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問心無愧

反董聯盟由十七路諸侯組成，奉袁紹為盟主，曹操為參謀，孫堅為先鋒。

袁紹出身高貴，擁兵也是最多的，做盟主也是理所當然；曹操雖然是最近才起兵，但先前刺殺董卓的壯舉傳遍了中原，雖然未能成功但也彰顯了他的膽識和謀略；孫堅更是江東有名的猛將，被稱為江東猛虎，孫氏家族也是一大家族，四位家將也是驍勇善戰的猛將，是最適合做先鋒的人選。

十七路諸侯會合后徑直來到汜水關，威逼洛陽。

董卓聽說反董聯盟的勢力如此龐大，不禁是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以他在洛陽的十幾萬兵馬，怕是抵不過這反董聯盟。無奈之下，只能從西涼調來十萬大軍，由猛將華雄統領，前來洛陽助陣。命令李傕郭汜招兵買馬，籌集糧草，隨時準備進京。

同時，董卓還給馬騰寫了一封書信，請求馬騰早日發兵相助。

馬騰將書信給眾將傳閱后，說道:“董卓催促我們出兵，我們該怎麼辦呢？”

馬超說道:“父親，新兵雖然得到了一定的訓練，但還是稍欠火候，不適合上戰場。”

成宜說道:“主公，從各地收購來的糧草，以及董卓送來的物資，足夠大軍食用一個月的時間。”

馬騰點點頭，把目光投向林龍問道:“林龍，你怎麼看？”

林龍思索一番，說道:“主公，我們還需要靜觀其變才行。先寫書信一封穩住董卓，同時也要激起董卓和聯軍的戰鬥。一旦董卓失利，必定會調取李傕郭汜的軍隊，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馬騰點點頭，表示聽從林龍的建議。

半個月過去了，中原的戰報來了，華雄趕到洛陽后，便主動請命前往汜水關進攻聯軍。聯軍出關和華雄交戰，結果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就連先鋒孫堅也是中計兵敗，險些喪命。

“這華雄還真是勇猛，看來之前的名聲可是不虛啊。”馬騰說道。

馬超冷哼一聲，說道:“父親，兒臣看來那聯軍也不過如此，一些土雞瓦狗罷了，連個華雄都搞不定。如果讓兒臣來，二十回合便能斬殺華雄。”

馬騰笑了笑，說道:“我兒驍勇，華雄自然不是對手。”

林龍說道:“主公，聯軍的轉折點不在孫堅，而是他們的參謀，曹操。此人心機極重，智謀超群，有他出謀劃策，華雄兵敗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不出林龍所料，幾天後孫堅採納曹操計策，大敗華雄，就連華雄本人也被孫堅斬殺，聯軍兵逼虎牢關。

虎牢關是洛陽最後的屏障，一旦聯軍攻破了虎牢關，洛陽便無險可守。董卓知道虎牢關萬萬不可丟失，便親自帶兵來到虎牢關坐鎮，對抗聯軍。

眼下董卓被聯軍徹底牽制，林龍知道機會來了，便向馬騰建議，立刻出兵襲擊李傕郭汜。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馬騰的軍隊傾巢而出，打了李傕郭汜一個措手不及。

“馬騰，你個卑鄙小人，表面說和我家主公聯盟，卻在背後襲擊我們！”郭汜痛罵道。

“聒噪。郭汜小兒，快來受死！”林龍縱馬而來，舉槍便刺。郭汜見林龍面生，又招式迅猛，驚訝地問道:“你是何人？”

“吾乃林龍林傲天是也！”林龍越打越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有名的武將單挑，沒想到竟然佔據了上風。

郭汜暗罵道:“馬騰帳下什麼時候多出來這樣一員猛將！”眼下也不敢和林龍再打，只能虛晃一招掉馬便逃。

林龍乘勝追擊，帶着大軍掩殺董軍。一夜之間，馬騰軍斬殺敵軍兩萬餘人，李傕郭汜帶着十餘萬殘部倉皇而逃。

馬騰突襲董卓大本營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董卓和聯軍的耳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董卓暴怒，一腳將實木桌案踢的粉碎，罵道:“逆賊馬騰，虧我那麼信任他！竟然背後偷襲！”

李儒在一旁不敢出聲，呂布站在董卓身後皺眉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傳令，命郭汜率五萬軍留守隴西，李傕率其餘兵馬前來洛陽助陣。”董卓雖然憤怒，但也毫無辦法，現在他可是腹背受敵。

聽說董卓調走李傕以及大部分兵馬前往洛陽，馬騰便說道:“此等良機，我們不妨趁熱打鐵，攻佔隴西如何？”

林龍連忙抱拳道:“主公不可，隴西易守難攻，我們都是騎兵，不適合攻堅。”

“那你意下如何？”

“主公可留下一支勁旅，牽制郭汜。而主公則率領大軍趕往汜水關會盟。”林龍說道。

“會盟？有這個必要麼？”馬騰皺眉問道。

“主公為討打董卓做了這麼多，總要有戰利品才行。一旦主公前去會盟，則掌握大義，將來覲見皇帝也可以獲取功績啊。”林龍說道。

馬騰點頭，覺得林龍說的在理，便說道:“如此的話，就命你率兩萬軍隊留下牽制郭汜。龐德，你率五千軍留守天水，必要的時候你們二人要互相照應。”

“屬下領命。”

另一邊，聯軍各諸侯得知馬騰突襲董卓後方的消息后，紛紛叫好，表示先前冤枉馬騰了。

唯有曹操深思，片刻之後才露出笑容，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看來馬騰帳下也有賢士啊。”

……

馬騰率軍離開后，成雨問道:“校尉，主公留我們牽制郭汜，你是什麼打算呢？弟兄們剛打了勝仗，心裏可是痒痒的很呢。”

林龍笑了笑，說道:“別急，自然有機會。傳令下去，全軍丟下輜重，朝天水撤退。”

成雨一愣，問道:“這是為何？”

“不要多問，去傳令吧。”林龍說道。

當下，林龍所統領的兩萬軍隊丟下輜重，按照林龍的吩咐勻速撤退，戰旗放低，裝出急切撤軍的模樣。同時放出消息，就說羌族突襲天水城，天水城守軍不過兩千，即將淪陷。

郭汜聽說這個消息后，欣喜地一敲桌案，說道:“馬騰啊馬騰，你再卑鄙又如何，卻是忘了羌族這個隱患了吧！要知道，他們可是年年向我家主公進貢的！”

說著，郭汜親自率軍，出城追擊林龍的軍隊。

林龍的軍隊並沒有全速行進，而郭汜等人卻是全速追擊，很快就被追上了。

“哈哈！竟然還是林龍的將旗，我看他這次往哪跑！”郭汜一揮戰刀，喊道:“給我殺！”

“殺！”

五萬董軍鐵騎興奮地吶喊着，朝着前面不遠處的軍隊衝殺過去。

突然，四周傳來喊殺聲，數以萬計的鐵騎從四面八方掩殺過來，郭汜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連忙喊着撤退。

可是為時已晚，五萬董軍失去了機動力，註定被林龍的兩萬鐵騎圍殺。

“郭汜休走，林龍在此！”林龍興奮地縱馬衝殺，一槍刺向郭汜。郭汜無心與林龍交戰，卻被亂軍圍住，只能硬着頭皮揮刀迎戰。

“毛頭小子，膽敢使計詐我，今日我必將斬下你的狗頭，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們！”郭汜紅着眼睛，戰刀毫不留情地砍向林龍。

林龍無懼於郭汜，沉着應戰，和郭汜纏鬥了三十幾個回合后找出破綻，一槍刺穿郭汜，將其挑殺。

“敵將已死！敵將已死！投降不殺！”周圍士兵紛紛叫喊着。

董軍群龍無首，被斬殺了一萬多人後，其餘人紛紛投降。

隴西，被林龍攻取了。

林龍大勝的消息很快傳到馬騰那裏，馬騰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林龍可真是當世良將啊！”

隴西被林龍奪取，代表着整個涼地一帶都落入了馬騰手中。

要知道，馬騰給予林龍的期望就是牽制郭汜，阻止他率兵支援董卓，林龍能做到這個就已經足夠。可沒想到林龍不僅牽制住了郭汜，還以兩萬兵馬殲滅郭汜的五萬軍，佔據了隴西。

郭汜已經是出名多年的名將，而林龍卻是剛出道不久的將領。林龍能夠戰勝郭汜，不僅馬騰想不到，可能就連郭汜死前也是萬萬想不到的。

攻佔了隴西，林龍乾脆就率軍駐紮在這裏，天水有龐德鎮守已經是足夠。涼地能夠威脅到天水的勢力，也只有駐紮在安定城的韓遂，可韓遂和馬騰是結拜兄弟，親如一家，不可能會進攻天水。

涼地的戰鬥轟轟烈烈，中原的戰役也是絲毫不弱。

董卓親率大軍來到虎牢關，猛將呂布獨自叫陣，連斬聯軍幾員大將，聯軍七十萬大軍竟然無人敢出戰。

呂布見十七路諸侯無人敢出戰，便拉動弓箭，接連射斷十七張帥旗，挑釁意味十足。

終於，寄托在公孫瓚帳下的劉關張出戰，合力擊敗了呂布，聯軍乘勝追擊，兵壓虎牢關。

眼下聯軍兵鋒正盛，董卓最強的底牌呂布又戰敗而歸，只能聽從李儒建議，棄關而逃。回到洛陽后，董卓又挾持皇帝和百官丟棄洛陽，一路西進長安。

董卓不願意將繁花似錦的洛陽留給聯軍，就一把火燒毀了洛陽這座古都。

而聯軍佔據虎牢關后，竟然擺起了慶功宴，沒有人願意繼續追擊董卓。曹操率軍前往追擊，卻中了李儒的計策，被呂布率領的鐵騎圍攻，命懸一線。這時候孫堅和公孫瓚的軍隊殺到，勉力擊退呂布，三軍繼續追殺呂布。

為了擺脫聯軍追殺，董卓和呂布兵分兩路，聯軍只顧追殺呂布，卻沒想到董卓早已從另一條路逃離。

呂布的部曲都是鐵騎，因此曹操等人一時半會也追不上呂布，但呂布兵敗身亡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呂布準備認命，背水一戰的時候，一支鐵騎殺到，打着董軍的旗號。呂布以為是援軍到了，便率兵奮力反擊，配合殺來的鐵騎擊退了曹操等人。

就在呂布慶幸的時候，卻發現這支鐵騎的統領竟然是林龍。

原來，林龍在隴西聽說呂布被追殺，命懸一線后，做盡了心理鬥爭還是決定救呂布一次，畢竟之前在洛陽城外痛飲到深夜，二人的私交還是很不錯的。

“奉先兄，別來無恙啊。”林龍說道。

“林龍？相國待你們不薄，為何背叛相國？”呂布憤怒地問道。

“奉先兄，董卓暴虐，你也是有目共睹的。難道你就願意追隨他一路走到黑，被後人痛罵助紂為虐嗎？”林龍問道。

呂布遲疑一下，還是說道:“不管怎麼說，相國對我等還是不薄啊。”

林龍心下好笑，這呂布也會說出這等話來嗎？之前丁原對他也不薄，可沒見他手下留情。

“奉先兄，不知我們可否單獨聊聊？”林龍問道，心下也是有些緊張。這可是呂布啊，當世最強的武將，而且性格反覆無常。雖然自己的武藝也有所見長，但在呂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林龍只有賭，賭呂布願意聽自己說話。一旦他肯聽自己說話，那麼林龍就有信心挑撥呂布和董卓的關係。沒有了呂布，董卓滅亡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呂布聽林龍想和自己單獨聊聊，先是一愣，隨後還是同意了。

二人縱馬來到一邊，呂布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奉先兄，你也不用抱有警惕之心，你我好歹兄弟一場啊。”林龍說道。

“兄弟一場？可你不還是背叛相國，和我站在了對立面，不是嗎？”呂布突然笑了，只是笑容裏帶着幾分無奈與凄涼。

“並不是背叛，而是我家主公從來就沒打算和董卓結盟。之所以演出這場戲，只不過是為了讓董卓放鬆警惕，解除對我們的約束，能夠讓我們發展勢力。”林龍搖搖頭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終究還是成為了敵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呂布說道。

“奉先兄，老弟可是聽說，你愛慕王司徒的義女。可董卓卻是趁你帶兵出征，橫刀奪愛。這等仇怨，你呂奉先還能忍耐？你可還記得，那天你是怎麼和我說的嗎？”林龍問道。

呂布一怔，回想起那天對林龍說的話，不禁是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傲天，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世人皆說我呂布反覆無常，見利忘義，可我呂布並不是這樣的人。”

林龍沒有出聲，示意呂布繼續說下去。

“沒錯，我起初是跟隨丁原的，也是因為一些金銀珠寶以及我胯下的赤兔馬，就殺了他。可世人只看其表，卻是不知道內在。”呂布說道。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林龍意外地問道。

“我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妻室。那時候家妻正懷有身孕，可那丁原卻是支走我，想要強佔家妻。如若不是害怕家妻大喊引人注意，丁原怕是已經得手了。家妻將這件事告訴我，我還將信將疑，畢竟丁原視我為己出，也沒有理由做這件事。之後我便暗中觀察，發現只要我不在，丁原必定會來到我家中騷擾家妻，但每次都被家妻強行趕出。我才知道，這丁原心懷不軌。”

“於是，我便對丁原懷恨在心，但直接殺了他又沒有理由，別人更是不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恰巧老鄉李肅找到我，勸說我投奔董卓，還送來了金銀財寶以及赤兔馬。我心一橫，便斬殺了丁原，投奔了董卓。”

“可這次不一樣，貂蟬並非我的妾室，我更是沒有理由去殺董卓。我回到洛陽時，聽說這件事也是很氣憤的，但聽說貂蟬被人劫走，我的心裏竟然是一種解脫。貂蟬既然主動跟那人走，就說明她也是對那人有意，這樣才是最好。董卓的品行我是知道的，貂蟬跟着他一定會生不如死，到了那時候我才是最心如刀絞的。所以，我恨董卓橫刀奪愛，卻不恨那人劫走貂蟬，反而很感激那人，拯救了貂蟬。”

呂布的話可謂是驚呆了林龍，林龍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其中的事情竟然如此複雜。

如果把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或許自己也會做出和呂布一樣的決定。

“也不知道貂蟬在那人身邊，過得好不好？”呂布感嘆道。

“奉先兄，大丈夫在世，何患無妻？”林龍問道。

“是啊，你說得對，大丈夫在世，何患無妻。對於貂蟬，我就當是驚鴻一瞥，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至於董卓，除了這件事，對我實在也是不薄，我沒有理由背叛他。”呂布說道。

林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奉先兄，不瞞你說，劫走貂蟬的人，正是老弟。”

“什麼？”呂布大吃一驚，隨後眼角閃過一絲殺意，就連方天畫戟都是抬了幾分。但殺意轉瞬即逝，呂布釋然笑道:“也罷，既然我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也就不能再言而無信。我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已經是臭不可聞，總不能再讓你也錯信於我。好好待貂蟬吧。”

說著，呂布拍了拍林龍的肩膀，說道:“按理說，我身為相國部將，理應斬殺你。但你救了我一次，我不妨也放你一次。你走吧，下次相見，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奉先兄，你真的還要助紂為虐嗎？”

“不然呢？我呂布幾乎負了所有人，總不能再負董卓了吧。”

“可你明明有洗清罪責的機會啊！”

“管他世人怎想，我呂布問心無愧就是。”

此刻，呂布的身影在林龍眼中顯得格外高大，洒脫，似乎這才是真男人的寫照。

“如果董卓身隕，就來西涼找我吧。”林龍說道。

呂布愣了一下，隨機笑了笑也沒有回應，帶着兵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