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警察,是一個危險的職業,經常與罪犯打交道,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雖然如此,但金起賢還是在高中畢業后就報考了警校,他報考警校是源於他出身於一個警察世家,父親是金山市警察局的刑警,母親是金山市的一名交警,在他十五歲那年,父親在執行一次公務中不幸以身殉職,死於罪犯的槍口之下。他是跟隨母親長大。父親死後,金起賢就立志長大當一名抓捕罪犯的刑警。在金山市警校里,他學習刑偵、射擊、擒拿、拳擊。
五年後,金起賢從警校畢業出來。在金山市警察局當了一名刑警,在一次緝捕一名逃犯中,他頭部中彈受傷,險些喪命,幸許搶救及時,從此他腦部留下了彈片,時常彈片還壓迫着他腦部的神經,令他頭痛欲裂。此後,他深愛的女友宋春麗和他給他出了一道兩難選擇題,一是警察,二是她,二者必須選擇其一,金起賢經過一番痛苦的抉擇,放棄了愛,選擇了刑警這份工作,女友便徹底的離開了他。
那是深冬的一個晚上,冷風颼颼,天空飄飛着霏霏細雨。他痛苦的和女友分手后,獨自一人走進金山酒吧,這個酒吧很小,客人很少,燈光很暗淡。
他向酒吧的服務生要了一瓶酒,兀自獨斟獨酌,警察是他從小就夢想的職業,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他只能與女友分手,警察是個危險的職業,經常與犯罪違法分子打交道,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刑警尤其如此,他當刑警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隨時會受傷喪命的。宋春麗不願成天每日和他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不願成天每日為他的生命安全而擔心。其實宋春麗,作為一個女人有這種擔心是可以理解的,金起賢也不怪她,他只是捨不得過去對宋春麗的那份感情,在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時候,他只能選擇漁,在愛情與事業不能兼而有之時,他只能選擇事業。
他就這樣百無聊賴的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愁緒滿懷,在他朦朦朧朧的醉眼裏,透明的酒液里飄浮着宋春麗嬌美的面影。
夜漸深了,酒吧快要關門了,金起賢走出酒吧,寬闊的金山大道一片冷清,時而有汽車從他身邊駛過。
突然,街上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槍聲是從不遠處的一家超市裏傳來,金起賢聽到槍聲,就像一個戰士聽到了衝鋒號一般,一面撒腿向那家響槍的超市跑去,一面從腰間拔出警用手槍。
金起賢持槍衝進了超市,遠遠的看見超市裏,兩個持槍的劫匪搶劫超市的錢款。一個劫匪把槍放在櫃枱上,正在伸手抓錢櫃裏的錢,一個劫匪則持槍警惕的注視着超市裏的環境,在超市的一角蜷縮着一個中年女人,女人腹部微微隆起,顯然是個孕婦,她被嚇得渾身哆嗦着。在她不遠處的地上躺着一個胸部中彈的中年男子,汩汩的血還在不斷的湧出,顯然已經氣絕身亡。剛才那聲槍響,就是那個持槍劫匪打的,被打死的男子就是孕婦的丈夫。
“啪”的一聲槍響,金起賢一槍撂倒了那個正在伸手抓錢的劫匪。
此時,那個持槍注視超市的劫匪,看見同夥中槍倒下,便一個箭步衝到孕婦身邊,一手拉起孕婦,身體躲在孕婦身後,手中槍指着孕婦的頭,惡狠狠地威脅說:“站住,不站住,我就打死她。”
金起賢停住腳步,舉槍對着劫匪。
“退後,把槍扔過來,不然我就打死她。”劫匪繼續威脅着說。一
金起賢一邊腳步緩慢的移動往後退,一邊把手中槍向劫匪扔去。
劫匪注視着金起賢的一舉一動,看着金起賢扔過來的槍,心裏稍有鬆弛。
就在劫匪心裏鬆弛的時候,金起賢從後背腰間又掏出一支手槍來,本來他可以一舉命中劫匪,但此時意外突發情況發生了,他突感頭痛欲裂,兩眼模糊,握槍的手顫抖着,他忍住劇烈頭痛,扣響了扳機。
子彈飛出槍膛,失去準頭的子彈擊中了孕婦的面門,劫匪驚愕的看着倒地的孕婦,不知所措。
金起賢頭痛欲減,驟然驚醒,對着驚愕不知所措的劫匪再次扣響了扳機,這次子彈準確無誤的射入劫匪額頭。
金起賢看着倒地的孕婦,走到劫匪和孕婦的屍體旁,他握槍的手顫抖着,心頭懊悔不已。他知道剛才曾殘留在大腦里的彈頭令他頭痛,使他手裏的槍失去了準頭,他誤殺了孕婦,那可是一個懷有五個月生孕的婦女,一屍兩命啊。
事後,金起賢被停職,上繳了配槍。直到三個月後,他才復職,重新配槍。從此金起賢開始滴酒不沾,從此他不再談戀愛,開始遠離女人了,每當他想起此事,他就不敢拿槍,手一握槍就不由自主的顫抖,心就哆嗦着,精神恍惚,五年之後,金起賢的精神狀態再也不適合呆在刑警隊,他被迫離開了刑警隊,結束了短暫的刑警生活,由刑警轉入了交警,從此成了一名成天站在城市的道路中間,指揮着各種汽車通行的交警。
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八年,但金起賢還是難以忘懷,那個孕婦臨死前的面影還是那樣清晰的鉻印在他心裏腦際,想抹也抹不掉。
這二十八年裏,金起賢就當了二十三年的普通交警,接近退休年齡了,他仍然孤身一人,人老了,老年孤身一人的生活,是孤獨而凄慘的,他不知道自己退休后,還能幹什麼?怎樣度過自己晚年的生活。
一天,金起賢在《金山日報》裏看到環球影視公司籌拍《殺人償命》,公開招募演員的公告,便報了名,一面掙點養老錢,一面到黃金島旅遊一下,打發一下老年孤獨的時間。
兩個月後,他就接到環球影視公司的聘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