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堂
“所以，我是要訓練廚藝然後去當個廚子？”
克洛維現在有種被人耍的感覺，可偏偏面對能夠操控陰影的魯伯特，自己難以發作。
“我不是很喜歡你的說法，廚藝？應該叫做火之藝術，說不定你也能覺醒和梅爾文一樣的魔力呢。”
梅爾文，巴特尼亞傳奇英雄，相傳能夠操縱四種不同顏色的火焰，即便是大陸上遠離王國的北地，也流傳着他的傳奇故事。
“別開玩笑了，靠鐵鍋和湯匙可沒辦法打敗敵人。”
顯然克洛維並不接受這種解釋。
魯伯特有些為難，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按照覺醒的最佳年齡來說，你的年紀可能有點大了，雖然我承認你的身體天賦很優秀，也許這是一種魔力天賦的體現。”
魯伯特頓了一下，眼神嚴肅起來。
“這說明你可能只能到達這種程度，一個優秀的普通人。”
一個優秀的普通人？克洛維心中有些失望。
“通過後天的訓練覺醒魔力，也存在這種例子，超凡力量並不是無跡可尋。”
魯伯特安慰克洛維，他也很想看看這個擁有驚人身體天賦的少年覺醒魔力后地樣子。
“所以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克洛維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從小到大從未刻意鍛煉過，那超出常人的力量和驚人的恢復能力，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一種天賦本領。
“鍛煉，然後突破普通人的極限。”魯伯特雙手交叉，托着下巴，認真的看着克洛維。
……
清晨的空氣格外乾淨，明媚的陽光下，莊園般寬闊的庭院內，克洛維喘着粗氣行走着。
在他身後，一個約兩米長的圓形石柱躺在地上，石柱的差不多一人環抱的粗細，兩端被穿上拇指粗細的繩子，套在克洛維身上。
繩子緊緊繃直，發出咯吱的拉力聲，一端深深陷入克洛維肩膀地皮膚中。
克洛維就這樣拖着巨大的石柱，在庭院中奮力前進，身後的地面被拖出一道長長的明顯痕迹，石磙碾過的地方變得無比平整。
這真的有用嗎？克洛維心中泛起嘀咕，早上魯伯特不知從哪裏弄來這根石柱，確定了克洛維身體地狀況后，就讓他開始了訓練。
在見識了魯伯特輕易地用從影子中延伸出的觸手將巨大的石柱纏繞扔在地上后，克洛維沒有吱聲，默默地套上了韁繩。
“該死，這玩意怎麼這麼沉？”克洛維咬牙拖動着石柱，半天功夫，石柱在地面上才前進了半米距離。
呃，克洛維傾斜的身體停頓了一下，在地上擂出深坑的雙腳也突然卸力，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鬆開繩子，望着四周。
潛於陰影的能力讓克洛維無法判斷魯伯特是否還在庭院內。
為什麼我遇到的都是一些怪人，一個喜歡躲在陰影中偷窺的大叔，還有的雅各布，拍了拍巨大石柱，克洛維擦着汗，鬆了松衣服，準備休息一下。
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后腰被匕首捅傷的地方也拆除了繃帶，露出淡淡地疤痕。
過幾天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對於自己這種明顯超出常人的恢復能力，魯伯特同樣把它歸納為和自己超常力量同樣的天賦。
突然，從遠處庭院的入口穿出一陣嘈雜的聲音，鐵門被敲擊地咣咣作響。
有人來了嗎？克洛維心生疑惑，走了過去。
一同往門口走去的還有雅各布大叔，
大叔脫下了長袍，裏面是白色的布衣，布衣袖口高高捋起，克洛維注意到那簡單的布衣被雅各布壯碩的身軀撐起，肩膀上兩根黑色的皮帶在背後交叉，延伸至腰間，整個人顯得高大挺拔。
鐵門外，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老頭站在那裏，穿着寬大燙金的白袍，頭上還戴着一頂有華貴的帽子，看起來和維蘭區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兩位穿着乾淨明亮銀白甲胄的護衛立在一旁，克洛維認出這兩位的裝扮和墓堂前的看守一樣。
“你是這座教堂的修士嗎？”
從瘦小老頭的口中傳出沙啞的聲音，對着雅各布質問，很自然地忽視了克洛維的存在。
克洛維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訓練弄得髒兮兮的衣服，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耕田的農夫。
“先生，這裏不是教堂，你可能找錯地方了。”
“嗯？”老頭指着遠處的尖頂建築，臉上有些不悅。
“不必掩飾，沒有人可以在貝克蘭德私自傳教，想要沐浴神的光輝，必須得到特亞圖斯大教堂教首的允許。”
誤認為這裏是教堂很正常，而且雅各布大叔平時一身白袍，臉上總是掛着和善的笑容，也不由讓人聯想到某些神職人員。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雖然看起來很像，但這裏和教會沒有什麼關係，那些建築只不過是這位先生的個人興趣。”
克洛維忍不住站出來解釋，老人身旁的護衛突然往前一步，亮出出腰間明晃晃的利劍。
“喔喔喔，冷靜一點，我只是想解釋一下這位老先生的疑惑。”
克洛維舉起雙手，退回了腳步。
一個護衛看着克洛維渾身被汗水浸透有些狼狽的模樣，嚴厲的呵斥道：“這是特亞圖斯大教堂的亞力士神甫！”
名叫亞力士的老頭揮了揮手，無視克洛維和雅各布，邁步就進入了庭院，自顧自地走向中心的學校。
“雖然很簡陋，但做到這樣也不錯了，即便是維蘭區的下等平民也需要接受神輝的洗禮。”
亞力士背着手，目光環視，臉上始終一副平靜的表情，語氣也是沒有絲毫波動。
克洛維跟在後面，心中微微有些不適，這傢伙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克洛維想起了鮑里斯，從魯伯特口中得知，他只是將鮑里斯等人打暈了過去。
雅各布大叔依然平靜地走在一旁，像是歡迎亞力士參觀的樣子。
幾人走到高大的尖頂建筑前，亞力士突然皺起眉頭，一副驚恐的樣子。
“這，這是什麼？”
克洛維心中咯噔一下，衝上前去，看到小瑪麗，菲利普和艾麗卡在寬敞的廳室內努力搬運着鋪制地面的石板。
接下來這段時間克洛維不打算回牧羊街，三個孩子們也一起留在這裏，雅各布大叔也很歡迎，表示孩子們給他幫了不少忙。
在廳室中間，一座巨大的雕像立在原地，周圍掉落一地地碎石粉末，雕像還沒有完工，從上半身看是一個沒有面孔的女人像。
“異端！異端！信仰神明的教堂裏面卻供奉着神秘的女人像！”
亞力士沙啞的聲音顫抖起來，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一處，指着雕像質問着兩人。
雅各布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解釋道，“這裏並不是教堂，這個雕像也不是神像。”
亞力士明顯不相信，沙啞的聲音變得尖銳，“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異端，神明才會離我們而去的！主教和安格瑪大人絕對不會允許貝克蘭德有不潔異端的存在！”
沒等雅各布再開口，亞力士神甫便轉身離開，克洛維望着亞力士神甫遠去的背影，心中有股不妙的感覺。
安格瑪大人？難不成是那個安格瑪·特亞圖斯？尊貴的侯爵大人，貝克蘭德的貴族首領，也是這座城市的掌權人和規則制定者。
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魯伯特再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克洛維背後。
“事情可能有點麻煩。”
雅各布似乎並沒有被嚇到，平靜地看着神甫離開，孩子們被門口傳來的動靜吸引過來，小瑪麗拽着克洛維的手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維蘭區，很少能看見一身盔甲的士兵守衛，孩子們露出好奇的表情。
不要招惹上城區的貴族老爺和城衛軍，這是維蘭區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雅各布擺了擺手，表示沒事，隨即走進去準備繼續工作，孩子們似乎也對雅各布大叔很信任，看見克洛維點點頭，便跟着進去了。
克洛維覺得最近似乎總是遇到一些麻煩事，有些頭疼，雅各布來到貝克蘭德才一年時間，一直待在這裏，根本不知道一件事情牽扯到安格瑪侯爵的嚴重性。
和魯伯特代表的超凡世界一樣，克洛維心中也不願意觸及哪位貝克蘭德的主宰，安格瑪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