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藍頭髮的小姑娘
昨晚陸明沒有實驗符咒效果，畢竟萬一有些動靜，在諾大的星羅城裏肯定引來不小的關注。
原本想睡個好覺，沒想到一大早就被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吵醒，清晨的星羅城街道已經有很多集市開門售賣些過節用的物品。
看起來倒是頗為繁華，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大人小孩兒都開開心心的，許多不富裕的家庭在這天也會狠狠心吃一頓豐盛的飯。
下樓一看，陸老頭已經站在凳子上掛着店門口的燈籠，廚房裏還傳來一陣陣香味兒，外面不時還路過幾個熟客，跟陸老頭打着招呼，埋怨陸老頭好幾天沒有開門營業。
白天的星羅城屬實沒有看頭，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陸老頭倒是喜歡這難得的清閑，整天不用開門營業，跟孫子佈置店裏家裏的裝飾。
直到太陽落山，夜幕張開，舞台劇才終於開場，街上一個個燈籠點起，形狀各異，點點微光從星羅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升起，無論是城東的公爵府，還是城南的貧民窟，都有點點亮光浮現。
要說此時的星羅城哪裏最漂亮，無非是之前覺醒武魂時的廣場了，在夜幕下如同顆璀璨的星辰一般，五顏六色的光芒描繪出一副美麗的畫卷。
「溜糖串子，一個銅魂幣一串」
「炸糰子，星羅城最正宗的炸糰子」
「手鏈項鏈戒指」
......
廣場上一個個的小攤販，攤位前掛着個燈籠，排成一排排的，圍繞着廣場，正中央則是一個個漂亮的花燈，花燈旁放着一個舞台，幾個人在上面斗魂，旁邊則是幾個雜耍團，表演些戲法。
陸明跟陸老頭早早吃完飯就出了門，提着自家製作的花燈，嘴裏塞上個甜膩的糰子。
廣場上早就聚滿了人，來來往往的，正如某些露天商場一般，各種小吃的香味和叫賣聲在夜空下遊盪。
陸老頭早早在正中央的舞台邊買了個座位，饒有興緻的看着人們斗魂。陸明就沒有這個愛好了，一點也提不起來興緻。
陸老頭一邊看一邊還嘟嘟囔囔的給陸明說那個勝率大，看着遠遠擺着賭盤的桌子幾次搓搓手想起身上前。又撇了撇陸明，不知道經過了什麼心理鬥爭，最終作罷。
「怎麼，不喜歡？」陸老頭髮現陸明心不在焉的，昏昏沉沉的像睡着的樣子，問了一句。
「不太喜歡，不過是打架罷了，沒看出來有什麼意思」，陸明嘟囔了一句。
陸老頭揣了揣手，看看陸明又看看場上的斗魂，左右環顧一周。
「好吧，這樣吧，我給你點零花錢，你自己玩兒去吧，到點記得回家，別去河邊玩兒，別自己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照顧好錢財......」
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取出一枚銀魂幣，還給陸明了個小小的袋子，用來裝錢。
陸明從小就聰明，也不怎麼亂花錢，經常把陸老頭給的零花錢存起來，像葛朗台一樣看着錢偷笑，所以陸老頭才放心給他這麼多錢。
「謝謝爺爺，我一定會按時回家的，會注意安全的」，陸明連忙接過錢放在兜里，按耐不住開心的心情。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陸明第一次感受到了小孩兒的不便，整個人如同走在樹林裏一樣，什麼也看不見，抬頭也只能看見別人的下巴。
陸明只能貼着一排排商販的小攤走，由此看到賣的什麼東西，擠來擠去到了一個小小的賣肉餅的小攤前。
只見在小攤旁的角落裏，一個藍色頭髮的小女孩兒，扎着馬尾辮，踮起腳尖可憐巴巴的看着賣東西的小攤，不時還吞咽下口水。
藍色的眼睛還不時觀望一圈，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圍的人，小臉白白嫩嫩的，手臂上還有幾塊兒淤青，瘦瘦的，小小的。
穿着一雙不合腳的大大的鞋子，藍色的短褲和上衣，鞋子很破舊，衣服卻看起來挺新的，仔細看似乎還能看到細密的針腳。
令陸明奇怪的是，在花節這等節日裏，小女孩兒一個人出現在了廣場上，也沒有提着花燈。
「小妹妹你父母呢？」，陸明向前靠了一下，問那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一看陸明靠前，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般，左右環顧一周，沒看到有其他人，才確認是問自己。
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陸明，身體緊繃起來，一個腳步已經抬起，似乎隨時準備好奔跑，怯生生的。
陸明從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或者說是有趣的孩子，一下子升起了興趣，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兒露出一抹笑容。
「我不是什麼壞人」，陸明帶着笑容說，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極了拐賣小孩兒的人販子。
不過小女孩兒沒有什麼動靜，仍舊一句不發，小心翼翼的望着陸明。
看着小心翼翼的小女孩兒，再看向旁邊賣肉餅的攤子，陸明一下子有了點子。
「老闆，給我拿兩個肉餅」
「小少爺有錢沒有啊，我們這裏肉餅三個銅魂幣一個，要是沒有的話，就叫自己爸爸媽媽來買」，攤主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聲音很柔和。
「我有錢」，陸明在兜里掏出來那枚銀魂幣，遞給女人。
女人拿起錢在花燈下左右觀察一番，又放在嘴邊咬了咬，確認是真的后才打開抽屜，數來九十四枚銅魂幣，堆在桌子上，又拿出兩個紙袋子，裝了兩個肉餅遞給陸明。
陸明查了查找的錢沒有偏差，裝進陸老頭給的小布袋裏，然後把自己小小的花燈放在地上，隨後接過來肉餅。
一隻手拿着個肉餅咬了一口，呼出些熱氣，另一隻手把肉餅遞給小女孩兒。
「呼，好香啊，想不想吃，給你的」，陸明一邊咀嚼着食物，一邊對小女孩兒說。
小女孩咽了咽口水，依舊沒說一句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肉餅，一隻手抓住衣角，來回揉搓着。
「放心吧，我不是壞人」，陸明看着糾結的小女孩兒又補上一句。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小女孩兒心裏最後的防線，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詞。
「你......真不是壞人？」，一邊說一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陸明手裏的肉餅。
「不是啦，你見過有那個壞人給你肉餅吃的」，陸明循循善誘的說。
「好吧，那這，真是給我的？」，小女孩兒似乎還不太確定這件事情，指了指肉餅。
「是的是的，給你的」，小女孩兒幾次的話讓陸明有些哭笑不得。
女孩兒緩緩向前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還警惕的看着陸明，看他沒有什麼動靜，才小心翼翼的接過肉餅，隨後又趕緊往後退兩步，到了她覺得安全的距離。
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肉餅，肉餅外面摸着是溫溫的，但是內部的卻很燙，只見她咽不下去，又不肯吐出來，嗚嗚咽咽的在嘴裏咀嚼，倒是挺可愛的。
陸明突然體會到那些父母的幸福，似乎有個可愛的孩子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陸明問正在與肉餅殊死搏鬥的女孩兒。
小女孩兒仔細瞅了瞅陸明，嗚嗚咽咽的嘟囔了一句，「媽媽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你看，我不是陌生人，我不是都給你吃肉餅了嘛，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嗯......朋友吧」，陸明此時像極了拐賣小孩兒的人販子。
小女孩兒低下頭思索了一陣，似乎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經歷了一番掙扎，問了一句，「朋友？那，你會不會欺負我？」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是朋友，朋友是不會欺負朋友的」，陸明帶着自以為和善的笑容說。
「那......好吧，你叫我小涵就行，我媽媽就是這樣叫我的」，小女孩兒臉色有些紅，支支吾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