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生死茫茫世事空
料理了那虎魔之後,吳宣這才騰出手聯繫了遠在南瞻部洲的青燈分身,按着時間算,這會兒幾十年過去了,也該有所成就才是。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感應之後,自己這尊分身竟這麼多年,才不過區區地仙境界的實力。
“呃……也對,這些年積攢的香火氣運功德之力都給了我,能有地仙道行都已經是很有我勤儉持家的風範了!”
隨即,泛起一道金光去了南瞻部洲,此時,正逢中原亂起,天下反新倡漢者,數不盡數。
“想不到,青燈分身這麼能幹……事情變化也這麼的……”
吳宣立身於學宮之內,同青燈分身重新融合一體,於是,數十年來,種種經歷重新湧上心頭,彷彿是親身經歷的一般,從腦海之中一一掠過。
東郡里,隨着吳宣青燈分身多年的努力,結果也不曾讓他失望,終於拉起了一支兼顧長生,並參學問的修行力量。
這些年來,吸引了大批士人以及平民子弟進學其中,尤其是修行之法的普及,使得當今天下,東郡士人那一手妙法,已然被天下人所樂道,成為了左右天下戰局的重要力量之一。
所謂氣血武道,在今而言,亦非唯一,人們都知道,東郡吳先生,最樂天下人。
但自他本尊去了花果山之後,便在東郡一帶講學,當時,以平等論為立身之本,兼合各家之學,很是吸引了一批人。
由此,成帝召分身入朝問對,以咨天下大事,那時,便認識了成都侯王商,並在他的支持下,以修河安關東為名,得到了成帝的信任。
但這點引得大將軍王鳳很是不安,畢竟,朝廷之上,誰人不知,大將軍王鳳和王商政見不合,一旦王商有了成績,那麼大將軍置於何地?
但考慮到東郡一帶,治水艱難,於是,王鳳並未阻止,反而有些試探的意思在內,但後面仍然在王商的堅持下,使校尉王延世為副。
王延世治水,已經證明可行,以他為副,也是期望王延世能夠為吳宣青燈分身兜底。
但就此之後,分身在官場朝堂也便沒有了往日的那般順利,接下來,便是長達十餘年的蹉跎,雖然治水見效,但大將軍王鳳的勢力卻是在朝中逐漸增長。
直到建始元年,王商自殺,作為親近王商的吳宣也被波及,從此他便斷了回長安的想法,留在了東郡。
不過,好在此番京師之行,也為自己拉來了足夠的聲望,於是非常順利的在東郡設學收人。
一直到王莽居攝年間,冷觀朝堂成敗的吳宣親眼目睹了王莽的崛起,那時,東郡太守翟誼舉兵反莽,只是可惜,這位仁兄失敗了。
但因着青燈分身並未有着反應,而是仍以教學為主,故而無憂,直到今年,南方劉玄更始政權建立,王莽這才驚恐萬分。
隨即以大司徒王尋和大司空王邑領兵百萬,其中僅甲士便有四十二萬之眾。
這個數字,若是原本的歷史之上,或許誇大過分,甚至兵員質量也是堪憂,那麼,在這裏,這個修行世界,又集中了前漢最後精華的新莽政權,卻是實實在在拉出來了百萬大軍。
史書稱,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也。
“可惜啊!辛泉竟是死了!”
諸般思緒回返,令着吳宣感慨萬千,朝堂的波動鬥爭他不在意,但自己親近之人的死去,卻是令他神傷,記憶里,辛泉隨自己到長安,一度經歷着佛門勢力的仇恨,甚至,因着自己傳法修行,在鬥爭中被擊傷。
當時雖然治好,但可惜,並未細細留意,如今想來,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留下了暗傷。
後來,自己在朝堂上以治河為名,得到了成帝的任重,又跟着自己回返了東郡。
只是可惜,未過多久,本尊那邊便遇到了天庭征討花果山的大事,因着四大天王等天庭大神的鎮壓,青燈分身便將積蓄多年的香火功德之力全部支援了過去,結果,此時恰逢辛泉舊傷發作,以醫術聞名的青燈分身卻因着香火之力的枯竭,而無法救人。
說來很是可笑。
直到這時,辛泉以為自己是不治之症,便安慰了青燈分身,只道是生死有命,只得吟唱着:“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壯志不酬,就此魂歸幽冥。
他卻不知,吳宣本是有能力救他的。
念頭至此,嘆了口氣,令着吳宣有些茫然。
稍許不久,便有着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人見了吳宣,躬身一拜道:“老師,南方有戰報傳來!”
“我知道了,延壽,你且放在這吧。”
來人正是多年以前,吳宣所收的弟子魏延壽,雖然,在青燈分身降臨之後,時時教導,可在吳宣本尊看來,雖有分身諸般記憶存在,可總覺得有一層隔閡。
魏延壽聽了,將手中書信放在邊上,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他總覺得老師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稍許,在沉默中,吳宣捏起了那封書信,果不其然,內容中正是昆陽之戰的消息。
“敗了!”
“敗了?”
聞聽此事,魏延壽有些驚訝,神情有些恍惚,問道:“那老師,我們可是轉向更始?”
“更始?”
吳宣聞聲,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更始漢軍那邊,可有我等施展抱負的餘地?”
魏延壽一聽,目光有了些變化,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見此,吳宣笑道:“更始漢軍,固然一時戰敗了新軍,但一時之間,得天下者誰尚不能肯定。”
他總不能說天下非劉秀不可,這樣就有些傷士氣了,尤其是,此番天下亂世,是他們實踐的一個機會。
“你看看……”
說著,將書信遞給魏延壽,他粗粗掃了一眼,眉目有些遲疑。
“老師,若從信上看,此戰,這個劉秀不可小覷啊!”
“的確不可小覷,但此人積功如此,難道更始諸將就能容得下了嗎?”
吳宣幽幽說道。
此言一出,令着魏延壽一驚,隨即連道:“自古之功,莫過於震主,劉秀縱然有他兄長伯升在側,只怕也使得更始帝忌憚,如此一來,勢必內耗……老師是因此斷言更始漢軍無有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