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水牢
王冕的第一步,走得很慢。
慢到令得觀摩的眾人,在傍晚的涼風中,吹了整整三分多鐘。
要知道,這麼多的時間,都足夠紅綾小姐姐,連走七步了。
但更令眾人感到恐怖的是,王冕的臉上,並未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疲憊之色。
他依舊精力充足而又旺盛。
臉色依舊平靜如水。
這幻境,唯獨對他來說,並非是試煉,而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王冕走出第二步。
危機,在他和白校花的平靜生活中,激起了層層的漣漪。
儘管,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但還是防不勝防的被人盯上了。
甚至,王冕想要與他同流合污的機會,都沒給予。
王冕的選擇,與那些土豪不同,並未選擇將財產轉移海外,而是全部散發給了周邊的員工和朋友。
王冕從不做慈善,但他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善良的貪錢小人。
可愛的人。
因為,小人也可以為了一句虛偽的為國為民,而真的心甘情願的真死一次。
不像君子,高風亮節,賢妻棄母。
視金錢如糞土。
卻不願視糞土為金錢。
王冕此刻,把身邊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可以利用的小人。
而在今天,他將放手,讓他們重新高傲的抬頭,做自己的主人。
橋頭,王冕拿着僅剩的一百萬,準備帶妻子、兒女,去外面避一避風頭。
他需要時間,讓自己的小弟們,爬到各行各業的頂層,成為大哥。
王冕不需要擔心他們會背叛。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們自己背離了自己的信仰。
有一種信仰,它從淤泥中而來,比信道的、信佛的、信天主的,都要俗氣。
但《道德經》裏說:“山不辭土,故能成其高;海不辭水,故能成其深。”
人的情緒是跌宕的。
人的信仰是可以崩潰的。
但就這樣一個俗氣的信仰,至少,在佛和天主,崩潰之前,它都會健在安康。
“終於,還是來到了暗處。”王冕開啟了他的度假生涯。
在國外,真的什麼也不做。
這個做,不包含白校花。
因為只要白校花在的時候,這個字,很少離場。
這五年,王冕像一個自由的幽靈,在玩一場彷彿無關自己的遊戲。
他是局外人。
日日,閑庭信步。
與子閑談。
沒有人能想到,曾經的巨擘,會隱居在這樣一個破舊、落後、蚊蟲蛇多的境外小小村落。
五年的漫長時光中,王冕只覺的每一夜都很短暫。
短到只有區區的一個小時。
但白校花還是嚶聲抱怨,早睡早起身體好。
於是,幻境外的王冕,一連走了兩步。
他發現,自己完成了前三步。
而幻境之中,依舊每天太陽照常升起。
或許,是這第三關,考驗男人的定力,但王冕在白校花面前,可算得上是毫無定力。
因此,大抵是被幻境放棄了。
直接開啟了第四關。
五年期到。
王冕回國,淚眼蹣跚,彷彿真的離開了故國很久很久。
重逢故人,他們的臉上,也都多了一些滄桑,但也多了一些果決和幹練。
來迎接自己的,有三個省的高官。
也是自己的學生。
他們想讓位於自己。
批准的人,也是自己的人。
很好溝通。
王冕全部拒絕。
他徹底成為了一枚暗棋。
在沒有出現在報紙和電視新聞之上。
他的名字,也徹底被人淡忘。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因為結果后,才有土壤眾新花。
“要想富,先修路!”
然而,就在發展的最關鍵節骨眼上,敵人坐不住了。
控制欲驅使權利,權利引導利益,勾引人心,驅使人性,向外,發展經濟。
炮火聲中,經濟倒退了二十年。
王冕回國的飛機,被一顆炮彈擊中。
他墜落蠻越。
生死未卜。
而他在國內的家人,據說,已經被炮火移為了平地。
復仇的烈焰,第二次,在王冕的胸腔,濃濃的燃燒了起來。
他摘下破碎眼鏡的框架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
他從落難的飛機中,灰頭土臉地爬出來之後,沒有小說中提到的與七名美貌空姐相伴。
絲襪包紮傷口。
蛇口救美。
溫柔地大姐姐、懂急救的大姐姐、懂得體貼安慰人的大姐姐、細節控的小姐姐…
夜夜笙歌。
一挑七,海島的快樂生活。
活的像一隻沒有天敵的大海盜。
這些也沒有。
有的,只是七名雇傭兵,說著王冕聽不懂的語言,用槍指着他的鼻子,放肆的笑。
王冕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
對方自然不用擔心這些。
“蠻越人,應該已經是敵方陣營之人。但卻有一點點的搖擺。”王冕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他不回祖國了。
他的氣息,緩慢的平靜了下來。
站在最邊角的一名沒見過世面的年輕雇傭兵,心思細膩,他看着王冕平靜的臉龐,忽然背脊之上的寒毛,根根豎立而起。
他眼前這位文弱的彬彬有禮的先生,彷彿現在就可以殺死這裏的所有人,而且是輕而易舉,毫不費力。
年輕小伙的警覺性,瞬間提高了一個等級。
他將自己的這一個想法,立即告訴了自己的老大。
但是,老大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聲音粗獷地嘲笑起他來。
之後,走到了王冕的身前,拿三角槍托,狠狠戳中王冕的小腹。
王冕捂着小腹,沒有做任何的反抗,痛嘶一聲,跌倒在地。
“看吧!他現在誰都殺不了!”
王冕痛得極為真實。
嘴巴里,吐出透明色的胃液,並且混合著遊離的血絲。
但年輕人,還是覺得有一點違和感,在裏面。
多年後,他再次回想起今天來,或許,會自豪的跟同伴說:“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唯獨看人的眼光很准!”
但可惜,這句話卻是率先被自己的眼瞎老大哥,給用了個爛。
着實是大煞風景了些。
……
……
水牢中。
養尊處優數年的王冕,身上、脖頸上、手臂上,已經被毒蟲咬了十幾個大包。
疼痛難忍。
可王冕的臉頰上,始終是掛着一抹平靜而又溫和的笑容。
而那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精神小伙,則被老大罰過來,給自己看水牢。
橫掃了四個圖書館,精通八國語言的王冕,不會蠻越之語,有點尷尬。
因為這個戰火連連的小破地方,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著作,他平時都不曾注意到過。
而那名年輕小伙,再見到王冕此時臉上的平靜,眼神再度森冷而又銳利起來:“我就說,這小子沒這麼簡單!如果他能活着從這裏出去,定然會成為某些地方的豪傑,人中的龍鳳。”
這時,百米外的原始森林中,又傳來了女人的聲嘶力竭。
年輕小伙,在水牢邊,沐浴着冰涼的水汽,可心上火焰,還是被勾勒了出來。
他很喜歡攢錢買絲襪,送給森林中,刻苦訓練的那些漂亮、肌肉線條孤美的女生,從而換得一下午的溫存。
然而,他現在卻只能精力充沛的在這裏看守水牢。
關鍵,水牢中關着的,還是一個男人。
“唉~要是水牢中關着女人的時候,老大也能像現在這樣,懶一點點,就好了!”
正惆悵着呢。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水牢之中,穿透層層木板,失真般的單薄傳來:“絲襪!女人!”
年輕小伙,聽得精神振奮,乃至亢奮,腦袋唰唰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以及四周,極為迅速地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可結果卻只得到一個掃興的結果。
“哪呢?女人在哪呢?”精神小伙,失落中,還是激動異常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