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女火刑
在丁家鎮的鎮心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全鎮的人幾乎都在這刻集中到了一起,將中心的檯子圍得水泄不通。這檯子原本是每年用以慶賀而搭建的戲台,現在卻成為了刑場。
檯子的中間樹立着一根粗木,粗木上綁着一位女子。女子蓬亂的秀髮披散在肩,滿臉的污垢,看不清容貌。她的嘴被布塞住,頭向後無力地仰着靠在粗木樁上。她穿着男裝,白衣被污血染紅,衣衫破損,髒得幾乎看不清上面的圖案。女子的周圍堆滿了乾柴,七八個壯漢穿着褐色的統一服裝,手裏舉着火把將女子圍在當中。
圍觀的百姓嚷叫着,用爛菜葉、雞蛋、碎石,不斷地朝女子身上砸去。
“燒死她!燒死她……”
一個年長的老者坐在檯子的正中,一身錦衣,身後站着一排表情嚴肅的年輕男子。他們各個手持武器,凶神惡煞。老者突然高舉一手,頓時喧鬧的場面安靜下來。老者打了一個手勢,圍着女子的大漢們紛紛將手中火把丟在了乾柴上,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先沒有掙扎的女子此刻目光掃過人群,看到了人群外圍走來非龍與幻月心。她彷彿瞧到了救星一般,開始掙扎。支支吾吾卻無法開口,着急得眼淚都滑下了臉頰。
火越來越旺!
幻月心惦着腳尖往裏望。
非龍在人群的外圍,被人群擁擠着。心靈深處突然感應到一個女子的呼救聲:“公子,救我!公子……”
非龍瞧向場中情形,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心想:“是你在呼救?”
“公子救我,公子……”
非龍很是奇怪,為何他倆能相互心靈感應?非龍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同族。不由多想,他大喝一聲:“住手!”彈身而起,落到女子身旁。他朝乾柴打出掌風,將燃燒的火堆掃開。
女子淚眼汪汪地望着非龍,一個勁地掙扎、支吾,她在做最後的求助。
其中一個壯漢喝道:“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破壞儀式!”
非龍喝道:“活人祭司,有違人道!”說罷,繼續用掌力掃去女子身旁的幾捆乾柴。
圍觀的百姓以及壯漢們哪能容忍非龍闖入鬧事,紛紛圍攻上來。
非龍意在救人,並不想傷害其他人。他一邊躲閃圍攻,一邊將女子身旁的乾柴掃開。可是人越圍越多,漸漸讓非龍無從靠近救人。
噼噼啪啪的大火燒得乾柴烈烈作響。
“幻姑娘,救人!”
幻月心這才回過神來,沖向被綁的女子。
奇怪的是,那些圍觀的百姓看到幻月心時居然如同見到鬼,躲閃不及。
幻月心可來不及想太多,很快就來到女子的身旁。
燃燒中的女子被大火烤得快要虛脫,她吃力地望着幻月心,緊繃的神經在最後一刻崩潰,暈厥過去。
一旁,非龍使出排山倒海的掌力,撥倒一撥,又一撥上來圍攻。他騰身而起,渾身散發出一股強悍的氣息,威壓頓時傾瀉而下,讓腳下那些魯莽的人全都驚愕得不敢動彈。
台前那名主事的老者眼中凌厲的目光一閃,雙手一拍座椅扶手,借力彈身而起,一股渾厚的掌風打向半空的非龍。
非龍回身硬生生地接下這掌。兩股霸道的力道相撞,一股磅礴之力波及而出,將腳下的百姓全部震倒,各個人仰馬翻地翻倒在地。
幻月心還沒來得及解救女子,自己被這股強勁的風勢席捲,向後橫空飛出。她驚慌失色,眼見要重重地摔在地上,突然感覺腰中一緊,已然被人摟入懷中,穩穩落在地上,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道:“你沒事吧?”
幻月心回頭瞧去,一張俊俏的面孔映入眼帘,濃濃的關刀眉,一雙桃花眼,筆直而顯得尖的鼻子。幻月心驚異地道:“玉琦哥哥!”
摟住幻月心的正是丁玉琦,丁家堡的少堡主。他皮膚粉白,甚至都可與女子一比。一身華麗的錦衣,襯着他那挺拔的身材,加上他的那張相貌,十足一個帥小伙。
宋琪琪的虛影在一旁觀看着,她好奇不已地望着丁玉琦,因為她發現這個人長得有些像她的同學——梁雨東。
丁玉琦微微一笑,他那雙眼更是顯得如彎彎兩月,俊朗非凡,有點兒迷死人償命的意思。他伸手從幻月心的發間取下碎葉,道:“月心妹妹,你總是這麼莽撞!”
幻月心對着丁玉琦吐了吐舌頭,挽住了他的胳膊道:“有玉琦哥哥在,月心再魯莽再怎麼闖禍不都有你頂着嗎?”
丁玉琦輕搖了搖頭,道:“唉,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哦。”突然,一股劍氣朝這邊閃來。丁玉琦一把摟住幻月心,一個下腰,避開了劍氣。
啪!
劍氣襲到他們身旁的椅子,那張椅子頓時如豆腐做的一般,散成了碎塊。
幻月心這才想起非龍,她趕緊推開丁玉琦,向前跑上兩步,急道:“丁伯伯,誤會!誤會!”
老者的鷹爪扣上非龍肩膀,將非龍鉗制住。非龍肩膀一抖,突然如無骨的蛇一般從老頭的手中滑脫。
老者吃了一驚,他這招“鎖龍扣”可是成名絕技,出手必克敵,可今天居然讓一個年輕晚輩從手中逃脫,怎不讓他動容。
非龍的掌風臨近老頭身旁,聽到幻月心的叫聲,急忙止住,手型微微一變,掌風掃向一邊偏過老者。非龍彈身而起,向後躍出丈外,退回到女子的身旁護着。
周圍的百姓各個狼狽地遠遠避開,他們自然知道高手對陣,自己若衝殺在前那只是肉盾。
幻月心趕緊上前解釋道:“丁伯伯,誤會誤會。他是送我來丁家堡的保鏢。”
丁老頭是丁玉琦的爹,名叫丁浩然。他的年紀不過五十左右,卻已是花白的鬚髮,外表的年紀要比實際年紀大上二十歲。
丁浩然瞥了一眼非龍,便轉向幻月心,激動地道:“月心,你還活着!真的太好了!丁伯伯剛接到消息就親自帶人去過非龍山莊,可……唉,半月前還與你爹……沒想到……”
幻月心緊緊地咬着唇,眼睛立即紅了起來。
丁玉琦趕緊上前拍了拍幻月心的肩,道:“爹,月心妹妹好不容易脫險,您就別提傷心事了。月心妹妹一路奔波而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還是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
“是,是,瞧老夫糊塗的。”丁浩然轉頭剛想尋找非龍,卻見他已將女子從木樁上解救下來。丁浩然面色一變,喝道:“住手!快住手!”
周圍的數名大漢頓時將非龍與女子團團圍在中間,兵戎相見。
非龍喝道:“這女子究竟犯了何罪,你們要這麼殘忍地動火刑?”
丁浩然額上汗珠頓時滾落,一旁的人也顯得戰戰兢兢,彷彿被他們圍住的是千年妖魔。丁浩然就連說話也帶着顫音,道:“年輕人,你快住手!不然你會被她吃掉的!”
非龍瞧向懷中嬌柔得已站立不穩的女子,道:“她?”
丁浩然很慎重地道:“她不是人!她……她是專吃人的狐妖!”
非龍忍不住為這個荒謬的理由而輕蔑一笑,道:“不要在這裝神弄鬼禍害人,她是人是妖我一眼便可瞧出!”
幻月心一雙好奇的大眼轉向了丁玉琦,她遇到非龍時,非龍身上那些特殊因素已被她認定為修鍊千年的老妖怪了。現在來到丁家堡,居然又聽說了狐妖。這“狐妖”一詞也僅僅在茶餘飯後聽老人說起,卻不想竟然在現實中聽聞。
丁玉琦牽住幻月心的手,以示安慰。
女子幽幽地醒來,她一瞧見丁浩然便瑟瑟地發抖,緊緊抓着非龍的衣衫,哀求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軟軟的身軀蜷縮進非龍的懷中。
圍觀的百姓嚷叫着:“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非龍被懷中人兒緊緊抱住,想推也推不開。他知道女人是不可以從外表來判斷的,有些女人外表強悍而內心脆弱,有些女人外表柔弱而實際心如蛇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利用自己的外表。
非龍低頭瞧向懷中,女子蓬亂的頭髮,緊閉而乾澀的唇,蒼白的臉,卻依舊看得出輪廓美。微微在顫抖的睫毛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楚楚憐人。
非龍的瞳孔一張一縮,他想用讀心術讀取這個女人的內心,瞧瞧她是真的害怕還是在假裝。非龍身體的溫度慢慢上升,超過了正常的37度,隱藏在皮膚上的種族紋身緩緩地顯現而出。那條猙獰的龍紋散發著王者的霸氣。這一切的變化都在衣服之下,除了非龍自己能感覺變化之外,外人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一股細微的暖流順着非龍的身體流竄到女子的身上,那氣流沿着女子的經脈迅速地延伸進大腦。漸漸,非龍感覺到黑暗的迷霧中,在一望無際的血海中蕩漾着一口血棺。隨着畫面越來越清晰,非龍的思緒繼續延伸,想要看清楚棺材中躺着的人。就在這刻,平靜的血海突然波濤洶湧,一條猙獰的怪物突然竄出水面。那怪物如蛇形,頭部長着一對蝙蝠的翅膀,一對外凸的眼球,滿嘴鋒利的尖牙。渾身鱗甲帶着逆勾,如同穿着一件鋼鐵外衣。它衝著進入識海的暖流發出了撼天動地的嘶吼,整個血海空間震蕩。暖流如摔碎的玻璃,頓時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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