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針鋒相對
徐非一下推開身前的看戲人,他可是雲宗府的大混球,徐家的紈絝子弟!這種事情不參一腿實在說不過去。
看着從人群中擠出來的高挑身材和英俊臉龐,老鴇愣了一下,又連忙鬆開了少女的手腕,向徐非靠了過去。
徐非她可熟悉的很,撒千金的主兒,春柳樓少有的大客戶。
媚笑道:“原來是徐公子啊!怎麼不去咱家樓閣處快活,擠在人堆里作甚,奴家還未瞧見您……”
老鴇的討好聲令一旁的歐元慶頗感不快,彷彿折了面子一樣
徐非這種紈絝富二代,歐元慶自然是知根知底,他倆本身就是一路人。
於是譏諷道:“徐公子果然喜歡這等市井事?”
徐非搖了搖腦袋道:“市井事在下倒是不大喜歡看,只是吃人這種事在下是聞所未聞啊!”
此話一出歐元慶臉色有點難看,咬着牙冷冷又道:“據傳徐公子喜歡聽人骨頭噼里啪啦的聲音,沒想到對吃人也有興趣!”
徐非帶着笑意搖搖手:“誒,骨頭斷了接得上,人被吃便什麼都不剩了。”
歐元慶心裏一驚,徐非這個飛揚跋扈的大混蛋肚子裏沒多少墨水,今日這口舌功夫怎麼這麼刁鑽?
硝煙兒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兩人笑裏藏刀着實可怕。
吃瓜群眾都知兩人皆是不好惹的主兒,被這樣針鋒相對的言語壓迫得大氣不敢喘,有的甚至往後面擠去,連熱鬧也不敢湊了。
這雲宗府兩大公子哥要是發起飆來那不得殃及池魚?
最為難堪的還是站兩人中間的老鴇,這兩個人她誰都得罪不起,又沒有足夠的面兒將兩人拉開。
只能湊到更為熟悉的歐元慶耳旁:“歐公子,本就是尋個樂子,也沒必要煞了心情……”
聽了這話的歐元慶心裏更是不爽,自己作為雲宗府首富之子未曾被人壓一頭,更何況此處這麼多人看着,今天勢要好好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徐非看到了歐元慶眼中的一股狠辣勁兒。
心生一計。
轉過頭去朝着這大幫人喊道。
“這姑娘豆蔻年華,非要人落俗為妓?”
掃視一圈,眾人眼神躲閃無人敢回答。
“哎呀呀,原來在場的各位連我這混球也比不得了,我這是走進糞坑了?還是闖進了屎堆?”
又猛地盯着底下瑟瑟發抖的瘦婦人。
“二百兩銀子,把你家姑娘送到我城北徐家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價格算是天價。
面黃肌瘦的婦人瞪大着眼睛嘴巴顫顫巍巍地說不出話來。
歐元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五百兩!”
徐非看着這不知死活的公子哥兒,自己都做好局了還往裏面沖?
譏笑一聲,伸手將地上的少女拉起來。
這二百兩和五百兩的層次可不一樣,歐元慶是帶着老鴇來的,說這話不是逼良為娼么?
自古以來,只要有人挑民憤,那玩意兒就會像澆不滅的火一樣。
徐非以不屑的眼神看着眾吃瓜群眾怒罵:“歐公子,我讓這孩子走條好路,您是狠了心逼良為娼?也不知這雲宗府的百姓如何看你歐家。”
霎時間剛才沉默不語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有說徐非做得好,有罵歐元慶不是人的。
那聲音是越來越大,直弄得歐元慶雙耳發鳴。
“好啊!徐非!”四個字咬牙切齒。
“日後我一定要讓你清楚與我作對的下場!”撂下一句下台階的狠話,接着推開數人,帶着老鴇離去。
徐非全然沒聽見,心裏默默查看起噌噌噌不斷增長的數值。
僅是這一波操作便收穫了1680點,這感覺如同一夜暴富。
周圍群眾的喝彩聲激昂得很,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引起人們的敬佩,挺諷刺的,也挺現實的。
而徐非嘴角微揚,好人當一刻就好,今日這舞台得利用充分了,怎麼著也得再賺它一筆。
手腕猛地使力,差點把少女整個人摔了出去。
瞪着眼睛厲聲道:“我徐家可不養廢物,若我這二百兩用得虧了本,我就是扒你皮骨也得討回來!”
剛才建立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又變成了唯利是圖的冷血商人。
看着再次增長的600點意外值,徐非覺得被人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做了大好事可謂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而身旁的陳圖八聳拉着腦袋,他實在搞不懂自己這敗家少爺,怎麼會花整整二百兩銀子買個賤婢呢?這麼多錢買個不大不小的房屋恐怕也是有餘…
原來的少爺只是混球,欺負欺負弱小,如今怎麼變傻了?
徐非看他陰陰沉沉的嘀咕着,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
“回去爹問起來,就說是我三十兩買來的,着重說我這是做好事。”
“懂了。”陳圖八踉蹌一下摸了摸後腦勺回道。
說話間徐非也不忘回頭看一眼跟在後面的母子倆。
到了徐府門口,兩家丁看着身後髒兮兮的兩母女,拿着棍棒就要將其趕走。
“討飯,討到我徐家來了?”說話語氣如見了瘟神一樣。
陳圖八機靈,趕忙過去說是少爺的指示。
這兩個家丁平日裏挨了徐非不少打,聽到這話一下就萎了,乖乖退回到大門口去,臉上是尷尬的笑容。
徐非帶着溫和的眼神轉過身去看向瘦婦人。
“你跟我進來,姑娘就在這門口等着!”
面黃肌瘦的婦人帶着蹣跚的步履跟進了大門,一路來到徐非的卧房花園前。
春花燦爛與枯黃瘦黑的婦人違和。
此時此刻就只有這二人。
徐非面色又變得冰冷起來,瞥着她淡淡道:
“沖你在青樓門前賣閨女這件事,我不應該做這麼件大好事,可是老子天生心軟!”
瘦婦人不敢抬起頭來直面徐非,全身都在發顫。
徐非又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賣姑娘的二百兩我一次給你,拿了錢,有多遠走多遠,你姑娘和你再無關係。”
“第二,便是你母子二人住在我府上,打雜幹活,什麼都要做,吃住都與府里家僕一樣,只是這二百兩分十年給。”
婦女沒有思索,選了第一種。
徐非無話可說,拿了二百兩私房錢給她。
儘管不應往最灰暗的方面猜想,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清晰,徐非無法指責她,只覺得這個世界還差得遠呢。
婦女從府中走出的時候再未看自己女兒一眼,慌張地逃開。
徐非瞧着不知所措獃獃佇立的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呂……九……兒”
聲音有些嘶啞,此刻大概傷心欲絕吧。
“難聽,以後叫呂伶吧。”
改了名字人生就是重新開始。
一旁的陳圖八嘀咕了幾遍自己的名字,心裏奮力說服自己這名兒比呂九兒好聽多了。
千萬不能被少爺改了名字,要是被改了名字,自己可對不起死去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