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煉金藥劑
柯萊在目送莉娜離開后，順着另一條小路回到了位於小鎮西邊的工坊。
“我回來啦，老爹。”
柯萊進門后，習慣性的向擺放在門口的養父的照片打了個招呼，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進行煉金實驗時的衣裝。
一身殘留着煉金藥水痕迹的長衣長褲，掛着帶有藥水灼燒痕迹的皮質圍裙，一塊灰色的防護頭巾，一副過於破舊用麻繩綁紮在頭上的護目鏡，一副皮質手套，一雙長筒靴與扎褲腿用的麻布繩，這身破舊的裝束就是柯萊一直以來做煉金試驗或製作煉金藥水時所穿戴的裝備。
“好嘞，開工！”在檢查過穿戴后，柯萊進入自家的地下室中開始這一批煉金藥水的製作。
柯萊家的工坊並不大，一棟簡單的二層小屋，一層的前半是售賣煉金藥水的商店，後半則是儲存的倉庫及廚房一類的地方。二層則是他的房間及養父曾經進行煉金試驗、製作煉金藥水、居住三位一體的房間。地下室曾經也是儲物的地方，在四年前的煉金事故將養父房間及部分其他建築毀壞后，柯萊找人將其修復原樣后，將進行煉金相關的地方搬進了地下室，留下了養父的房間做念想。
柯萊現在要製作的是一批“初級魔力恢復藥劑”，這是養父留下的筆記中在他能力範圍中價值最高的一種藥劑。雖說柯萊學習的煉金知識不僅僅只有煉金藥水的製作，但尼克公國信仰第二紀元中人族三神之一的魔法之神，崇尚魔法及其相關，在尼克公國中，最底層的平民也懂得基礎的魔法知識，能夠去操作那些維持他們生活需要的魔力機械。尼克公國的平民從六歲就會進入初級魔法學院進行魔力知識的學習，合格者會繼續晉陞，不合格者則會進入魔力機械相關的“初級工學院”進行學習。中級學院亦是如此，在中級學院畢業前在身體中創造出容納魔力的核並通過畢業考試的合格者可以選擇參與高等學院的考核繼續學習，也可以選擇直接進入“高級工學院“進行相關學習。而中級學院未合格着，則會進入相對低一級的“中級工學院”進行學習。從不同工學院畢業的學生可以選擇分配到不同的崗位上工作，過上較為穩定的一生；如果家中有家業，繼承家業也是不錯的選擇。也正是如此，雖說鍊金術在崇尚魔法的尼克公國並不是主流，甚至有些不受歡迎，但無論是那些魔法師們，還是各種魔力機械的相關機構，還是都樂於去採購一些魔力恢復藥劑以備不時之需。當然，在柯萊所處小城中，自從養父阿爾塞斯去世后，大部分工廠或者魔法師都會去“沃恩商行”購買“售價一銀幣，品質精良”的中級魔力恢復藥劑。來柯萊這裏購買初級魔力恢復藥水的，大多是周圍的獵戶，或者低級的魔法學徒。他們有的是囊中羞澀（大部分是那些魔法學徒）買不起沃恩商行的中級藥水從而來選擇僅售價5銅幣的初級恢復藥水，也有的是承念阿爾塞斯煉金師曾經的幫助，來照顧柯萊生意的。
地下室改造的煉金室雖然有些簡陋，整體設施卻非常的完善，柯萊在煉金室中熟練地處理着各種材料。他輕鬆的配置了一大桶恢復藥水，淺藍色的藥水尚未冷卻，還在桶型容器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氣泡。
“接下來只需要等它冷卻後分瓶就可以了。”柯萊將護目鏡向上一推，看着眼前的藥水：“這次配置的藥水大概能分四十瓶左右，足夠之前的預定與近期的售賣了，不過剩下的材料也不多了，距離高等學院的入學還有兩個月左右，
得再去從採購一批...那麼今天剩下的時間...”
柯萊將還在冷卻的藥水搬到角落，轉身回到簡陋的煉金台前，看了眼旁邊的計時器：“嗯，冷卻還需要一會，現在是下午三點，莉娜同學可能會在六點左右過來，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時間還早，今天繼續嘗試一下中級藥劑的配置吧！”
柯萊隨即推下了護目鏡，開始進行中級藥劑的製作嘗試。
初級藥劑只需要最簡單的將各種材料碾碎，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調配即可。在這個階段，煉金師最主要的是進行各種系統知識的學習，了解各種煉金素材以及它們的特性，再經過不斷地練習來鞏固相應的知識。而中級藥劑開始則是實踐處理材料，提取材料的精華部分進行精準配比，這就開始考驗煉金師自身提取的技術及配比的精準度，配比越是精準，藥水的恢復效果越好。這也就是為什麼從中級藥劑開始鍊金術師都是以瓶為單位，而初級藥劑可以一桶一桶的製作的原因。高級藥劑開始則需要將不同的製作方法融合到一起，學習不同的手法來製作藥劑，慢慢的來形成自己的製作風格。當你擁有了明顯的製作風格，製作出的高級藥劑大幅超出了原本的效果，那麼恭喜你，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大師級的煉金藥劑師了。正如柯萊的養父曾經教導他時所說的一樣“高級以下只不過是在一步一步的打基礎而已，等什麼時候你製作出了真正的高級藥劑，你才算是真正的入門了煉金藥劑學！”大師級煉金藥劑師在整個瓦盧德大陸上也不過數十人，其中大多還是壽命長的精靈藥劑師。至於大師級以上，整座大陸也不過三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幾種精密處理過後封存在小試管中的材料精華整齊的擺在試驗台的試管架上，柯萊手中拿起一道上端細長，下端帶有球形塊的根莖。這是魔力花的根莖，也是最後一種需要處理的材料。他小心翼翼的將根莖放入流水槽中清洗乾淨，隨後輕輕的擦乾並放在試驗台上。緊接着他用消毒過的小刀輕輕的劃破根莖下端的球形塊，用試管將留出的淡紫色液體收集起來加熱，直到液體呈現深紫色時，他才將這支試管與其他精華一起整齊的擺放在試管架上。
“這樣一來提取的步驟就算是完成了，這次還是比較順利的。”柯萊進行了一次深呼吸“接下來就是進行配製了，冷靜，這次我一定行的。”
柯萊又進行了一次深呼吸，開始着手進行藥水的配製。時間滴答滴答的消逝着，柯萊也將各種藥劑的精華按照順序配製到了一起，隨着最後深紫色液體的加入，加熱中的藥水開始劇烈的反應，顏色也開始慢慢的變化。
“只要加熱到顏色變成深藍色時停止加熱，等冷卻下來后顏色不變化，那這一瓶中級魔力恢復藥水也就算成功了。”柯萊看着藥水，小心的控制着加熱的溫度。當藥水呈現深藍色時，柯萊將藥水從加熱爐上取下，放在了冷卻區。
“五點十分。”柯萊看了一眼計時器“現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藥水的冷卻就可以了。”
柯萊轉身從角落中搬出了一隻木箱子，放到之前配好的那一桶初級魔力恢復藥水前，又拎過來一隻小板凳坐下。打開箱子，裏面是整齊擺放的四十隻錐形容器。柯萊開始一隻一隻的向容器中灌入初級魔力恢復藥水，不多時，便將這些容器灌滿。柯萊將這一箱藥水搬上樓，放在一樓的倉庫里，隨後向之前訂貨的客人們發出了明天可以取貨的魔法通訊並將門口的小木牌上魔力恢復藥水後面的“無貨”改成了“銷售中”。做完這一切后，柯萊才回到了地下室內去看之前在冷卻的中級魔力恢復藥水。
“唔...”柯萊將手貼在容器上，感受着已經冷卻下來的藥水“這次還是有一點失誤啊...”
藥水呈現宛如海洋一般的深藍色，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液體中有着點點淡紫色的“小魚”。
柯萊將測試紙放入溶液中，潔白的測試紙慢慢顯現出淺紅色。
“淺紅色，說明已經達到了中級藥水的門檻，不過...”
“藥水中產生這些淡紫色沉澱的話...說明這瓶藥水還是失敗品，原因可能是提取的材料精華不夠完美...”
“也有可能是配置時溫度控制的不對，導致他們沒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柯萊遺憾的摸了摸腦袋，開始回想自己提取過程中哪裏出現了不足，他拿起筆，開始在一旁的紙上進行着記錄和演算。
不知過了多久，一樓店鋪的門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正在思考的柯萊。
“有客人來了嗎？”柯萊走上樓去開門“歡迎光臨煉金商店，請問您需要什...誒？”
柯萊說著習慣性的迎客話語打開門，突然愣在了原地。
店門前站着的是精心打扮過的莉娜，與平時在學校的制式校服不同，今天的莉娜穿了一條淺色的束腰長裙，極好的襯托出了平時隱藏在校服下的玲瓏有致的身材，平時披散着的金色長發也是淺淺的梳成馬尾，配上一對水晶耳墜，淡淡的妝容更加顯現出她姣好的面容。靈動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柯萊，嘴角淺淺一笑，再配上右手挎着的小籃子，一種鄰家甜美少女的風情撲面而來。
“怎麼啦，突然不說話啦？”莉娜伸出手在柯萊眼前晃了晃“看你這身打扮，還在實驗室里忙吧？你該不會都忘了今晚的事情了吧！”
“沒...沒有！”柯萊臉一紅“莉娜同學今天太漂亮了，有點沒反應過來...”
聽到柯萊這麼說，莉娜小臉微紅，提了提手中的小籃子：“好啦，謝謝你的誇獎。諾，這是給你準備的晚飯便當。借你廚房一用，我去給你熱一下，你快去收拾收拾換身衣服，吃完還要趕着去看錶演呢。”
“叔叔，我來拜訪啦！”說著，莉娜穿過店鋪里的屋門，向著柯萊養父的照片打了一聲招呼，去廚房幫柯萊加熱晚餐。柯萊也處理好了地下實驗室，在浴室中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小屋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來到餐廳。
兩葷一素，外加一碗玉米濃湯。莉娜靜靜的坐在一遍看着柯萊吃着。
“怎麼樣好吃嗎？”
“嗯，好吃，謝謝莉娜同學！”
“那就好，雖然一直有做甜點但是平時不怎麼做飯，還害怕不合柯萊同學的口味...”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是那種挑食的人，而且莉娜同學心靈手巧...肯定不會難吃的！”
“畢竟是會吃那種營養食品的人咯~”莉娜開了個小玩笑。
“我做的那些真的很營養，而且保質期極長，還便於儲存...符合人的各種需求！”
“可是沒有符合人的味覺需求吧！”
“唔...”
在兩人言語的嬉鬧中，柯萊吃完了晚飯，莉娜幫忙收拾好了桌子，將清洗過的餐具收回到籃子中。
“柯萊同學，籃子就先放在你這裏了，接下來去看馬戲也不方便帶着，晚上回來我再來取好啦。”
“好的。已經六點了，距離今晚馬戲開場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出發吧。”柯萊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與莉娜離開了煉金工房，朝着城鎮北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