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蝴蝶效應
“我是七歲的時候覺醒這份能力的，當時的我還不知道疼痛和死亡是些什麼東西，只記得自己把嗓子都哭啞了，眼睛也哭幹了，不停地叫着媽媽，最後癱在地上，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過來。”
沈念緊緊地蹲着，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七歲啊，這幫人還真是殘忍。難怪能和那種怪物打得有來有回的呢。”
“都是些瘋子，偏執的瘋子。”
“我在想，我會不會明天一覺醒來就變成了怪物，然後被送去某個秘密實驗室供人研究了。”
“哈哈，那你好倒霉哦！”
“我總是很倒霉，一直都是。對了，能力是什麼感覺，總感覺你的能力，看起來像是萬磁王，哈哈。”
“萬磁王？哈哈，倒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評價。感覺嘛……”沈念並未將話說完，反而是雙手更緊地保住了雙腿，將腦袋埋入膝蓋中。
“小楚，你覺得，當你擁有着隨意處決一個普通人的能力，那時候你還會覺得自己是正常的人類嘛？你還能正常的去和平凡的人相處嘛？”
“這，我還真沒考慮過這種問題。”
“就像被喚醒的記憶一般，好似那些東西東西本就在你身體之中，所謂的儀式不過是一枚引子罷了。那些沸騰的血液，自然而然出現的記憶都在提醒着我們，我們就是怪物。又或者，所有人都是怪物。”
楚南望着天空，這裏沒有星星、月亮，彷彿是有一塊漆黑的幕布籠罩着這個世界。你注視的越久，眼睛就陷入那片黑暗中難以拔出，終究會被黑暗吞噬一般。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是怪物，是人類沒什麼好在乎的吧？”楚南緩緩地開口說道。
“怎麼會不在乎？”
“反正我是不在乎的。如果是我在乎的傢伙是人類是怪物都一樣，我都在乎他。如果不是，那也都一樣，我都不在乎他。”
沈念不再做話，而是將頭埋的更深了一些。黑暗一絲絲的灑落在她身上，在這無盡的黑夜中，美貌、智慧、家世這些令這位小公主可以傲於他人的東西，都開始顯得如塵埃般渺小。
楚南大字形的躺在地上，緊閉着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放鬆下自己。
勞累、倦怠、迷茫、痛苦，諸多的負面情緒在楚南的腦海中肆意碰撞。這並不是他所期待的樣子。旅途的疲憊感再次來襲，楚南的腦袋逐漸昏沉，他起身向著屋子的方向邁去，並對沈念說：“快回去吧，要不老師該擔心了。”
也的確是時候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一聲鷹鳴撕破長空，熟睡的眾人也被這尖銳聲音從睡夢中拉回現實。
“這裏沒有黑夜與白晝之分，這聲鷹鳴就算是新的一天的提醒了。”眾人睡意朦朧之際，那位老者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楚南揉了揉眼睛，便起身下床了。主人已來呼喚，那作為客人便沒有繼續賴床的道理。
楚南活動下身子，這還是第一次起床后精神這麼飽滿，看來這一覺睡得是真不錯。
“起床吧，孩子們。主人都來叫我們了，不能壞了禮數。”
隨着顧老的督促，沈念和Amanda也相繼起身，眾人也都陸續走出了屋子。
“還真是，這裏居然一直是黑天。”Amanda看着天空說道。
“這裏沒有太陽？”
“獨立存在的小世界，哪來的太陽？”沈念總是能犀利找到楚南那些白痴問題的漏洞，
並給予重拳。
“顧，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你我就去和那位再見上一面吧。他們三個孩子，就隨便逛吧，這裏看來還蠻大的。你們自由發揮。”
“啊！那，那叫我們起來做什麼？兩位老師，讓我回去睡覺好不好。”
“Amanda，你……”
“好啦，怪我考慮不周全了，哈哈。本想帶這幫孩子出來走走，倒是擾人美夢。”
史密斯本想說些什麼，剛出口便被顧老打斷了。
“那念兒就帶着小楚熟悉下吧。避免他出現不適應。”
“好的，老師。”
冷風刮過一旁的枯樹，帶來一陣悉窣之聲，這個世界雖沒有日月的交替，卻總陣陣冷風。偶然一股打在身上，讓人渾身一顫。
顧老和史密斯離開后，沈念站在了楚南的面前對其說：“試着喚醒你的記憶。”
楚南聽完此話，十分不解，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怎麼說呢，比如跑步、繪畫這種技能都是用過日以繼日的練習才能獲得的。但這份能力不是，它彷彿本就存在我們的身體之中，只是被遺忘掉了，所以需要以某種東西為引，去喚醒它。”
“那我要怎麼做？”
“放鬆自己，然後集中精力，去想一些你覺得重要或者恐怖的事情，總之是能引起你的精神力高度注意的事情。我建議是想那些令你覺得痛苦和恐懼的經歷，這會帶來高度刺激，也會讓你的覺醒過程更成功一些。”
痛苦和恐懼的經歷？那不就是昨晚？於是楚南開始按照沈念的話去做，漸漸的，楚南開始覺得身體有慢慢放空，變輕的趨勢。
像是昨夜喝大了酒，清晨下床時覺得天旋地轉，又像是早晨沒吃飯時抽了口煙，整個人都“輕”了起來。
楚南雙腳逐漸站不住，他不受控制地撲倒在了地上。忽地，一陣心悸傳來，像是心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楚南甚至覺得連身體中的血液都變得灼熱了起來，皮膚下的血管也逐漸清晰，仿若下一秒就要炸開似的。
這種糟糕的感覺並未持續多久就恢復了常態。楚南靠在一旁的樹上大口地喘着氣：“為了這種能力，都要經歷這麼糟糕的過程嗎？你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然呢？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可以看看你的記憶里多了些什麼了。”
經沈念的提醒，楚南才反應過來，自己遭了這麼大份的罪，那個所謂的能力也該展現出來了吧。
楚南開始嘗試閉上雙眼回想，無數的記憶碎片開始向他的腦海聚集。好似這本就是他的東西，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遺失了，如今又一起涌了回來。
靈魂、意念、鮮血、降臨……種種陌生的詞彙在楚南的腦海中響起，不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楚南發現，自己獲得了一份關於能力的完整的認知。
就像是沈念說的那般，好像這東西本就屬於他，在遺忘后又回憶了一般。那些記憶並不突兀，甚至帶着些許熟悉的感覺，就這樣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