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探店
聽到沈子衿的問話，姜陽略一思索。
“鎮定自若，指揮得當。思慮還很周全，怕丫頭婆子看衣不看人，遺漏了。特地囑咐了。”
“當時即使有長輩在場，也未必能想到如此周全。芸兒妹妹真是有膽識。”
沈子衿深有感觸，“不過……說起救助之事，卻有些含糊不清。”
姜陽抬頭問道：“瑾瑜兄的意思，義士救助小妹之事還另有蹊蹺？”
沈子衿一想到那五大三粗的拐子，就連連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魏芸兒和姜婷、王會寧一直玩到天色將暗，才向姜老夫人告辭出府。
老夫人叮嚀魏芸兒，一定要多到府上玩。
魏芸兒滿口答應。
出了正房，繞過大廳，魏芸兒在門口遇到了沈子衿。
倆人互相見禮。
“沈大哥，過幾日到要府學求學了。芸兒祝兄長一路順風。”
沈子衿點頭道謝，看了魏芸兒一眼，欲言又止，一臉糾結。
魏芸兒心中好奇，想了想，正色道：“沈家大哥，有話請說。”
沈子衿一臉鄭重地說：“魏伯父年事已高，藥鋪事務繁雜，恐伯父不勝其累。芸兒妹妹是個有主意的，今後一切多有擔待。”
魏芸兒俯身謝道：“多謝兄長，芸兒自會注意。”
倆人拜別。
上了車，魏芸兒細細想沈子衿的話。
他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說這番話。這是話裏有話。
魏清源年紀大？
在這個時代的確是。
店鋪事物繁雜？
都開幾十年了，不是輕車熟路嗎？
沈子衿要魏芸兒，一個小姑娘家，擔待什麼？莫非……
魏芸兒到家，向魏清源請安。
魏清源細細問了，在姜府的情形。
得知姜家人對魏芸兒，非常看重，欣慰地點點頭。
看魏清源面有倦色，魏芸兒就告辭回屋了。
回到房，又在琢磨着沈子衿的話，感覺言外之意，不是好事。
桂兒打水進來服侍：“小姐，今兒和姜小姐商量了，送什麼給姜公子和沈公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兩位可是要送自己，及笄禮的人。
人家要去外地讀書，好歹得表示表示，禮尚往來嗎。
送什麼好呢？
貴的送不起，也不符合魏芸兒的身份。
女孩子家能送的扇套、香囊之類。
自己的綉工實在拿不出手，買的顯得沒誠意。
一事未了，一事又至，這裏的日子也不好混！
讀書人，讀書人，什麼是他們需要？
魏芸兒手托下巴，冥思苦想。想得腦袋疼，時間不等人，三日後人家就走了。
想不出啊，魏芸兒累得往後一靠，腦袋“啪”的一聲，磕在了椅背上。
“疼”
手扶着腦袋，腦中電光一閃。
“這東西，可以試試看。”
魏芸兒猛然間站起，在房間裏轉着圈“需要布，棉絮……”。
桂兒看小姐前面還坐着皺眉，現在抽風一樣邊走邊自言自語，都傻了。
“桂兒，明天出去一趟，上街去買些東西，送禮。”
第二天一早，魏芸兒稟明了魏清源，帶着桂兒上街採購了。
過完年，街市都開業了。
路上行人不少，街坊鄰居都拱手問好，挺熱鬧的。
魏芸兒逛了幾家店，都沒找到想要的。
魏芸兒已經後悔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來這世上，自己除了家和學堂，出門屈指可數。
壓根不了解，這世上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物件，有些東西都不知道去哪找。
魏芸兒回過頭，找百度小百科。
“桂兒，有沒有又能保持形狀又軟又很輕的東西？”
看着桂兒一臉像看白痴的眼神，魏芸兒不禁嘆了口氣。
這世上為什麼沒有海綿。
魏芸兒又努力的描述了一番，還拿手比劃了一下。
可以捏着變形，不捏，還能保持原狀的。
桂兒努力地領悟，費勁地思考的樣子，.
魏芸兒不禁深深同情她，攤上自己這樣的主子。
“小姐，說的有點像天蘿筋。”
天蘿筋是個啥玩意？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那東西哪有？”
“家裏的藥鋪就有。”
當然薅自家羊毛。
魏芸兒來到自家店前，看店門開着，就進去。
店鋪里只有王安一人，沒有顧客。
打完招呼，說明來意。
王安笑着說：“這倒是有，小姐是要碎的，還是要整條的。”
“麻煩王叔拿整條，瞧瞧。”
不多一會兒，王安拿着一條東西出來。
魏芸兒定睛一看。這不是絲瓜絡嗎？
魏芸兒拿着絲瓜絡，瞧着，還真是符合有點硬又有點軟，又輕的特點。
真難為桂兒能想到它，聰明！
魏芸兒交代了數量、長短。
包好切好的絲瓜絡，托王安關店門後送到家了里。離開了店，往瑞永祥走去。
走到“瑞永祥”，魏芸兒一抬眼，旁邊就是延生堂的五間大門面。
突然想到，剛才在回春堂呆了好一會兒，沒看見一個顧客。
又想起沈子衿對自己說的話。
難道……
“桂兒，記得以前來買葯的人挺多的。今天，怎麼沒看到客人呢？”
“老爺為人好，葯價格也公道，買的人自然多。”小妮子低頭想了想，“剛過完年，大家都沒病沒災的，就不來買葯了吧？”
是嗎？看看延生堂里人來人往。
這種情況，延生堂沒發生。
魏芸兒略一思索，指指前面：“桂兒，前面的李記鋪子裏的烏梅不錯，你去買一點來，再挑一挑酸甜些的果脯。我到瑞永祥買布。你慢慢挑好了，來找我。一定要挑好的。”
一聽要買零嘴，桂兒樂不迭地快步走了。
魏芸兒到延生堂門口，先探頭打量一下。
大堂里沒有胡掌柜的身影，才施施然走進店鋪。
五開門的大店門，無論是櫃枱還是百眼櫃都比回春堂大，新，氣派。
旁邊一間還有大夫坐診看病，延生堂是看病賣葯一條龍服務。
這裏的夥計看上去，穿的也是乾淨利落。
魏芸兒剛要逛一下，看仔細。
邊上一個人急匆匆走過，不小心碰了魏芸兒一下。
“是你！”
“魏姑娘，好久不見，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