公主就見不得這姐妹倆的輕狂樣,她做了多年的大公主,習慣了在女眷中當話事人,別人不敢說的話她敢說。
「陛下和娘娘夫妻恩愛,羨煞我等,你們成婚多年,膝下只有靖北一個孩子有些單薄了吧,如今出了孝期,娘娘也要抓緊日程,給靖北添個弟妹才好。」
雖然榮王已逝,她的身份依舊高貴,面對這個大姑姐的說教,宜黛虛應了幾句。
「子嗣之事急不得,陛下說了,兒女在精不在多,他專心培養靖北,若再有個弟妹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需計較,還省了許多爭端。」
「是啊,靖北是嫡長子,早早便被立為儲君,若再有弟弟,尤其是庶弟,恐怕會肖想自己不該得的東西,到時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讓陛下和娘娘頭疼了。」
另外兩位長公主低頭喝茶,她們可不像清陽長公主還有個太后親媽敢這麼囂張,神仙打架別誤傷到她們。
宜黛看着清陽長公主,微微勾起唇角:「靖北身為嫡長子自然可貴,可他若是爛泥扶不上牆,陛下自然會另擇良材,生在本宮肚子裏只是他的高於其他人,後期還需他自己努力,若是被不如他的人後來居上,本宮也沒什麼話好說,自己生的兒子不爭氣能怨誰。」
清陽長公主面色憤憤,卻啞了聲兒,中途就退席去了壽康宮看望母后。
「她算個什麼東西!當初和梁祁燁夫妻兩個在咱們面前伏低做小處處討好,如今一朝得勢恨不得把眼睛長到天上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有沒有本事能帶着她那個兒子一輩子坐在雲端!」
趙太后倚在羅漢床上假寐,宮人拿着美人槌給她輕捶腿,對於女兒的氣急敗壞,她倒是看得開:「你只是偶爾進宮一趟,便受不了了,這樣的日子,哀家可是日日都在過。」
清陽長公主握着母親的手,心疼之餘又惱恨:「若是弟弟還在,母后何至於此!」
「可他就是不在了!」
趙太后睜開眼睛,這兩年她長了許多皺紋,笑起來時就是個慈祥的老祖母,可她不笑時,眼裏的銳利陰毒令人遍體生寒。
「清兒,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夫妻二人的名字豈是你可以直呼的,你再不平,也得把這口氣平下去,她說的沒錯,誰讓我生的兒子不爭氣,比其他兄弟高那麼多,卻被後來者居上。」
她的兒子英年早逝,她又如何能甘心,她恨先帝,恨梁祁燁夫妻倆,先帝已經死了,她不會放過他除了清兒之外的任何子女。
清陽長公主放輕了些語氣,小聲嘀咕:「我瞧着梁靖北也不算什麼天縱奇才,如今後宮裏只他一根獨苗,由得她們嘚瑟,選秀后宮裏就會有庶子出生,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兒子能不能笑到最後。」
趙太后看了眼女兒,她還不知道女兒的小九九。
「除服禮都辦完了,選秀還沒提上日程,你說呢?」
清陽長公主杏眼微瞪:「不會吧?今年不選了?后宮裏就皇后一個人,這成何體統!」
「陛下說的話就是體統,儲君已立,選秀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他不選誰還能按着他的頭逼他選?她比我命好。」
先帝時哪怕是盛寵時期的周貴妃和月又盈,都沒能讓先帝為了她們廢除後宮,可喬宜黛就有這本事,要不她怎麼這般猖狂呢,她確實有資本。
清陽長公主垂眸沉思,今年不選秀了,那她的準備豈不是白費了,不僅是她,這京里多少人家準備今年春天獻女求榮呢,梁祁燁不選秀觸犯了多少人的利益,拿他沒辦法還能拿喬宜黛沒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