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祖出關
又是一天快要過去，葉無塵倒真是個武痴，睡前還在自己的腦海中回憶那擂台之上切磋的一幕幕。
到第二日晏晝，賀蘭敏柔忽然接到一則賀蘭府內管事傳訊，繼而喚醒閉目頓悟的葉無塵，二人就此隨那僕役前往正殿。
“賀蘭家族第五代家主賀蘭鈞，帶領賀蘭家的嫡系子孫拜見老祖宗。”
“老祖神功蓋世，福壽康健。”葉無塵認識那跪着並慷慨激昂說話的老者，以血緣關係來看，賀蘭鈞便是賀蘭敏柔的親生父親，是他的外祖父。
緊接着他外祖父跪下的族人，還有葉無塵他自己也講出“老祖神功蓋世，福壽康健。”此話。
“都起來吧，沒想到吾本次出關時，已經是第五代家主了，”老人不由感慨萬千道。
“賀蘭鈞，吾問你關於天秀賴可有消息。”所謂的賀蘭老祖正色問賀蘭鈞，說話時眼神幾欲是要挑戰的味道。
而賀蘭鈞則要斟酌一番過後，才誠懇地對賀蘭老祖緩緩回答此問。
這意思大概便是，天啟太上皇就百年之前到過邊疆一趟，還有數日前出來與無為上人對弈論道一次，再沒他從大梁的龍興之地的消息傳來。
期間老人也是閉目推演有關於天秀賴那兩次出世，原來如此，順即看了葉無塵一眼。
“請老祖恕罪，是敏柔用了賀蘭家的名義……”
“敏柔無故為老祖招來……”
賀蘭敏柔說完又帶着葉無塵跪下，額頭貼在手背之上，她的話卻沒來得及講完，二人已被賀蘭老祖抬手施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讓他們站了起來。
“你這小女娃，還有你這兒子，有趣，有趣的很吶。”
“吾縱橫蒼淵三千載，對待賀蘭血裔一向如此庇護，這也正是我賀蘭長存的緣故，無關是非。”當賀蘭老祖偏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賀蘭族人也心生激動。是的沒有人會聽錯，無關是非，他一直在庇護有着賀蘭血脈的子子孫孫。
“孩子你過來。”賀蘭老祖講話點了點頭對葉無塵示意道，葉無塵也很聽話，於是走到老人面前。賀蘭老祖沒有說話，僅僅用滄桑的眼神盯着這位後輩。
“老祖，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講。”
“老祖宗您見多識廣，我們葉氏的秘境究竟有什麼，為什麼母親大人對太孫兒一直避而不談。”
葉無塵對未知的秘境充滿好奇，見老人無話便斗膽問之。
而賀蘭敏柔聽到葉無塵的詢問，恨不得替老祖回答了此事，但無奈憋了回去。心想自己的塵兒真是不聽話，但這情形捫心自問真是無計可施，因為怕老祖發現而不敢傳音訓斥兼阻止兒子。
“有什麼？吾當真不知。”
“但對你而言，那裏福禍相依……只不過你的母親已經為你作出了選擇。”
老人說這話看向賀蘭敏柔露出神秘的笑容。
葉無塵並沒有得到想知的結果，已然心灰意冷地回到原處。
“此五百年，整個九州十域有何大事發生，何人成聖，何人登臨至尊神位。”這是賀蘭老祖破關而出最關心的事情，一位強者造就肯定會成為傳說，傳遍各地，而他也不想勞神推演冗長的時間，因為浪費那是最難恢復的神魂之力，是故讓後輩們一一敘述。
“中州另有千雪至尊於三百五十九前得道…”
“雷州與離州掀起戰火，共計十位聖靈尊者相繼隕落…。”
……
“天玄域，玄機子讓位於玄離子…。”
每一州域的大事件在葉無塵腦海中演變為一幅幅如幻似真的動態畫面，他雖然不懂不曾經歷過很多事情，但身在九州十域這片天地令他想作為一個角色，在鈎心鬥角的各州域遊歷一番。
如果賀蘭敏柔聽到葉無塵如此想法，定不能讓其如願以償的。
待九州十域的往事由大家通通複述而出，賀蘭老祖各種表情都用盡了，再然後一句話未留便杳無蹤跡。
這時，若葉無塵在此，一看便認出站着的便是賀蘭老祖本人。
“吾至尊無望，那三位亦是，就是不知道蒼淵的隱世家族的聖靈是否有此鴻運。”
他在此仰天長嘆之人，同時在這裏也等待着賀蘭敏柔母子的到來。
葉無塵一步一階抬頭遠遠凝望至老祖宗住處感到大為驚詫，這身份最尊貴的老人怎麼能夠住在如此簡陋所在。
可他不知道的是，連他身旁作為賀蘭家族嫡系傳承的母親也未曾走進過這黃土夯實茅草屋頂的小院子，不過賀蘭敏柔卻無意外之色，鎮定自若恰好形容她的舉止。
“敏柔攜愛子無塵拜見老祖。”
“進來吧。”
葉無塵又見到了這個看起來年邁而修為無比高深的老人，由於僅見兩面的緣故，他便不知道如何開口，說些什麼以緩解尷尬。
“不知老祖私下叫晚輩們前來，是有什麼事可以為您效勞的。”賀蘭敏柔對賀蘭老祖問道。
“你生了個好兒子，他是塊璞玉，你卻沒有好好雕琢。”
賀蘭敏柔明白老祖所講的意思，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若只為葉無塵的修行而全身心考慮，當初就不會當眾威脅無為上人了。
“塵兒是塊什麼料，為娘的自然什麼都一清二楚。難道老祖就沒有想過另外一面呢，正因我的私心才能時時刻刻看到好好的他。”
“強如黑水宮，擁有天然屏障的巫氏，近萬年連他們都在蒼淵逐漸消失了一般，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老祖。”
“母親，難道塵兒就不能……”
葉無塵知道母親與老祖討論的就是他本人，明面上選擇默不作聲。而賀蘭老祖聽了晚輩的話，他的神情中也是充滿了無奈，因為他明白一旦葉無塵獲得葉氏祖上的傳承，將來的遭遇是什麼。
眼前這個少年之所以現在能安好如初，以他數千年的閱歷來看，並不是誰的庇護，而是葉無塵身上沒有令他們眼紅，趨之若鶩去搶奪的東西罷了。
“孩子，老祖問你將來是否會離開你的母親，去到蒼淵以外更廣闊的天地闖蕩。”賀蘭老祖看着葉無塵的眼睛說道。
葉無塵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老祖。”
然而，賀蘭敏柔聽到兒子的話便因此生出慌亂之心，她是有準備過放兒子離開，那也只限於蒼淵域而已，萬萬不敢讓葉無塵去到她鞭長莫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