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鳥（八）

“老師，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倪雯走到床邊，悲傷洶湧地溢出她的身體，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哎呀，人老了，記性會不好嘛。”

唐元元笑着回答，一點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老師，你這次必須聽醫生的，住院治療。”木清說。

“那可不行，登山隊還有那麼多事。”

“您安心住院，8月份才能帶着我們一起去登山。您不接受治療，萬一像今天這樣，那怎麼辦？“

木清斜靠在床尾，漫不經心地把其中利害說給唐元元聽。

唐元元凝視着木清，沉吟片刻，“也有道理，但你們倆行嗎？”

“肯定可以，老師你就放心吧。”倪雯揉了揉眼眶，信誓旦旦地說道。

唐元元擔憂地望着二人，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他交代完最近訓練的重點，便趕着木清幾人離開，聲稱自己還沒有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用不着他們陪護。

翌日。

黃昏，雲朵抹着夕陽的餘暉，路上全是匆匆往家趕的行人。

距離“Penny”營業的時間尚早。五月趴在靠窗的桌子上，享受着最後的陽光，時時發出令人睏倦的呼嚕聲。佩妮正在吧枱處清洗玻璃杯，纖細的手指在潺潺水流下更顯白皙。

門鈴叮噹響起。

五月尖尖的耳朵豎起，好奇地轉過頭，微睜開眼，想要看看是誰。

佩妮擰關水龍頭，抬頭看向玄關處。

倪雯上身套着一件淡藍牛仔外套、裏面搭配了一件淺色襯衣，下身是一條白色滌綸長褲，腳上穿着一雙白色帆布鞋。明明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穿着，可倪雯耷拉着肩膀，垂頭喪氣地向佩妮走來。藍白的搭配頓時沒有那麼亮眼了。

“佩妮姐，一杯啤酒。”

“阿雯，你知不知道我還沒開門呢。”佩妮笑着說。

“就一杯，求你了。”

倪雯把散落眼前的長發捋到腦後。

佩妮看了眼倪雯，給她到了一杯度數最低的果味啤酒。

倪雯咕嘟咕嘟喝至啤酒杯的一半。五月邁着慵懶的步子走到倪雯腿側，圓溜溜的腦袋蹭着褲腿。倪雯放下酒杯，抱起五月放在腿間，揉摸它的肚子。

“你怎麼了啊？”

佩妮擦乾手，走出吧枱，坐在倪雯旁邊的椅子上。

“佩妮姐，你了解木清的過去嗎？”

倪雯側過頭，望着佩妮。

佩妮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眉梢微微翹起，“算是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