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義紈絝
翠兒又端着一藍紅荷花瓷盆兒進來,躲在門后的徐非跟鬼一樣猛地竄出來,張牙舞爪地大吼一聲。
翠兒渾身發毛,魂兒被嚇走半條。
手裏的瓷盆兒又落了下去,只是水灑在地上,盆兒卻沒碎。
接着便是小姑娘欲哭欲哭的泣聲。
[獲取王翠兒1點意外值]
“別哭了等會兒少爺我請你吃花糕!”
[獲取王翠兒20點意外值]
一聽這話,翠兒急促的呼吸又憋了回去,麻利地開始收拾起來,也不多問撿起盆兒就走了。
看着少女溜走的背影,徐非短嘆一口氣,把人家小姑娘當小白鼠實在不太道德。
幾次實驗后,徐非對意外值高低的問題有了眉頭,甚至總結出了幾條規律。
第一檔:人性的改變,特別是向偉光正的轉變,即便是真心實意發個誓都能獲得大量意外值。
第二檔:造成對方巨大的心理落差,抑揚順序隨意。
第三檔:符合邏輯但不在對方意料之中的舉動。
第四擋:單純的驚嚇和不符合邏輯的浮誇舉動,基本上只有1點。
嚇別人一千次還不如做點正派的事迹改善形象。
下午時分,徐非站在門口觀摩着車馬往來,現代人看到這樣的情景,真跟拍戲一樣,心裏大感滿足。
忽然感覺背上被誰碰了一下,還未轉過頭去便聽到一陣諂媚的聲音。
“少爺,小的給您請安了!”
瞥了一眼低頭請安的年輕男子。
他叫做陳圖八,是徐家的家丁,也是原主的狗腿子。
喊陳大夫的時候就屬這傢伙跑的最快,想來也是個忠心耿耿之人。
如今徐非痊癒了,作為狗腿子自然要趕忙回到工作崗位上,這可是個人職業操守。
“少爺為何在府門處四處觀望呢?”
徐非也不回話,就這麼盯着他。
陳圖八心頭一顫,覺着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趕緊把頭低下去不敢再言語。
看着狗腿子害怕的神色,徐非又一改面色,似乎給予重任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獲取陳圖八30點意外值]
“少爺我在床上躺了十天半個月,人都軟了,領我去個地方散散步。”
陳圖八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秒意會徐非話中意味,心裏立馬飄過幾處燈紅酒綠的場所。
他這等長期和紈絝混的家丁,三教九流的地方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心裏感覺奇怪:“少爺也去過好幾次花柳地了,莫非是病了之後忘了路怎麼走?”
[獲取陳圖八5點意外值]
“少爺,地方稍有些遠,坐馬車去如何?”
“散步還坐什麼馬車?”
陳圖八懂了意思心想道:“少爺果然思索周全,這事萬萬不能被老爺知道。”
帶着才病癒的少爺逛窯子,被知道了不得掉一層皮?
兩人晃晃悠悠出門去,徐非還是不太習慣這一身古裝,總覺得束手束腳的,唯獨這白雲靴子穿起來舒服愜意。
一路上儘是人來人往,商家店鋪綿延不絕,既有徐非認識的貨物,也有很多這個世界獨有的物品。
可惜身上銀子未帶,不然得買些回去研究研究。
這些店家只要和自己對視就立馬偏過頭去,不是上身抖就是大腿抖。
徐家紈絝之名確實是響徹雲宗府。
在石板街上走了約莫半個多時辰,都有些出汗了。
看着一湖春水,徐非肯定地點了點頭。
“春時自然是湖岸邊最有味道,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回家卻是不可能了。”
看着徐非的惆悵,陳圖八還以為是自己選的地方不合意。
“少爺,若是這春柳樓不合您心意,不如換個地方?”
徐非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字眼。
“春柳樓?飯店?勾……欄?春……”
“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看着那股賤笑的表情,徐非懂了,但他厭惡這些風俗的言語。
自己可是經受過現代高等教育,在各種高尚的文化情操熏陶下長大,是一名擁有純潔心靈的好青年。
環視一周淡淡道:“俗話說銷魂窟里出英雄,少爺我都說要做一個好男人了,自然要結識各方英傑!”
“少爺所言甚是。”
“領路。”
穿過一條石頭小路,裏面真有一片玄機。
那春柳樓被一小片竹林遮隱住,旁邊還有許多垂柳大樹。
這名字取的十分合適。
還未走到樓閣前,便聽到鶯鶯燕燕的聲音,琴瑟琵琶,蕭笛之樂。
一旁卻傳來一股更響的嘈雜聲,一堆人圍聚在一起,比春柳樓門前還熱鬧。
陳圖八上前隨便找了個人,用趾高氣昂地姿態詢問了緣由,對方忌憚徐非的惡名,把聽到的看到的全說了。
“這婦人似乎是要窮死了,打算把女兒賣給這春柳樓,才十三四歲,身段和姿色卻已不錯。”
徐非眉頭一皺,今日才總結出規律,這時候就送意外值來了?
正要大展身手之際,那群人紛紛讓開位置。
徐非看去,是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人,長相倒是不賴,但總有股小心眼的感覺。
“那是誰?”
陳圖八回道:“少爺,那是歐家的敗家子。”
“歐家什麼來路?”
陳圖八一愣,又緩緩道來:“歐家賣酒的,雲棉酒是貢品呢,有些勢力。”
“與我徐家比如何?”
“這……大差不差吧。”
見陳圖八支支吾吾的,徐非也算是清楚了。
人群中,歐元慶帶着一風騷老鴇左看右看。
如同挑選貨物一般打量着地上的少女,黑瘦婦人那渴求的眼神如同將要渴死的魚一般。
一下子扒着歐元慶的腿,扯着嗓子道:“官人,您買了她吧,吃苦吃得,受難也受得!”
歐元慶跟踩着了髒東西似的,一腳踹開飢瘦婦人的手。
一股惡狠之色,卻又瞬間變換神色看着身旁的老鴇。
“豐老闆覺得這姑娘兒怎麼樣?”
老鴇勾下腰去,一把掐着少女的下巴,用力扭動唇瓣,直到看到少女露出的皓齒才放開手。
“牙口倒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雛兒?”
歐元慶哈哈大笑道:“不是雛兒,怕是早就和小情郎跑了,怎還會在此地?”
“恐是那小情郎連毛都沒長齊,哈哈哈哈。”老鴇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周圍一幫人也跟着大笑起來,也有唾棄之人,只是連口水都不敢啐,只能帶着厭惡的神情悄悄離去。
陳圖八也是想笑,但看到徐非陰鬱的神情便住嘴了。
少女偏低着腦袋,因為抬頭所見的每個人都是惡魔。
恐懼的姿態讓老鴇感到不爽,立馬冷着眼神看向癱坐地上的瘦婦人。
“這姑娘長大后怕是和你一樣丑!收來做點打雜活也是可以,只是我這樓里最不差的就是這打雜的!”
聽着這刺骨的刻薄言語,瘦婦人又湊了上去。
跟瘋魔了一般喊叫道:“不會的!不會的!”
“呵呵,五兩銀子。”
這一句如同晴天霹靂,瘦婦人直接軟了下去,了無生氣地開始抽泣起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剛才大笑的那幫人也沉默了,一個大活人怎會只值五兩銀子。
萬般皆是命。
婦人的淚落在泛黑的衣襟上,一隻手掩面,另一隻手將女孩兒往外推,她做了決定,哪怕決定令兩人心如刀絞。
徐非不清楚她是為了什麼而哭,是錢太少還是女兒落了風塵地?
老鴇將五兩銀子丟在地上,彎下腰去想把女孩兒一把拉起來帶走。
“慢着!”鏗鏘有力的一聲如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