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耗
“……蒼天泰若,厚土冥冥。彼生華髮,幽亡yīn靈。茲知脾爾,斯人洞歌,故此唱曰:空歌浮土,碧落大哉,啊音喝唱,眾吟生頌。yīn孤錯婆,風獨羅娑,帝禮設伏,神央重何?舍爾今命,棄爾世浮,來夢御馬,去妄駕之,彼生若怨,盡生來脫……”
“……今緣夢無,故此不哉。來緣希疑,或可投之……”
“……落落冥土,峨峨亡神,瑟瑟yīn海,悠悠死靈……浮屠諸生,往來凈土,與夢攜希,繼往從欸。明知無無,卻向……”
……
……
模模糊糊間耳邊又一次的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宏大喝唱,似是亡靈吶喊、又若眾生設拜,彷彿在茫茫天地之間有着無數的生命在浩浩的時間長河中誠心禮讚,膜拜着冥冥之中的偉大存在。
“叮鈴鈴……叮鈴鈴……”熟悉的鬧鈴聲打斷了迷糊不清的晨夢。
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枕頭邊,將手機舉起放在惺忪迷濛的睡眼前——艱難的睜開雙眼:
——時間又到了啊!
強烈的困意讓身體顯得無力而疲憊,心中雖然極度不願意起來,但現實的無奈還是讓他戰勝了自己想繼續睡下去的yù望。
“該上班了啊。”
穿衣服、刷牙、洗臉、吃早飯……固定的流程、不變的旋律,夢往之重複着自己早已疲憊厭倦的早起節奏——雖然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會如此,而他也屬於那大部分人之中的一個——但他就是很討厭這千篇一律的、機械感十足的平凡生活。
“嗨,夢往之,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啊?”剛進辦公室就有同事同他打招呼。
“今天慢了一步,正好錯過一班車。”
“哈哈,我說呢?平時來那麼早,難得看到你晚來啦。”小張開着玩笑道。
說是早來晚來,其實前後也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只不過以這個時間段來說,十來分鐘距離打卡時間的遲到標準來說的確與危險時間近了不少。
“說起錯過班車啊,我上次也碰到過一次。你們都不知道那次多倒霉!第二輛班車的司機居然和一個想從前門下的傢伙鬧脾氣,他居然不開門就直接開走了!靠!居然讓我碰到這樣的事情——第三輛班車更離譜,在要到站牌的時候竟然壞掉了!!!靠!靠!靠了!害的我那天早晨打車過來的,結果還是遲到了——那天也真就是我的倒霉rì,經理那天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神經,居然一大早的就趕來了,我遲到正好被他給碰到了,把我狠狠的說了一頓啊……”
說起趕班車啊、遲到啊什麼的話題,辦公室里的難兄難弟們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和抱怨,一邊幹着手頭上的事情一邊聊着天,打打jīng神、活躍活躍氣氛。
夢往之一向沒有與旁人閑聊的興趣,他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所以對同事們聊天打屁的話題也不參與,只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旁,自顧自的打開了電腦。
說起夢往之的工作還算可以,是一個小公司的業務主管,這個職位不說能有什麼作為抱負啦,但最起碼可以養活自己,不用去做那啃老的行為。
說起夢往之現在這個職位也算是他的運氣,以他二十三四歲的年齡來說,若是沒有什麼人脈之類的東西,就算你能力再強也很難坐上這個位置。
當時公司的一批高管因為工資的問題在鬧矛盾,再加上對上面一批領導的意見比較大,在有心人的帶領之下集體辭職去了競爭對手的公司中,導致公司的業務成績直線下滑,同時各個崗位裏面人員缺失嚴重。無奈之下公司只得從原有的崗位裏面提拔一批人上來就職頂崗。
而那時候夢往之剛剛從學校裏面畢業沒有多久,也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總之是升職升了上來。
之後由於是剛剛參加工作,還沒有學到什麼經驗,自己的前輩就跳槽了,所以他很多業務技能是不會的。那段rì子裏卻是過的有些辛苦,不過因為是第一份工作,他沉默寡言的xìng子裏又有些堅韌,卻是被他熬了過來,漸漸地也坐穩了業務主管的位子。
“夢往之,你來一下,經理找你。”
抬頭一看,卻是經理秘書。
“哦,知道了。”輕應一聲,夢往之就向經理辦公室走去。
“小夢你來了啊,坐。”
夢往之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眼皮微耷,目光下移,輕瞟鼻尖,宛若老僧入定,卻是始終不往經理那兒看上一眼。
經理名叫劉大鵬,挺土的,有股子城鄉結合部那兒的取名方式——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那裏的人。夢往之從心裏面不太看得起他,卻也比較感謝他。說起來矛盾,其實很正常。
劉大鵬不是業務部門出生,也沒幹過業務部門,他是義務兵退役後分配來給公司老總開車的專職司機,由於比較會拍馬屁,頗得老總喜歡,所以等到老總高升之後,也就很快弄了一個業務經理的職務噹噹。
要知道不管在哪一行里,最怕的就是外行指導內行的事情發生。劉大鵬當上了業務經理在他看來就是鳥槍換炮的事情啊,他一個高中都沒念完的人卻能領導一群大學生在他手底下幹活?
——這是多麼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一股山西煤老闆暴發戶般情緒滿滿的充斥了他的胸膛,讓他整天都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似乎走兩步都能飛起來似得。
由於業務上面的事情他確實不太懂,所以他每天最愛乾的事情就是背着手在公司裏面轉來轉去,看着不順眼的就上去指東畫西一番;要不就把那些他看着不爽的傢伙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學着當年他幫老總開車時,老總訓斥人的詞句依葫蘆畫瓢一番,過過嘴癮。
其實這也是小事,在中國屬於常態,大家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畢竟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家庭,誰也不願意為此而丟了這份工作。
真算起來也是劉大鵬倒霉,他chūn風得意沒過多長時間,附近開了一家新店,卻是公司的競爭對手。雖然在業務上兩家公司相差不大,但它們那邊的工資卻是要比這邊平均高上了三四百元。
以前兩家公司不在一起,工資什麼的也沒人提出什麼。然而鬥爭的根源在於對比和差距,這一下兩家公司比鄰而居,底下的員工們可就不幹了——大家同樣都是幹活,乾的還是一樣的活,憑什麼他們拿的錢就比我們多?憑什麼啊!?
於是大家就鬧開了,一致要求加工資。
也是劉大鵬沒有眼光,你平時耍耍威風也就罷了,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干這樣的傻事,還不引起公憤啊!
在競爭公司委託的獵頭公司有意引導和誘惑之下,一大批基層幹部集體跳槽,卻是將劉大鵬給一下搞傻了。之後在領導狠狠訓斥之下,卻是收斂了不少。
而夢往之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上位的——對劉大鵬算是感激吧!但對劉大鵬的看不起——有幾個人是看得起靠拍馬屁上位的人了。
劉大鵬看着對面夢往之宛若老僧入定表現看在眼裏、怒在心裏,但經過上次集體跳槽事件的打擊,他也不敢太過分,否則再碰到什麼情況,他還需要仰仗這群主管們,不然他的好rì子恐怕也是到頭了。如此他也只能當沒有看到,自顧自說道:
“小夢啊,最近你負責的部門業績下降的很厲害啊!”
夢往之無語,業績下降是必然的,也並不只是他負責的部門是這樣,而是整個公司都是如此。旁邊競爭對手中的高管都是自己的前輩,對公司的運作模式了解的很,針對xìng的做出各種對策,委實讓自己這些後輩們不好過。
“如果心真的疲倦了,那就放棄了所有吧;如果zìyóu佔據了你的胸膛,那就不要說世界不讓你走……”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辦公室裏面顯得特別刺耳。
“領導,不好意思啊。我去接個電話。”口中說著抱歉的言辭,可是行為上卻不是那麼回事。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就下意識的邁步走了出去,完全沒把劉大鵬放在眼裏。
“——你說什麼?”
早晨的辦公室里突然傳出這樣的大聲叫喊顯得是極為惹眼,周圍的同事們下意識的都看了過來。當發現造成這種動靜的人是夢往之時,大家就顯得更為驚訝了。
因為夢往之在同事之中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平時也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似乎萬事萬物都沒有放在他心上似得,總是擺出近乎冷漠的姿態。
但是此刻夢往之卻是沒有了往rì里的冷靜淡漠了,因為他聽到了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噩耗:
“你說的是真的?在哪裏?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的臉上出現了難以言訴的表情,無數種情緒似海cháo洶湧於他的心海之上,讓他的大腦一片紊亂,數之不盡的雜亂念頭擾亂了他往rì里的冷靜思緒——
因為他接到了他難以忍受的噩耗!
PS:第一卷不超過十章,屬於一個過渡卷章。本文主要內容在穿越之後,請大家耐心看下去,因為你會見到一種不一樣的jī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