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告別與新的開始
走在回家的路上楚南忽然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天大的玩笑,是啊,在你平凡生活了二十二年後忽然有人站出來告訴你:嘿!少年,你該去拯救世界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相比拯救世界能收到老頭子還在人世的消息才是最讓人雀躍的。路過超市、糕點店……在這裏生長了二十年,他了解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對這裏的大街小巷無比的熟悉。
他也不是沒想過離開,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突然,也是,人生中的告別不都是我們不曾預料到的嘛。
楚南來到孤兒院,就算是跟這裏告別了。其實真要說起來楚南對孤兒院是沒什麼記憶的,他早早的就被老唐帶回了家,僅僅是知道自己在這裏長大,有些模糊的印象罷了。
談不上什麼親切的歸屬感,他在這幫忙無非是他覺得自己夠幸運,能遇見老唐這個傢伙。大多數孩子都沒有他這樣的運氣,他就想盡自己所能去幫幫他們罷了。
再次回到古董店的楚南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已經得到老唐消息的他本該是開心的,但是又突然告訴他要跟這個長大的地方告別,楚南心中是滿滿的不舍。
看着店裏的裝飾,楚南開始回憶起自己成長的點點滴滴。四歲起就被老唐帶到身邊,那時候的老唐不知道在哪裏淘到了個吊椅裝在店裏,把楚南放在上面哄他玩。後來楚南大一些了也就拆了,楚南也開始幫着老唐收拾收拾屋子擺擺物件什麼的。
再後來每天一放學楚南就撲回店裏,要麼打遊戲,要麼就聽老唐講講各種老物件的故事。這是小時候的楚南最喜歡的部分。
畢業后本想去闖蕩一番,卻不曾料到自己還是回到古董店繼續做老唐手下的小夥計,而現在他曾最嚮往的學府、最熱愛的專業竟招他入學,人生還真是一場鬧劇。
楚南最後將店內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番,確認物品的擺放。正所謂明器不可置室內,金玉貴物宜居中。字畫木刻居兩旁,陶瓷青花宜正面。每個古董店都對自己的藏品擺放有着考究。
風水這東西實在是門過於高深的學問,楚南是不會這些的。有關這方面的知識都是老唐或者店裏客人講起的,楚南有個好記性,但凡過耳的話都是記得住的。
掛起歇業的招牌,楚南獃獃地望着這家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古董店有些出神。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傷感湧上楚南的心頭。
楚南搖了搖頭,自己什麼時候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說起來去的大學也在一個城市,坐上地鐵也不過一個小時多些的時間罷了,想回來便回來了,有什麼好傷感的呢?
想到這裏楚南釋然了不少,他向古董店揮了揮手,像是跟自己多年的老友告別一般地轉身走去了。不過楚南沒想到的是,他想再次回到這裏時究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次日一早,楚南便到了紫荊大學的正門之前,這個懶貨還特意好好地拾掇了自己,弄了髮型,換了身新衣服。楚南心想接下來我就是這頂尖學府的學生了,可不能給學校丟人。
但站在這紫荊園門前的楚南開始發愁了起來,話說昨天被那個老神棍忽悠之後,自己實在是太興奮導致忘記問任何相關問題了。
什麼人接他,自己去哪裏報道,楚南現在思考的問題是,自己要是就這麼走進去會不會把保安大叔趕出來,那可就太丟人了啊!
正值兩難之際,一個美女走進了楚南的視野。
披散的長發,高挑的身材,一身裁剪得體的長裙,這種典型的中文系師姐的風格十足吸引了楚南的目光。
楚南下意識地看了看兩旁,並沒有人在,他不禁捫心自問難道這位仙女真的是向自己走來的?
楚南有些緊張,微微向後張了張肩膀,讓自己能看起來更挺拔一點。這種有點青春期男孩的做法在他這個年紀做未免幼稚,但沒辦法,這傢伙並不懂這些,他的戀愛經歷跟他的名字一樣優秀。
隨着對方的走進楚南愈發的緊張了起來,他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子並輕咳了兩聲以掩自己手足無措的尷尬。就在他思考這美女到底是不是來找自己的,如果是來找自己的自己該怎麼開口的聲音,一陣空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窘迫。
“你就是楚南了吧,我叫沈念,是顧老的學生,老師讓我來接你過去。”說話的時候沈念微彎了些腰歪着頭打量着楚南,畢竟這個年頭如此羞澀的男孩並不多見。
“走吧,別讓老師等的太久。”沈念拍了拍還在失神的楚南。
“不必緊張,我也是顧老的學生,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姐啦”
“啊,啊,啊。好,好的,走,走吧。”
看着楚南的窘迫,沈念掩嘴笑了笑就帶着他向紫荊園走去了。
丟人丟大了,話都說不清楚。楚南心中默默地罵著自己。本來以為是場艷遇,沒想到這種級別的美女居然是那個老神棍的學生。
雖經常幻想天上掉餡餅,可他也知道餡餅不會砸在自己身上,無非是痴心妄想罷了。不過想到日後如此美女就是自己的師姐了,楚南的鬥志立馬又燃了起來。
這是楚南第一次踏進紫荊園,平日他倒是不止一次的想來此參觀參觀,感受下這座百年學府的氛圍,奈何不接待外人規矩直接破滅了他的幻想。
這座坐落在宇宙中心的高等學府,古為四朝古都的郊外邊隅之地,今以秀美的西山風景為托,背靠昔日的皇家園林。優美的風景搭以嚴謹、古樸的學風構建了這座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殿堂。
路邊的荷花池在微涼的秋日綻放着她最後的美麗,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長出水面的葉子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着些白花,有裊娜地開着的,有羞澀地打着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