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攝像頭
“星移斗轉乾坤變,日月失恆少白頭。”
我脫掉上衣,望着鏡中的自己一夜之間已經有了超過一半的白髮,以及後背碗口般大小的白斑。
白斑上還長出了一些稀疏的白色毛髮,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深意。
這大概就是我運用靈力,施展星移斗轉,逆天改命,所帶來的副作用吧。
“也許我會遭到天譴吧!”
我望着鏡中的自己,苦笑着自言自語道。
昨天晚上,我運用靈力,對蘇可澄施展了一個刪除記憶的靈術,就像是我小時候被那個白狐異獸施的靈術一樣。
這種靈術會讓人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只有片段的記憶,並且這種記憶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場夢,而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然而不同的是,我記得我中了靈術之後,第二天就正常被夢驚醒來了。
而蘇可澄卻沒有在第二天醒來。
當上午段錦熙穿着護士服跑來跟我說:
“蘇醫生昏迷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所有檢查結果都顯示正常,人就是醒不來。”
我聽了段錦熙的話,也覺得有點詫異。
但轉身一想:
可能是因為兩次時光倒流,對她的身體產生了影響。
想想昨天晚上,我在第一次時光倒流時,身體和靈魂都沒有同時蘇醒。
即便是後來醒了,也覺得非常難受,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
再加上異獸前後兩次對她的傷害,估計她得緩上幾天。
“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瞧見段錦熙着急的樣子,我對她寬慰道。
然而事情卻沒有我想的那樣簡單。
到了第三天,我沒有等來蘇可澄醒來的消息,卻等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我正在房間裏修鍊靈術。
通過前天晚上的事情,我發現自己的靈力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強大。甚至一度在緊要關頭,竟然靈力短暫的消失了。
此時我整個人已經漂浮在空中,而房門外卻傳來“滴滴”兩聲。
就在房門打開的同時,我已經運用靈力,瞬時閃現到了床上,就勢一躺。
這是我這一年多以來“會客”的標準姿勢。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三個警察。
為首的一位正是段錦熙的弟弟--段錦程。
他和段錦熙是異卵雙胞胎,只比段錦熙晚出生幾分鐘。
他今天穿着便裝,剃了個圓寸,人顯得格外精神,他長得和他的爸爸--段圭伯伯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想到小時候瘦瘦弱弱,還愛哭鼻涕的段錦程竟然當上了警察。
看來老話說的“三歲見八十”,也未必準確啊。
“你們到外面等着吧!”
段錦程對另外兩個年輕警察吩咐道。
“師傅,要我留下來陪您嗎?”
其中一個看着像是剛出校門的學生模樣的年輕警察在段錦程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以為我隔着幾米遠聽不到,其實我聽得清清楚楚。
“不用不用!你們都先出去。”
段錦程再強調了一遍。
我小時候一直管段錦程叫三哥,想想今年三哥也已經32歲了吧,看這架勢,估計在警局已經是領導了。
“三哥,你怎麼來了?”
等那兩個警察出去后,我下床走到段錦程面前問他。
其實我看到段錦程進門,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
自從婆婆走了之後,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而現在我把陰曹村裏的人就當作是我的親人,段錦熙一家三姐弟更加就是我的姐姐和哥哥。
可當我看到段錦程還帶着兩個警察進來時,我臉上的高興勁兒一下子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失落。
而現在,他把另外兩個警察叫出去了,這說明他還是把我當親人看的,他還是相信我的,我臉上的喜悅之情又油然而生。
沒想到,這短短的幾十秒,我的心情像過山車一樣起伏--由喜到悲,再到喜。
“咱們有十年沒見面了吧!”
段錦程並沒有急着表明他來的目的,反倒跟我嘮起了家常:
“沒想到現在會在這種地方相見,真是讓人唏噓啊!”
“是啊,他們把我當作精神病關了起來。”
“那你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嘛?”
“三哥,你覺得我像精神病嗎?”
“他們說你……”
段錦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好吧,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就是那個庄教授,他說你有精神病,而且是時好時壞的。”
“三哥,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真正病了的人,是他!”
我斬釘截鐵地段錦程說。
“好吧!你的病就暫時不說了,我個人絕對相信你是正常的,我也相信錦熙說的話。”
段錦程思考了一會兒,接着對我說:
“昨天庄教授到我們風州市公安局報案,說你在7月31號的凌晨03:35,進入了蘇可澄的房間,對她施暴,導致蘇可澄至今昏迷不醒。”
“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聽到庄有禾如此詆毀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人家有證據!”
“證據?”
“第四附屬醫院住院大樓的12樓,靠東邊的這裏,雖然這裏是一片閑置的病房,但是,在走廊的兩頭都裝了攝像頭。”
“攝像頭?”
我內心快速的回憶前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或許我是救人心切,不曾注意外面走廊里還有攝像頭。
不過走廊里的攝像頭,也只能拍到我進出過房間的視頻,對於裏面發生的事情,他們就看不到了。
想到這,我內心還有點慶幸,畢竟我隱藏了這麼多年的身份,我的特異能力,還沒有暴露。
“對!”
就在我暗自思忖的時候,段錦程繼續說道:
“攝像頭清清楚楚地拍到你在那個時間確實進出過蘇可澄的房間--她爸爸的那間康復室。這……你怎麼解釋?”
“我……我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段錦程解釋:
我是去救人的,我時光倒流了兩次,我趕走了異獸。
我不能這麼跟他說。
“孟言!”
段錦程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婆婆沒了之後,你還在我們家住了六七年。
我爸在世的時候,一直把你當親兒子看待,我也把你當親兄弟,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三哥,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我沒有,你相信我!”
“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不知道,是有點好感吧!”
“好感?
好感你也不能對人家動歪心思啊!
你以為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她的房間裏還有一個攝像頭!”
段錦程一頓猛烈的責問我。
“房間裏還有一個攝像頭?”
我真的是驚訝不已。
“那個攝像頭安裝的很隱蔽,應該是蘇可澄自己私人安裝的,視頻也是直接連接她的手機。
就連我們幾個偵查現場的同事都沒有察覺,我也是剛剛才偶然發現的。”
段錦程繼續說:
“我是看在咱們這麼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我才沒有馬上把這個線索報上去,我想給你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那天晚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師傅師傅,蘇可澄醒了!”
正當我聽到房間裏還有一個攝像頭,而不知道如何跟段錦程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情時。
他的徒弟--就是那個看着像學生模樣的年輕警察,卻闖進來了。
年輕警察快速跑到段錦程面前,湊到他耳邊說:
“蘇可澄醒了之後,她自己承認,是她自己主動約孟言去她房間的。”
“海歸女這麼主動嗎?她親口說的?”
段錦程也小聲的說道。
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年輕警察沒出聲,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你小子,行啊!”
段錦程一改方才嚴肅的表情,開始嘻皮笑臉的對我開玩笑:
“矮窮挫吊上海歸女白富美了!人家還倒追你,這海歸女的眼神可不怎麼好啊?”
“三哥,你別一口一個海歸女的叫人家,行嗎?人家叫蘇可澄。”
雖然我不清楚蘇可澄具體是怎麼跟警察說的,而現在我為了打消段錦程對我的懷疑,也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說了。
“行了,行了!既然人家蘇醫生已經醒了,也確認了你們的關係,這就是一場誤會!”
段錦程笑着說:
“你小子真的是一點都不鬆口,我差點就要把你往警局銬了。”
“三哥,你剛剛說的房間裏還有一個攝像頭,是真的嗎?”
這次是我把段錦程拉到一邊,低聲問他。
“自己下去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