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裏的白月光
次日早上8點,林軒從宿舍的床上爬起來,環視了一下這個他已經印象模糊的宿舍。
盛華中學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所有學生一律住校,住宿條件很好,4人一間,自帶陽台衛生間。
他的死黨薛君睡在他的上鋪,對床的兩個也是他班上的。
對床上鋪的叫吳四六,純正的遊戲天才,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想的,起了這個名。
一個叫張偉,一個享譽全國的名字,也是個追星族,家境很好,不過他追的都是女團,不論是國內國外的,他都一視同仁(只要是好看的)。
看到林軒起床,對床的張偉抬起頭:“這麼早,要出門?”
“嗯,有點事要出門一趟。”林軒很自然的說道。
“啥事?”張偉隨便問了一嘴。
“就校慶的事,老胡找我。”林軒邊穿衣服邊回答。
“哦吼!唱你那個將進酒吧,有眼光,昨天你那首歌燃炸了你知道嗎?我還錄下來了。”張偉來了興趣,從床上坐了起來。
“呵呵,還行吧,不過我不打算不唱那個。”林軒擺擺手。
“不唱那個?那唱什麼?將進酒不行?沒道理啊。”張偉皺了皺眉。
“也是新歌,到時候給老胡他們看看,不行再說。”林軒淡淡的說道,事還沒定,他想低調一點。
“卧槽,新歌?你小子又寫了一首?”上鋪的薛君本來還在迷迷糊糊中,一聽這個一下子蹦了起來。靠在床沿看向林軒。
至於吳四六,昨晚通宵刷副本,此時睡的正香。完全沒有反應。
“啊,就是隨便寫了首歌,這不還沒唱過么,想着現場伴奏,等會去找個人幫忙。”林軒含糊了一下。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什麼歌啊,給我聽聽,幫你參謀參謀。”張偉問道。身為資深女團粉,他自認自己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還沒做出來呢,等弄好了再說。”擺了擺手,林軒搖搖頭說道。雖然他給的歌絕對精品,但是學校領導那成不成還不一定,還是先穩一手,打臉可不是男主標配。
“行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到時候吱一聲。”張偉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歌不怎麼樣,所以林軒不好意思,就沒再說什麼。
“哈哈,我可不會跟你客氣,我先走了.”林軒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東西,就出門了。
路上,想到即將要見的人,不知為什麼,心臟不自覺的加速跳動了幾下。
自嘲的笑了笑,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這麼沒出息,哎!
搖搖頭,把腦海中的身影甩出去,加快了腳步。
藝考綜合樓,鋼琴教室。雖然說藝考生沒必要精通所有樂器,但是都要有一定了解,而鋼琴就是必須要了解的樂器。所以盛華有着斥巨資打造的鋼琴教室。
今天是周末,所以鋼琴室內今天沒什麼人,此時只有一個人,正坐在鋼琴前,望着面前的琴譜出神,手指無意間彈着不成段的音符。
清晨的陽光傾瀉在她身上,襯托出盛華中學寬大的校服也無法掩蓋的身姿。
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陽光透過長長的睫毛,印在白皙的臉上,美好的就像一幅精美的油畫。正在出神的她沒發現教室門口出現的人。
而此時,站在門口的林軒已經看呆了,那因為時間而逐漸模糊的身影,突然清晰起來,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他陷入了回憶。
韓菲,盛華公認的才女,音樂世家。
而她本人,更是一位天才少女,精通各種樂器,小提琴,鋼琴,結他,6歲就獲得青少年全國鋼琴大賽一等獎,此後更是一路得獎,可以說是天之嬌女。
當初轉學到盛華甚至引起了轟動。因為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好的高中。但是她偏偏就來到的盛華。
林軒第一次見到韓菲是高二的中秋晚會,韓菲的鋼琴獨奏。
黑夜裏,清冷的燈光就如現在這般,打在她身上,翻飛的手指,如精靈一般跳動。彈奏出的月光奏鳴曲,震撼了全校師生。也給林軒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時候的韓菲,對於林軒來說,就是高高在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
但是真正讓林軒記住的卻是另一件事,高二學期的時候,他去藝考綜合樓還器材,剛到器材室,裏面傳來動靜,林軒正準備去看看,裏面傳來了一段讓他至今難忘的話。
“我叫韓菲,不喜歡和人說話,最好別惹我,不然的話,我打人很疼的。”就是這樣一段,看起來很兇,實際上有些好笑的示威。讓林軒認識到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韓菲。
就在林軒沉思的時候,突然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
林軒抬頭。
面前站的正是回憶的主人,那雙漂亮眼睛冰冷的看着林軒。
“呃……啊,那個。”不知道為什麼,林軒有點慌神。
“我在問你話。”韓菲瞪了林軒一眼。“這間教室我預約了,只有我能用,你現在走。還是我叫老師?”
“那個,韓菲,我找你……有事。”林軒終於想起來正事。
“你認識我?”韓菲冷漠道。
“認識,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林軒摸了摸鼻子,全校應該沒人不認識你吧。
“你走吧,我還要練琴,沒陪你玩無聊的搭訕遊戲。”韓菲瞥了林軒一眼,轉身就要關門。
“等等,我真有事,校慶的事,你們班張主任說的!”林軒顧不得尷尬,趕緊說明來意。
韓菲看了林軒一眼,表情逐漸平淡,:“什麼事?我說了校慶我會去。”
“是這樣的,我寫了一首歌,校慶的時候上台演唱,但是我需要伴奏,所以張主任叫我來找你。”林軒可沒傻到說是他點名要找韓菲,推給張朝東正好,反正他知道韓菲是不可能去問的。
“你寫的歌?你也是藝考班的?我沒見過你。”韓菲皺了皺眉。
“我不是藝考班的,我是隔壁樓高三的,我叫林軒。”林軒笑了笑
“沒興趣。”韓菲轉身就走。
“哎!”林軒懵逼了,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試圖引起我注意的人有很多,但是你用了最惡劣的一種。”韓菲忽然說道。
“什麼?”林軒一頭霧水。
韓菲坐回鋼琴前,用嘲弄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從哪知道的張主任找過我校慶表演的事,但是你不是藝考班的學生,你說你自己寫了歌,張主任還讓你找我幫忙,你以為什麼人都會寫歌的么。你這搭訕的方式實在太拙劣了。”
林軒哭笑不得,原來是被當做騙子了。
雖然他可以去找張朝東過來證明,但是他突然想用更簡單方式了。
笑了笑,林軒走到韓菲旁邊,不客氣擠了過去“讓讓!”
“你!”鋼琴凳不大,被林軒這麼一擠,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韓菲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真是來找你幫忙的,你可以聽一下這個。”林軒小時候學過幾年鋼琴,不過後來都沒碰過,按了幾下琴鍵,找了找感覺。
噔噔噔噔,噔噔噔,一段不太熟練的鋼琴聲響起,斷斷續續的。
韓菲心裏冷笑,就這技術,她用一根手指都彈的比他好。對林軒說的話她更不信了。
手指活動開,隨着林軒慢慢找回感覺,鋼琴聲漸漸的熟練起來,至少不再斷斷續續。
等到熟練之後,林軒開始了。
一段旋律開始跳動,前奏很短。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記憶中你青澀的臉。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韓菲楞住了,沒想到他真的開口唱歌了,而且這首歌,她沒聽過。
其實這是唯一一首林軒不用看琴譜就能憑記憶彈出來的曲子。
當初看那些年的時候,是跟着大學舍友一起去看的。
就在其他人紛紛討論劇情時,不知道為什麼,林軒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韓菲。
每個男生心中都有一個沈佳宜,就像每個男人心裏都有一個白月光,而林軒心中的沈佳宜就是韓菲,一個原來只能藏在記憶中美好的回憶。
“桌墊下的老照片,
無數回憶連結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
高中畢業后,林軒考上了外地的一個普通大學,而韓菲,被家裏人送出國。兩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不交集。
直到工作後幾年,高中聚會,不經意間聽到同學議論說,韓菲結婚了。好像嫁給了一個世界五百強的ceo,林軒沒有機會像歌里寫的那樣,去赴最後的約。因為韓菲根本不認識他這一號小人物。
這首歌其實不是林軒為校慶準備的,學校也不可能讓他上台唱這首歌。
但是陰差陽錯,現在有了一個機會可以在她面前唱這首歌,也是他最想讓她聽到的歌。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獃獃的站在鏡子前,
笨拙繫上紅色領帶的結,
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
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等會兒見你一定比想像美”
林軒閉上了眼,想像她穿上婚紗的樣子,一定是比想像的還要美。
韓菲聽着林軒唱的歌,有些恍惚,她平時也喜歡聽歌,閑來無事也會自彈自唱,但他沒有跟任何人講起過。
這歌她能聽出來,很不錯。
每個男生心裏都有一個沈佳宜,每個女生心裏何嘗沒有一個幻想的白馬王子。
聽着歌,韓菲眼前,林軒的身影慢慢模糊,雖然彈的水平很差,但是她卻聽懂了林軒這首歌里的遺憾,她心裏竟然泛起了一絲說不清楚的感覺,他唱的那個女孩是誰呢。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擁抱你,
擁抱錯過的勇氣
曾經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後回首才發現,
這世界點點滴滴全部都是你”
曾經的林軒以為他已經忘記了韓菲,可是突然回到了過去,回到高中,原本以為已經忘記的,卻還是那麼清晰。
“好想告訴你,
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那天晚上滿天星星,
平行時空下的約定。
再一次相遇
我會緊緊抱着你”
這時候,林軒已經想清楚,既然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還有系統的幫助,他不相信他還會想上輩子那樣碌碌無為,他要追求韓菲,哪怕在別人眼中他們的差距有多大,但是他都要試一下,他不想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