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ps:
故事是以四大探長還只是小警員、坡豪還沒到香江、14k才成立不到五年的社會環境下發生的,所以會出現社團之間的爭鬥,同時也是阿鋒到鋒哥,再到杜先生的歷程。
本書全文無系統,節奏會相對比較慢,以純寫實手法來展現這座貧窮與富貴、黑暗與現實,兩極分化嚴重的東方之城……
不喜勿噴!
————————————————————————
1951年,夏。
香江九龍城寨。
“鋒哥,不好啦不好啦!”
王澤福,綽號‘肥仔福’,是杜鋒的死黨。
肥仔福的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但體重實在有些駭人。
他的人生格言是:別看咱是個男的,單是罩杯就能完爆你吖!
“干你娘啊,肥仔福,你要死啊!”杜鋒罵了一聲,問道:“咩事啊?”
“輝叔、輝叔帶了好多人去你家啦!”
“什麼?”杜鋒一愣。
輝叔,綽號‘口水輝’,在九龍城寨附近放大耳竉(高利貸)。
聽說最近靠上了個字頭。
4、50年代的香江,有字頭和沒字頭差別很大。
比如說碼頭的那些工人,你加入了某個字頭,每天是做多少,撇開各級的抽成,到你手上起碼還有一半。
可要是你沒有加入任何字頭,一塊錢能到手一毛錢,那都是燒高香了。
所以,背靠字頭的口水輝,在九龍城寨這一片還頗有些惡名。
肥仔福有些擔心的補充了一句:“鋒哥,你今日剛回來,口水輝就帶人上你家,會唔會系去找你吖?”
“我又冇惹過他,他找我做咩呀?”杜鋒皺着眉想了想后:“同我去看下咩情況。”
……
“尖牙琴,今日我不想同你廢話,一系還錢,一系搬東西,你自己揀一樣啦!”
口水輝正帶着幾個人,凶神惡煞的堵在杜鋒家門口。
而杜鋒的母親鄭淑琴,雙手叉腰,擋在門口,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乾淨利落的回了三個字:
“我冇錢!”
“冇錢?”口水輝冷笑:“我看你系有錢不想仲丫。”
“口水輝,你不用管我有錢冇錢,我都系這句說話,哪個問你借的錢,你問哪個要,你想要進去搬東西,除非喺我身上踩過去!”
鄭淑琴脾氣也是遠近聞名的,撒起潑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易於。
“好,這話系你講的,噉我今日就成全你!”
口水輝沖吐掉嘴裏的煙頭,朝身後一名小弟使了個眼色。
小弟領會,抽出一把能照得出影子的西瓜刀,甩着膀子朝鄭淑琴走去。
鄭淑琴見對面居然來真的了,嚇了一跳,愣在門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下!”
突然,從圍觀人群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系哪個?”
口水輝皺了皺眉,看向來人。
“輝叔,唔系吧,連我都唔識啦?”
杜鋒帶着肥仔福,笑嘻嘻的走到近前。
先是看了眼自己母親鄭淑琴,見她無恙,這才笑着看向口水輝:“輝叔,大家都系街坊來的嘛,有咩話就話出來吖嘛,用得着連刀都拿出來了嘞。”
“蒲你老母吖!你系哪個丫,夠膽咁同我大佬講嘢呀!”
口水輝還沒開口,剛才拿着西瓜刀嚇唬鄭淑琴的那名馬仔,先罵出了聲。
聞言,杜鋒看向那名馬仔:“你又系哪個?”
“我系……啊!”
囂張的馬仔剛準備自報家門,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腳,吃痛的叫出聲。
杜鋒前幾個月一直在碼頭當搬工,一人能頂兩人用,力氣之大可見一斑。
這一腳,就把那馬仔給踹了個人仰馬翻。
不僅如此。
在他這腳踹出去的同時,單手向前一探,順勢把馬仔手裏那把西瓜刀給奪了過來。
接着上前兩步,彎下腰,用刀面拍着地上那馬仔的臉龐,音量一浪高過一浪:
“我在同你大佬講嘢呀,在同你大佬丫,你知唔知吖,有你咩事吖,啊?”
“你要做乜!”
杜鋒的舉動,讓口水輝那幫人震怒,紛紛要往前涌。
肥仔福嚇得臉色都發白了,趕緊往後退。
鄭淑琴也一樣,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只有杜鋒,從容的點了根煙,搖滅火柴棍,就這麼側着頭看着口水輝,陰惻惻的笑着。
口水輝先是皺了皺眉,接着擺手制止了手下,眯着眼看了杜鋒幾眼:“你系鋒仔?”
杜鋒點點頭,笑而不語。
“好,真系英雄出少年。”
口水輝半仰着頭,裂着嘴,指了指鄭淑琴:“但系,江湖人就要講江湖的規矩,你老母借了我啲錢,她如果唔還,我就要搬東西抵債!”
杜鋒有些意外的回過頭看向鄭淑琴。
“唔系我啦,今次真唔系我啦,系你老豆吖。”
鄭淑琴可是知道,自己這兒子,最恨借大耳竉,趕緊解釋。
當著街坊們的面,杜鋒也沒急着問情況,而是看向口水輝,噴出了一口青煙,說道:
“噉,給我三日時間,三日後這個時候,我連本帶利將錢都還給你。”
嗯?
口水輝看着杜鋒皺皺眉:“你知唔知你家裏朝我借了多少貴利嗎?”
“多少?”
“八百快!”
干!
杜鋒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冇問題。”
看着杜鋒信心滿滿,口水輝狐疑道:“我怎麼相信你?”
“輝叔。”
杜鋒樂了。
他把煙屁股丟在一旁,用腳捻滅,騰出來的手,玩着搶來的西瓜刀,若無其事的說道:
“大家出來求財的嘛,何況我賤命一條,死就死了,但如果你帶來的這些手下不小心被傷到幾個,到時湯水費恐怕就不止八百塊那麼簡單了吧?”
“你……”
沒等口水輝發火,杜鋒直接伸出了兩根手指:
“一,我三天後還你一百塊,多出來的二百當水錢。”
“二,大家現在打一架,生死由天,輝叔,你隨便選,我都可以的啦。”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是恆古不變的定律。
口水輝陰沉着臉,短暫衡量后,指着杜鋒:
“好,就給你三日時間,三天後,你如果冇把錢拿出來……”
“放心吧,既然我說給就肯定會給,如果我拿不出來,這條命就是你的了!”杜鋒直接打斷道。
“最好像你說的這樣!”
口水輝先是瞪了鄭淑琴一眼,最後把視線落在杜鋒身上幾秒:“走!”
口水輝帶着人離開后,杜鋒看着周圍那些個冷漠的街坊們:“看什麼啊,家裏男人跑去啄野雞,都閑得啊?”
那個年代的街坊,其實比現如今還要冷漠。
杜鋒懶得搭理他們,吼完就進了屋。
“仔啊,媽不知道你今日回來,肚子餓不餓啊,一會媽就去買兩隻燒雞,晚上給你做……”
“你怎麼有錢買燒雞?”杜鋒似笑非笑的看着鄭淑琴。
說實話,對於這一世的父母,他真沒什麼親情可言。
要不是怕到時候被人戳脊梁骨,他今天是怎麼也不可能站出來的。
杜鋒見鄭淑琴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直接搖頭:“別看我,我真的冇錢。”
“仔呀,你就咪講笑嘞,你又仲應承口水輝,三日以後還他一千塊呢,怎麼可能冇錢呀。”鄭淑琴訕訕地笑着說道。
杜鋒把那兩個比自己臉還乾淨的口袋翻了出來,一臉無辜道:“我真系冇錢,連一分錢都冇。”
“什麼!”
“什麼?”
第一聲,是鄭淑琴發出的。
第二聲,是一直被忽略掉的肥仔福發出來的。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杜鋒:“鋒哥,那三天後,你點解呀?”
“三天後?”
杜鋒想了想,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