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道通玄
這時余浩然微微讚許的看了一眼吳力，然後繼續說道：「眾所周知，習武就是外練筋骨內修真元，通過不斷的點滴積累才可衝破玄關，最終達到傳說中的通玄之境。然而，天雄幫近些年來秘密培養出的一批年輕弟子，年齡幾乎全都在二十歲上下，但他們的武道修為竟然全都達到了那傳說中的通玄之境。」
「什麼？怎麼可能？所說要想達到這種武道境界，需要深厚的武道真元衝破人體玄關才可。就算天雄幫近些年培養的這批年輕弟子資質逆天，但也需要時間來積累真元，絕不可能會如此年輕！」此時一位年齡稍大一點的少年反應激烈的說道。
「對啊！這怎麼可能？否則，那些通玄之境的老不死，也不會成為各派的鎮派底蘊了！」
「天下之大沒有什麼不可能之事！也許人家天雄幫果真有什麼逆天手段呢？」
「是嗎？天雄幫如果真有什麼逆天手段，也不至於到現在才拿出來！」
「……」
余浩然的一席話，一時激起軒然大波，引發了眾人的強烈爭議。然而，一旁的余浩然卻是一臉笑容的靜觀眾人爭論。
此時劉海突然說道：「大家都別在瞎猜了！我看還是有請老大來給大家解惑！」
頓時，眾人都紛紛停下了爭論，將目光集中到飛鷹的身上。
余浩然見此才緩緩開口說道：「是啊！武道之巔的通玄之境，據說可納天地元氣於己身，以天地元氣為食，就算是普通的舉手投足也具諾大的威力，簡直可以用陸地神仙來形容。因此達到通玄之境的武者，已經與普通武者有本質上的區別，也被稱之為煉體士，可能與傳說中的修仙者並稱的存在。」
「當然迄今為止，能達到這一武道至高者，無一不是通過長期的武道修練，來緩慢的改善體質，以及點滴積累武道真元，直到衝破人體玄關方可，縱觀古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余浩然舔了舔微微發乾的嘴唇繼續說道：「如今的武林之中就算還存在那麼幾位通玄之境的武道強者，恐怕也只有那些超級江湖門派的幾個老不死的太上長老了，他們大都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隱世不出。傳言他們除了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之外，已對世間的所有事情都失去興緻，除非有滅派之難才會偶爾出手，否則絕對不會涉足凡塵俗事。」
「據說曾有一個老牌的江湖勢力，直到整個宗門的駐地被人徹底掃凈，他們的那位通玄境的太上長老，也未從生死關中走出。然而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數月之後，這位太上長老才結束生死關，雖然早已知道事實結果，但依然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竟將這個新入駐的勢力在一夜之間徹底抹殺乾淨，從此之後便飄然離去杳無音信。」
說到此處余浩然微微一頓，然後又接着繼續說道：「雖然武道通玄對於普通武者簡直是難如登天，然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各種玄奇層出不窮，江湖傳聞就有一種逆天的武道體質，被稱之為先天之體。這種體質與普通經脈之人不同，他們生來就具有一種特殊的經脈，稱之為靈脈，天生即可吐納天地元氣反哺自身。而普通武者則需要通過不斷的苦修積累，方可有那麼一絲可能疏通經脈達到通玄之境，如此才能吐納天地元氣。可想而知這種逆天體質在習武修行上是多麼的得天獨厚，而與普通之人在習武進境之上的差距更是有如雲泥之別，因此也被稱之為天玄之體，而通過後天修練的通玄者則被稱之為後天之體。」
「當然擁有這種體質者極為稀少，幾乎可以用萬中無一來形容。並且身具先天玄脈者，必須通過各種特殊手段，例如丹藥之力、先天功法、先天渡氣等方式來通脈，否則他們也與常人無異。因此這種體質被發現的幾率之低，幾乎讓人絕望，致使在整個江湖上都鮮為人知。」
「老大，你懂得可真多！……」
「切！早說過老大的出身來歷不凡了……」
「大家都不要打岔！還是聽聽老大接下來怎麼說吧！我不相信天雄幫的運氣會如此之好，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麼一批先天之體？」此時年齡略小的吳力突然打斷道。
顯然這位吳力對於余浩然的來歷很是熟習，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卻適時的打斷了眾人猜疑，並用提問的方式來避開這一話題。
余浩然再次用讚賞的目光掃了吳力一眼，接着繼續道：「是的，天雄幫的運氣當然不可能如此之好，這同樣也令眾多的江湖人士無法相信，因此有人開始專門觀察收集起這批年輕的資料來。」
「通過大量的觀察與分析，發現這些在戰場上的年輕人，雖然戰力強大且不畏死。但他們的神智卻都不大清醒，特別是臨場反應的機變能力嚴重缺失，如同只會服從簡單命令的木偶一樣。這也是三派眾人與天雄幫無數次的對戰中，能抵禦至今的主要原因之一。」
「老大，這聽起來有些瘮的慌！天雄幫該不會是有何妖法吧？」有人適時的提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呵呵，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是放眼整個吳國，我們所處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寧州郡而已。更何況傳聞之中還說，我們終極一生也無法走出的這片土地，也只不過是另一片更為廣闊天地的其中一角而已。」
「啊，天下竟然如此之大！我覺得吳國已經夠大，恐怕我這一輩子也無法走出這片國界，然而卻沒想到竟然還有更為廣大的一片天地！」
「呵呵，你知道個屁！這是流傳已久的一個傳說了，只可惜至今也未能有人將之證實！」
「唉呀！你就別插話了！老大知道的遠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還是讓老大繼續說下去吧！」
「是啊，大林你就別打岔了！」
「……」
這些事情已然超出狄峰此時所能接受的範圍，一時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產生了強烈的衝擊，同時也對這片廣闊的天地產生了無限遐想。
只聽這位余老大繼續說道：「雖然不敢說天雄幫使用了妖法，但他們的確是在這些年輕弟子的身上，使用了一種不為人知的秘法。這種秘法固然可以使人體的體質改變，然而其弊病卻是顯而易見。首先，這些年輕人的神智不清反應遲鈍，且似乎還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否則，在戰場之上自身的斷肢殘體，他們也不會是渾然不覺了，這些必然都是使用秘法所帶來的後遺症。其次，通過多年來的觀察，這些有如木偶的年輕高手更換頻繁，而原有的一些人卻又不知所蹤。眾人猜測，這種強行提升人體潛能的秘法，將會使人的壽元大為縮短，甚至只能存活短短的數年而已。」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付出即可收穫之事，凡事有利則有弊。天雄幫雖然可以通過秘法，暫時將人的潛能激發，從而短期內獲得大量的高端戰力，但付出的卻是年輕弟子的生命與自主意識。近些年天雄幫過度頻繁招錄新人，並且還一再降低考核難度，其根本原因想來應該是因為他們急需補充新生戰力。」
「老大，知道了天雄幫如此草菅弟子性命之事，還會有人去參加考核嗎？」
只見余浩然沉默了一會兒道：「一來，此事雖在江湖之中傳開，但普通百姓之家又如何得知？再說，此事還只是大家的猜測而已，又有多少人會信以為真呢？二來，天雄幫勢力擴展的如此之外，除了用於戰場的戰力之外，還需要大量的人員來進行後方的管理。因此那些雖知一些的內情之人，或是抱以僥倖心理，抱着不上戰場的打算。如此一來，以目前天雄幫的大勢，報名應考之人恐怕還是不少的。」
「老大，天雄幫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難道江湖眾人就任由它如此做為？」
「當然不會！這種傳聞在江湖之上傳開之後，三派勢力曾聯合江湖精英，與天雄幫在戰場之上對抗多次，然而都以失敗告終。目前以整個寧州的江湖之力，似乎已經無法遏制強勢的天雄幫了。並且在與天雄幫對戰的過程中，三派的主力精英都損失慘重，因此不得不暫時龜縮起來，如此就更加顯得天雄幫的氣勢之勝了。不過，天雄幫在與三派聯軍的對抗過程中似乎也是損失不小，因此暫緩了進攻的勢頭，而採取了一系列穩定後方的政策。」
「老大，這也只是暫時的平靜而已！可一旦等天雄幫力量蓄積足夠，恐怕又要在江湖之上掀起一場更強的腥風血雨了！」
「是啊！江湖眾人又不是不清楚，但也無可奈何！據說眾勢力也在積蓄力量積極備戰，同時還派出大量的人員，來聯繫那隱秘不出的上古玄宗，以期玄宗能出面制裁。」
「上古玄宗？那又是什麼勢力？」
「對於傳說中的上古玄宗我也所知甚少！據說他們是以宗門形式存在，主要職責是守護這片大陸，只有遇到普通之人無法面對的災難，又或是滅頂之災的危險之時才會出手干預。另外，他們自古隱秘不出，幾乎從不參與世間俗事，而江湖中更是少有人知其所在。」
說到此處余浩然故作老成的嘆息一聲道：「唉！上古玄宗也只是個流傳許久的傳說而已，是否存在還是個未知之數，想來未來的這場江湖浩劫，還是要依靠整個江湖的力量自行解決方可了！」
「老大，天塌下來自有高個頂着，我們犯不着擔驚受怕！」
「是啊！我們該吃吃該喝喝，無論外界風波多大，對我們這些平凡小人物來說也是無妨！」
「也不能這麼說！萬一天雄幫在一統江湖之後，更加的肆無忌憚，而為了拓展勢力，或許會強行捕捉人力來補充戰力，那我們這種無家可歸之人可要首先遭殃的！」
「虎子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老大，我看趁着天雄幫休整之際，我們還早點挪窩才是。此處距離落鳳山不遠，很是危險，想來走出寧州也就安全了！」此時劉海一臉擔憂的建議道。
只見余浩然沉默良久，然後緩緩開口說道：「着眼未來，劉海所提也不失為一條好建議！雖然這些擔憂略顯誇大，但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總不會錯的！這樣吧，明日開始我們就一路向北遷移，直至離開寧州地界，你們覺得如何？」
此時眾人一陣沉默，狄峰同時也保持不語，但內心卻有另一番打算。
這時身旁的吳力打破沉寂，開口說道：「老大，我覺得是不是將事態想的太過嚴重了！或許集合江湖各派的精英力量足夠抵抗天雄幫呢？又或許真能找到上古玄宗出面呢？」
「小力，沒聽老大說嗎？目前集江湖各派的力量都難以抵禦，更別說是力量已經折損嚴重的情況下了。一旦天雄幫在數年之後，將折損的戰力補充完滿，恐怕江湖各派將毫無抵抗之力。」劉海不禁立即反駁道。
「我只是有些不舍，畢竟在此處已經生活了很久……或許真能找到上古玄宗出面也說不定呢？」
「我說小力，那種江湖傳說你也信？再說，就算真找到了那個什麼玄宗，誰又能保證它就一定會出面對付天雄幫？」
「……」
此時沉默許久的余浩然又開口說道：「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明日開始向北遷移，反正我們也是居無定所習慣了！」
聽到余浩然的決定之後，大家一時都不再爭論了，算是默認了這位老大的決定。
或許是為了緩解氣氛，眾人開始將話題轉移到傳說中的上古玄宗。據余浩然所說，在這個上古玄宗中，修為最低的都是通玄之境。而其中能力較大者，幾乎與傳說中的神仙無異，什麼呼風喚雨、焚天煮海，只不過是抬手之間而已。
當然這些都是余浩然轉述一些江湖上的傳說而已，包括狄峰在內的一眾少年，其實根本沒有將這些無稽之談當真。只不過都是些童真少年，對於這些類似神仙類的傳聞興趣濃厚，一時之間卻將之前的壓抑氣氛一掃而光。
不過狄峰在聽到天雄幫招錄新人之後，表面上平靜依舊，然而內心卻翻滾不已無法平復。直到眾人都圍繞着火堆沉沉睡去之後，只留下兩人還未躺下，一是狄峰一是余浩然。
此時的狄峰，將下巴隨意的搭在蜷縮於胸的雙膝之上，並下意識的向著火堆之中扔些乾枯的細枝。而對面的余浩然卻是對着火堆一臉的沉默，似乎是在沉思着什麼。
這時狄峰打破沉寂，有些緊張的開口道：「老大，我……我想去參加天雄幫的考核！」
「哦？」余浩然抬頭注視了一眼狄峰，然後認真的問道：「能說說理由嗎？」
「我……我不想當流浪者……」狄峰思考許久，但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最終只能簡直而直接的說出這句話來。
然而余浩然在聽完之後，卻是大出狄峰意料的平靜，只是淡淡的回道：「嗯，我明白了！」
余浩然的反應令狄峰一時不知所措，按照他內心的想法這位余老大至少會發怒才對，畢竟才剛剛同意加入團隊便要離開，這也顯得太沒義氣了吧？這也是他內心一直糾結與掙扎的點，然而卻令他沒想到是，這位余老大竟然會如此的淡然，這自然令他有些茫然與不解。
余浩然見狄峰如此，不禁微微一笑道：「其實能有這樣的機會誰不想爭取？沒有人願意當一輩子的乞丐的，你說對嗎，狄峰？」
在狄峰茫然的點點頭之後，余浩然接著說道：「明天我會讓吳力與你一同去參加考核！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隔着火光狄峰緩緩躺下，然而卻是一夜無眠。夜深之後他聽到吳力的抽泣，以及余浩然的呵斥與解釋，最終在吳力的沉默余浩然的叮囑中度過了整夜。
……
第二日清晨，在一片薄霧之中，緩緩走來兩道矮小的身影，其中較瘦小的那位便是狄峰，而另外一位個頭較高，相對壯實一點的當然便是九歲的吳力了。
此時吳力身後背着一隻布袋，裏面裝着臨行前余浩然提供的乾糧，這讓狄峰內心的愧疚之感再次加深，並暗暗發誓自己今後一定要報今日之恩。
此時的狄峰因徹夜未眠而有些精力不濟，而身旁的吳力因與多年的同伴分離也是情緒黯然，因此倆人都是沉默不語的悶頭趕路。遙望遠處朦朧的山影，狄峰緩緩的深吸一口氣，然後緊跟在吳力身後不斷向前。
此時狄峰根本不知，這次天雄幫的考核之行，將會開啟一條他與普通之人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