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突破口
夜很深了、
房間之內，讓眾人出去之後，此時只剩下江源，陸之安以及陳家兄弟四人，除了江源坐在床上，其餘三人都站着，一言不發。
“老爺，都怪我，是我沒有盡到責任。”
還是陳鉦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此時的他滿臉愧色，畢竟江源可是將命託付在他手上，但第一次就出了岔子。
負責守夜的兩人去上茅房沒有起到保護作用，事後甚至連刺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見陳鉦止不住的自責，江源其實並沒有以責怪對方的意思。
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農民，無論能力還是紀律性都差一大截，正因如此，他本身也並未抱太高的期待。
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永遠才是最關心的人。
“行了，現在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待會兒去告訴那倆兄弟，讓他們也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對方心思縝密，行動迅捷，很明顯是經過訓練的殺手，這不怪他們。”
安撫了陳鉦一句，江源沉吟一下，又接着安排道。
“之安，明日讓人在後院收拾兩間空房出來，以後我會隨機選這三間房中住下。”
“陳鉦，明日一早你帶兩人去報官，刺客身形不高，大約到我肩膀位置，很精瘦，但卻極為靈活，他用的是短刀，大概只有二尺長，用的是右手，這些線索你一併提供給官府，請他們幫助找人。”
“是。”陸之安和陳鉦各自領命。
江源又把目光轉向了陳省。
“二娃，這何文動手的時間比我預期的更早，最近你在錢莊可發現有何異狀，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突然被這麼一問，陳省雙眉緊蹙，開始絞盡腦汁的回想。思前想後，才說出一件不那麼奇怪的事。
“何掌柜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像往常一樣，倒是有個夥計名何七的，好像是掌柜的遠房侄子，自從我去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隔三差五就不知去做什麼了，除此之外，好像再無其他的。”
這件事聽着確實不像什麼大事，和晚上的刺殺也很難扯上關係，又思索了一陣，江源繼續開口。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行動必須加快了，開州那邊，我已經決定派江五和陳鉦去盯着龐家，至於錢莊內部，就由我，之安以及二娃三人來處理。”
“我關心的只有三件事，這些年何文到底從錢莊貪墨多少，這些錢留向了哪兒，如今他還有多少家底，能不能補上這個空缺。他在錢莊經營多年，這些事想必很難查清楚，因此我打算就用這個何七作突破口，看能不能引出什麼線索來，二娃，這個何七平素有無什麼劣跡？”
“此人嗜賭如命，夥計們都知道，聽說還曾經偷掌柜的錢去賭，差點被掃地出門。”
陳省回答道。
“好，那我們就從這兒下手，二娃，以後你在錢莊中要多留意觀察，重點在何文見面的人，錢莊中和他關係親近的人，以及他常去的地方，事無巨細，每天都要向我彙報。但是你只是聽和觀察，絕不可採取行動，明白了嗎？”
“放心吧老爺。”陳省爽快的拍拍胸脯。
他正愁自己出不上力，有如此機會定不可能放過。
“今夜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種種事情安排完畢之後，緊繃著的神經一放鬆，江源只覺陣陣倦意襲來。
他打了個哈欠，揉揉酸痛的肩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那個刺客說不準下半夜還會不會來，這樣吧，今晚我和陳大哥帶兩兄弟輪流守着，老爺您就安心歇息。”
陸之安說出自己的安排，見江源同意了，三人隨即走出房間。
一夜無話。
當然，這一晚江源依舊沒有睡着。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按慣例江源開始補覺，這一覺睡醒，已臨近正午，他打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后出門，發現陳鉦還在門口守着。
“事情辦妥了？之安呢？”
“都辦完了，之安早上就去前院忙活了。”
聽陳鉦這麼說，再看看對方臉上的黑眼圈，江源知道，對方定也是一夜沒睡。
“走吧，去看看他。”
招呼了一聲后，二人一路穿過院子來到前廳，剛一進門，迎面走來一位有些面生但面容姣好的丫鬟。看到江源，她趕忙彎腰行禮，只是雙臂直挺着，模樣頗為滑稽。
點點頭算是回應，江源走出兩步，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等等，你是雪雋吧？”
回身問了一句，那丫鬟趕忙回答。
“是的老爺。”
“我記得你不是一直跟着夫人嗎？難道是夫人回來了？”江源心中一驚。
“正是，夫人昨夜回來，不過今天又要走，婢子收拾下東西，馬上就出發。”
點點頭后江源示意對方忙去吧，隨即準備帶着陳鉦出門。
就在此時他才發現陳鉦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雪雋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連江源的招呼聲都沒聽到。
“看什麼呢，流氓。”
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陳鉦這才回過神來，憨笑一聲后撓了撓腦袋。
“怎麼了，想討媳婦兒了？”調笑着問了一句，江源也抬頭看看，這雪雋除了走路姿勢略微彆扭之外，無論長相還是身形倒都不錯。
正尋思要不要給二人撮合時，陳鉦的聲音突然響起。
“看她這膀子，打獵肯定是把好手。”
一句話弄得江源一時語塞，他瞟了眼對方，完全沒有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小子這輩子註定討不上老婆了。”
心中這麼想着，江源溜達到門前，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門口招呼着僕役忙活的陸之安，而春兒也在，寸步不離地跟在對方身旁。
看看這二人，再看看一臉憨樣的陳鉦，江源又嘆了口氣，三番五次的嘆氣弄得陳鉦也是一臉迷惑，以為是自己哪兒做錯了。
見江源走出門，陸之安忙迎了過來，至於春兒，則招呼都不打一溜煙跑進了宅中，自從上次被調侃之後，她每次見到江源就躲。
“老爺，夫人的車駕在那兒，您看要不要去？”
循着陸之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停着的一輛不大的雙輪馬車，而一道倩影，此時正在侍女的攙扶下上車，風帽垂下的面紗遮住了臉，看不清長相。
略一思忖后江源點點頭，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名義上的夫人，多少應該上去打聲招呼，表示一下關心。
就在他準備走上前時，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着鄭圩的身影就出現在面前。
“李老爺，突然來訪，叨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