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你在生氣什麼
祈月好好吃着飯，盡量不去看路煙兒。
路煙兒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她跟裴欽寒坐在一邊，半邊身體幾乎壓在裴欽寒手臂上。
弄得裴欽寒沒法吃飯。
他直接火了，臉色很沉。
“欽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菜色不和胃口嗎？”
路煙兒故作關切，拿着裴欽寒的刀叉往他盤子裏胡亂攪一通。
很胡作非為。
裴欽寒往牆的方向靠，避開她貼近的動作，又抬手叫服務員送來兩條消毒毛巾，往她碰過的地方擦了幾遍。
旁邊看熱鬧的都能看出來裴欽寒對路煙兒的嫌棄。
“……”就連祈月也無聲地勾了勾唇。
路煙兒卻像渾然不覺似的，碰不着裴欽寒，端着儀態道，“欽寒，我是真心想幫你幫萬晟，萬晟沒必要死磕着一個小企業，放棄跟港城路家合作的機會。”
“月瀾灣馬場本應該是國內最一流的馬場，卻被knight這樣的小企業拖了後腿。你去看其他馬場的用具，從頭盔到馬欄，哪一樣不是國外的高端線，knight這種冒充外資轉內銷的，實在不入流。”
路煙兒說著自己的見解，把祈月的公司貶得一文不值。
祈月放下刀叉，保持着禮貌，“林芊芊，你做過生意嗎？接觸過馬術嗎？什麼話你都張口就來，有你這麼談生意，難怪路家越來越不如從前了。”
“你……你懂什麼？我們賽雲馬場用的那些東西才是最好的，你只是在國外註冊了個公司，包裝成外資進國內市場，還以為自己多牛，實際上不也是靠男人吃飯嗎？沒有欽寒在江城，你以為你算老幾？”
路煙兒也毫不客氣地回懟。
祈月氣笑了，“先不說我就沒靠過男人，就算我靠了又怎麼樣？沒離婚之前他是我男人，離了婚我們還有情分在，不像你，自己沒男人可靠，就喜歡撿別人不要的。”
“……”路煙兒氣得發抖，長長吸了一口氣，挨着裴欽寒道，“裴總就是這樣對待合作夥伴的嗎？”
裴欽寒很平靜地回了一句，“她沒說錯。”
路煙兒整個人都不好了，“那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們合作，要選擇knight？”
裴欽寒往後靠着，眼神凜冽，“knight是很有潛力的公司，協會內部也很有權威，不投資她們，是路氏的損失。”
“要我投資她？做夢吧，我就是把錢燒了都不給她。”路煙兒擺譜道。
祈月笑了，“我謝謝你，你有錢還是多燒一點，留着自己下去用吧。”
“噗……”
旁邊不知道哪桌客人聽到兩人對話給逗笑了。
路煙兒氣得臉色漲紅，回頭就發作道，“笑什麼笑，垃圾！”
對方笑容收斂，路煙兒還是不依不饒，因為她認出來這是江城某個企業的少東家，本來想跟路家搭上關係的，結果因為業務太小沒被看上。
她頓時趾高氣揚，“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想扒上路家結果沒蹭上關係的可憐蟲。本來也是，你們家做的都是貧民產業，只有毫無品味的窮逼才會買你們家的東西，路家就是臨時組個生產線做個垃圾桶，都能比少東家你全身的行頭貴了吧？”
說完她自己笑出聲，好像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
但是整個餐廳沒人覺得好笑。
本來到這裏來吃飯的都是些有頭面的人物，家裏都有點產業，也知道路家。
沒想到路家眼裏，他們這些小企業，就是不入流沒品味的窮逼。
擱誰誰也氣。
路煙兒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得罪了所有人，耀武揚威地叫來餐廳經理，甩出一張卡，“今晚本大小姐高興，在場的所有消費我包了，就當路家賞你們的！”
本來熱熱鬧鬧的餐廳，一下子就沉默了。
祈月看樂了。
路煙兒在拉仇恨方面，實在是很有天賦，幾句話就把全部人得罪了。
然後不知道誰，也沒看清哪個角落，突然飛過來一塊牛排，穩穩地砸在了路煙兒臉上……
“靠北！老子請你吃牛排啦！”
“啊啊啊！！誰啊！”路煙兒捂着臉，眼睛被胡椒醬辣得睜不開，指揮保鏢，“給我弄死他！”
砰——
哐當——
好好的高檔餐廳，一下子陷入混戰。
路煙兒不討喜，她的保鏢自然也沒討着好，走兩步就有人伸腿絆他們一跤，然後咖啡紅酒什麼的當頭就澆。
祈月看得正樂，手腕突然被握住。
裴欽寒已經起身到她這邊，“走。”
混亂之中，裴欽寒將祈月護着出了餐廳。
外面樓道里擠了幾十個記者，看到他們出來，眼神一亮。
“……”祈月揪了一下裴欽寒衣服，“他們……”
就看着裴欽寒對他們打了個眼神，然後一堆人魚貫而入，衝著餐廳混戰一通好拍。
進了電梯，祈月跟裴欽寒拉開距離，拍着身上的灰。
“我送你回去？”裴欽寒先開口。
祈月面無表情，“不用了，我自己打車。今天謝謝了。”
電梯門打開，裴欽寒抬手擋住門，等祈月走在前。
他跟在一側，“剛才……”
他話還沒說完，祈月就扭頭說，“剛才在餐廳我說的話只是為了氣林芊芊，你不要多想。”
裴欽寒怔了怔，“我知道的。”
祈月低頭約車，一邊說，“今天鬧事的那些人，剩下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插手。”
又叮囑，“馬上年底了，我這邊會很忙，馬術比賽那邊我會安排其他人對接。”
裴欽寒聽出來了，她就差跟他說別來找她了。
網約車過來得很快。
祈月就要上車，裴欽寒拉住她，“你在生氣什麼？”
“沒生氣。”祈月用力掙回手臂，彎腰進了後座。
裴欽寒緊跟着上去，追問道，“是我跟林芊芊碰面讓你不高興了嗎？還是今天佔了你的時間太久你想單獨一個人？”
他以為能多跟她接觸，就是兩人關係的進步。他想把話說開，但祈月很顯然並不受用他這一套。
她冷冷盯着他，“你說的都不是。裴欽寒，你總是這樣以自己為中心，不由分說地出現，攪亂我的生活，強勢霸道，不尊重我的意見。你以為所有女人都要圍着你轉，為你上演兩女爭一夫的戲碼是不是？”
裴欽寒眼神震了震。
祈月：“我想看林芊芊吃癟受氣，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我得到了她想要的男人’作為炫耀。有什麼好炫耀的？該是我的東西，從來不需要我去爭，也誰都爭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