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命運的相逢
“啪。”伴隨着這麼一聲，陌蓮所熟悉的身披白衣的女性從屍體後面冒了出來。鬆了口氣的陌蓮差點癱坐在地上。
“別嚇唬我啊，醫生。”
“陌蓮同學，歡迎來到地獄。”
女人裝模作樣地誇張地攤開雙手。她在便服的緊身裙上披着一件長得拖地的白衣。
皮膚病態般蒼白。存在感也稀薄，有點像幽靈。留長的劉海將眼睛的一半給遮蓋住了，但細看之下卻是一個絕色美人。
她叫北念。是這個法醫學教室的室長兼隕石事件的研究者。
她同時也是這個昏暗地下室的女王，而且是個重度的家裏蹲。放着她不管的話，只要儲備糧食不斷，她就會窩在這裏。
“這個男人是誰呀？”
“他是查爾。他的真名我忘了。他是我的戀人。”
“之前不是一個辛兒的女孩嗎？”
“非常遺憾，她已經不在了。現在換成是他。屍體很好哦，又不會說廢話。能夠理解我的心情的，只有他們。”
說完，她憐愛地用臉去蹭了蹭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
雖說已經懶得管她了，但陌蓮還是一邊擦着手臂一邊厭惡地望着她那樣子。
因為她非常厭惡和人接觸，所以在學校內受到明顯的排斥。“這世上只有死人和將死之人”是她的名言，她曾發表過許多生物學論文，廣受學者欣賞。
趕緊把事辦完然後趕緊離開吧。陌蓮正打算開口，但北念搶在他前頭。
“你剛才打到的怪物已經被運到我的實驗室了哦。你就不能更漂亮地打倒它嗎？中彈的衝擊損壞了肉質。而且子彈分散到各個方向。那個男人雖然好色懶惰又廢柴，但好歹還有射擊這一個長項呀。你不僅好色懶惰廢柴而且射擊也這麼水。真是弱爆了。不客氣地問一句，你為什麼還沒自殺？你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不是嗎？”
“我就這麼無可救藥嗎！”
陌蓮嘆了口氣。這個人雖然缺點多，卻受政府囑託進行怪物的解剖、研究。雖然絕對看不出來，但她的iq似乎也很高，據說曾經是學會的寵兒。
“順帶問一句，你還沒吃晚飯吧。”
“啥？”
“我是說晚飯。”
“還沒……”
“那就嘗嘗我的獨創料理吧。”
她站起來將微波爐裏面的碟子拿出來，再把保鮮膜撕開。乍看像是純白的稀飯，但呈半固體狀像是燕麥片。用勺子舀起一勺，還會發出應該形容為稀不拉幾的聲音。甚至能聞到一股餿味。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呀。
陌蓮故作鎮定但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噴涌而出。
“醫生……你知道《怪盜克羅斯》裏的名叫‘gog’的食物嗎？”
“知道，那個看起來很好吃呢。《yte》裏的煎餅、芝士麵包、gog這三個可以說是二次元國度里我最想品嘗的食物前三名。”
“拜託你現實一點吧”
“對、對了。聊聊工作的事吧。”
“趕緊吃。你不吃的話我一句話也不會說。”
“你、你是說真的嗎……”
陌蓮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然後絕望地望着gog。簡直就像是在嘲笑陌蓮一樣，料理的表面冒出了一個氣泡。
陌蓮說了一聲“完蛋了”，然後將料理送進嘴裏。
料理出乎意料地美味！
並沒有出現這種夢一般的結局。下一個瞬間，在陌蓮的口腔內，穿刺口腔一般的痛楚和對味覺的摧殘開始了。
“咕哦哦哦，喉嚨好咸！”
“怎麼樣，好吃嗎？”
“我看起來像是覺得好吃嗎……”
北念用拇指和食指構造出相機的取景框，眼睛望着裏面，發出“嗯……”的低吟。
“如果我是攝影家，就將這幅照片命名為《地獄與天堂的夾縫》”
“不僅甜得掉渣，而且酸得讓人噁心。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呀？”
“這個嘛，雖然快融化了，但這原來是甜甜圈。是從屍體的胃裏面弄出來的。”
陌蓮捂着嘴巴。
“洗手池在那邊。”
“嗚哦，哈……這不是證物嗎！”
“你瘋了嗎？有外賣不點吃這個？”
“你真是一個對小事斤斤計較的男人呢。”
“吃飯會是小事！不！這不是小事！”
“哦對了。我最近迷上了三國。不如像三國志那樣來個桃園三結義吧。
“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打住！我可不想被你咒死！”
“這話是我要說的……”
“像你這樣的異警不是更危險嗎？。”
“啥？”
感到全身充滿了疲勞感，陌蓮耷拉下肩膀。北念一邊大笑一邊做筆記。
“進入正題。你想聽一下被你打倒的那隻生物的解剖結果嗎？
“醫生，你知道嗎？”
“嗯？”
北念一邊交叉雙腿，一邊轉動屁股下的椅子玩了起來。
“這幫怪物哪裏來的……還有為什麼只有艾礦才能有用？…30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陌蓮越說越激動，當他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一隻腳踩到桌子上了。
“有可能是病毒變異，也有可能是外星生物，誰知道呢。”
陌蓮皺起眉毛。
“外星生物？”
“他們變異的血相對於正常人類而言多了許多物質。”
“而據教科書上所寫這些物質根本不可能溶於人類的血液中，其中某些物質還會對器官有危害”
“那到底是………”
北念一副受不了陌蓮的樣子搖了搖腦袋，然後攤開雙手。
“目前這幫怪物來源於哪，還不能確定。”
“我勸你也別多想，畢竟眼下是把當前危機解決，怎麼解決這些怪物。”
“唉………華夏真的要完了嗎？”
陌蓮撓了撓頭，略微低下腦袋念道。
“這對你來說太早了……”
“畢竟像每天擺着一張苦瓜臉，不想這些也是很難的。”
北念將手肘靠在扶手上，再將下巴搭在上面微笑道。
“只不過你也真夠窩囊。就憑每天和她工作這一點，伊寧是不會看上你的哦。如果對伊寧有意的話，霸王硬上弓將她據為己有就好啦。”
陌蓮皺起眉頭，心裏搞不明白為什麼會扯到這裏。
“醫生你不知道嗎？她會“阿瑞斯拔刀術”只怕，到時候你給我收屍都來不及。”
小的時候，伊寧會袒護被阿瑞斯家裏的兄長欺負的陌蓮，但陌蓮無法接受從那個時候起到現在一直被她使喚。
現在，自己已經強大到能夠保護她了……
“呵，也罷，說回正事，你的手臂如何了。”
“一切正常…沒有任何排斥反應。”
北念從微波爐中又取出了一份自己食用的炒飯，不慌不忙地將勺子插進去。
“要我說你還是省省吧，對付小怪物還可以，但是要是遇到3階以上的怪物，想都別想了。”
“……………………”
“喂喂，不會吧，就因為我這一句話你抑鬱了？”
白衣女性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陌蓮白了她一眼。這與其說是生物學不如說是心理學的範疇。陌蓮的心理完全被北念像木偶一樣擺佈。
“能和我……講講原因嗎？”
“呵，你的手臂開啟后，雖然被強化過的皮膚硬度和身體機能都會有所提升，但是力量越強意味着你身體要承受的衝擊就越大。還有，你的能力和那些變異者不同，原因是他們的逆轉錄酶病毒的逆轉錄非常相似，但病毒不只是複製自己，而是在分析過宿主的遺傳因子特性之後，將其改造成最合適的形狀。問題是它的速度。病毒改寫dna的侵蝕速度，可以說比地球生一切生物都要異常。就算你告訴我那是地球外生物我也會相信。而體內侵蝕率一旦超過50%，就無法保持人形。宿主將經由形象崩壞這一過程變成喪暴動物。但是如果只有5%～15%一些個體在這一過程中創造出了原本不可能獲得的特殊能力。這就是所謂的突然變異所帶來的進化。”
回過神來北念已經將餐盒的東西一掃而空。”
“變異者？”
“啊啊啊……凡事別了解太多，不然會死的哦。”
“死？呵……我早就死了。”
“你…………”
“對了，醫生，夢曦她會不會……”
“你是想問她會不會變成怪物吧”
“我有時會覺得‘詛咒的孩子’非常恐怖。尤其是得知了她們的出身之後。十年前，病毒開始在世界範圍內出現。幾乎在同一時期，簡直就像與之相對抗似地攜帶病毒抑制因子的胎兒開始出現。最初她們被吹捧成神賜予人類，與病原對抗的孩子，但結果那是大錯特錯。”
北念就像在做夢一樣眯起眼睛，遙望遠方。
“通常人類感染上病毒會變異，但是這些孩子卻不同，他們也會變異，但他們變異的幾率為50%，而那些倖存下來的孩子，也就藉此機會獲得了異於常人的能力，在他們的體內也漸漸衍生出能與病毒抗衡的抗體。所以可以說病毒已經危害不了他們，隨着時間流逝病毒變異，他們的抗體也增強，這實在是非常有意思。你看，我可是省略各種專業詞彙解釋給你聽了哦。就算是愚鈍的你也該弄明白其中的要點的對吧？”
“真希望你平時也能這麼做……”
陌蓮雖然嘴巴上諷刺她，但多虧了她，陌蓮的思緒已經清晰多了。不管怎樣，這些孩子果然還是很厲害呀。
“那我走咯，醫生。”
“對了，多年前的那場手術，我一直沒有責怪過你。”
北念微笑着地輕輕揮着手目送陌蓮。
“有空再來，怪盜先生”
“拜託，據我所知那部劇的怪盜是女扮男裝吧。”
“啊！陌蓮回來太晚了！”
陌蓮走到可愛的破公寓前，突然二樓浴室的窗戶被拉開，夢曦伴隨着蒸汽從窗框探出半個身子。夢曦笑容滿面地揮着手歡迎自己回家，這讓陌蓮很高興，但是不論怎麼看她都在入浴中，而且還一絲不掛。這點陌蓮難以接受。
“喂，你個笨蛋，被人看見要怎麼辦！把窗戶關上！”
“你放心吧。我的只屬於你！”
“拜託你了，好好聽我說！你這樣子我很丟人不是嗎？”
陌蓮跑上公寓的階梯，將鑰匙插進二樓一角的房間。衝進80平米大小
的房子中，走到更衣室，伴隨着淋雨的水聲，夢曦纖細的身影映入眼帘。雖然身體的曲線還不成，但纖細柔和，看起來非常美麗。
雖然一瞬間心跳加速，但察覺到浴室的門上貼了張紙，上面用夢曦那蟑螂爬似的字寫着“偷看也沒有關係哦”這幾個字，陌蓮感覺身體突然失去力氣，就這樣癱坐在地上。浴室傳來聲音。
“真晚。你和伊寧在干色色的事嗎？”
陌蓮擺正姿勢，抱起胳膊。
“真啰嗦。她讓我去加班啊。”
“哈哈哈，也是呢，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你這吃閑飯的真過分呀……”
“別說這個了，還沒做好飯嗎。我餓得快要肚皮貼後背了。”
陌蓮一邊應答着，一邊將夢曦脫了一地的衣服收拾起來，將其和自己的臟衣服一起塞入籃子裏，然後去到衛生間。
本以為夢曦討厭自己的衣物和陌蓮的一起洗，但沒想到她出於“想像陌蓮穿着和妾身內衣一起洗過的衣服，內心小鹿亂撞的樣子十分有趣”這種理由，就同意了一起洗。陌蓮心想，加了洗衣劑一起清洗，哪裏來的小鹿亂撞呀，但因為一次就能全部洗完，於是陌蓮決定乾脆不去洗衣店了。在自家的洗衣桶里解決好了。
陌蓮打開開關，調好時間。隨後悠閑的走到廚房，將剛買回來的豆芽等材料放在面前。他琢磨了片刻。
今天就用雞蛋做雞蛋炒飯，有點老的蘿蔔就做用來炒胡蘿蔔絲，豆芽就和剩下的包心菜和在一起炒吧。決定好了之後就好辦了。
陌蓮將天藍色的圍裙披在學校制服上，以電光火石之勢動手做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一邊攪動筷子一邊哼着歌。
有一次時間緊急，於是他讓夢曦也來做菜，但做出來的菜難吃得叫人反胃，所以陌蓮對天發誓再也不讓她進廚房了。北念做出來的料理不僅難吃而且還縈繞着用料不明這一宇宙規模的恐怖感。而伊寧一旦去做菜，廚房就會爆炸並化作一片火海。
為什麼自己身邊的女性都完全沒有料理的才能呢。就算只有一次也好，陌蓮真想遇到一個弄醬湯比自己弄的還要美味的女性。
一邊想着這種事，陌蓮等最後一道的胡蘿蔔絲炒至金紅色，然後關火，將圍裙脫下，然後看了看鐘。現在已是晚上8點。
陌蓮將衛生間的衣服也順勢取了出來。而泡了很長時間澡的夢曦也要從浴室出來了。
她望了一眼廚房，像個孩子一樣“哦哦”地高呼着，蹦了過去。
“等等，還沒到時候。”
夢曦露出像要咬人一般的表情回過頭來望向陌蓮。
“為什麼，回來的時候已經刷過牙了，也洗了手了。”
“不是因為那個。”
“留的作業也已經寫完了。這次可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在上面塗鴉哦。”
“不是因為這個。”
“一天只看兩個小時的電視。沒超時！”
“也不是這個。”
“今天並不是輪到我倒垃圾呀。”
“不是呀夢曦，拜託你了，給我察覺到呀。”
忍耐不住的小腦袋發出低語。
“行了，把飯拿來。你是想餓死我嗎？”
接着夢曦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滿臉通紅，眼珠向上偷看陌蓮。
“莫非您是想通過空腹感讓我慾火焚身，委婉地對我提出～床～的要求嗎？”
陌蓮聽完用力的拍了桌子喊道。
“夠了！你先給我把內褲穿上！”
“我吃飽了。”
“吃飽了！”
陌蓮將筷子放到碗上，被陌蓮好好教導過的夢曦也學着陌蓮動作。
“陌蓮做的飯菜真好吃。為什麼能用那麼普通的材料做出這麼美味的東西呢？就像魔法師一樣神奇。”
換上便裝的夢曦臉上放光似的望着陌蓮。陌蓮心想，她真是個誇張的傢伙，然後露出苦笑。但被人表揚了感覺並不壞。
“對了，蓮，我洗澡的時候好像門被打開了。”
“啊，是啊，我進去了。”
“欸～～～你終於忍耐不住了嗎？”
“瞎想什麼！我那是去取洗好的衣服！”
陌蓮認真回答道。
“切～～不看就看嘛…吼什麼吼～”
夢曦雙手叉腰有模有樣的學着伊寧的語氣。
“不許學別人講話……”
陌蓮輕輕地戳了夢曦的腦袋一下，而夢曦則笑着伸出了舌頭。
就在那時，陌蓮發現夢曦旁邊有個紙皮箱的小包裹。
“夢曦……你旁邊那個是什麼？”
“這是新的筆記本電腦。剛剛送到的。”
“這多少錢……”
“我找到了一家便宜的店，五千就買到了最新型號。”
“五……五五千……”
陌蓮站着感到一陣眩暈，用雙手撐着桌子。
夢曦也是警備公司的社員，所以她從伊寧那兒拿到以小孩子的零花錢來說的話多過頭的薪水。不顧省吃儉用的陌蓮與一個勁地購買高額商品的夢曦。
或許是看到陌蓮眼饞的表情弄明白了什麼，夢曦露出了不像是一個小孩的笑容。
“想要錢的話我隨時都會借給你哦。”
“你，你這隻惡魔。都是因為你我才……”
曾經有一次窮困潦倒到差點被趕出公寓，陌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夢曦借了錢把房租給交了。但第二天夢曦就將這事添油加醋地到處宣揚，於是乎陌蓮就從周圍的人那兒得到了“靠十幾歲大的女孩養着的蘿莉控混蛋”這露骨的綽號。自那以後陌蓮就拼上老命，用自己的薪水成功買下這所房子。
陌蓮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就會在腦海里浮現出夢曦的樣貌。
愛笑、愛生氣、愛哭的夢曦。
為了讓她表現出如此多種感情陌蓮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
陌蓮回想到一年前和她初相識的事，內心感到一陣刺痛。
通過華夏監督所介紹到這裏來的時候，與其說是介紹，倒不如說相逢，是命運的相逢。華夏監督所一大早傳來警報，說是遇到不明生物攻擊。陌蓮接到通知第一時間趕過去了，但他到哪裏時，已是一片狼藉。整潔乾淨的監督所變得黯淡無光，破爛不堪，與其說是襲擊倒不如說直接被人滅巢了。正當陌蓮思考之時，遠處傳來陣陣喊叫聲，陌蓮沿着聲源到達了最深處。此時夢曦正被一隻奇醜無比的變異人掐住喉嚨。陌蓮二話不說，馬上掏出手槍射擊。那是他與夢曦第一次見面，也是二人的第一次作戰。
夢曦那雙由於敵對心理和對人的不信任感而變得自暴自棄的眼神讓陌蓮不知所措。
一切彷彿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她慢慢張開濕潤的眼睛，玫瑰色富有光澤的嘴唇就像痙攣一樣微微顫動。陌蓮不知為何感到一股內疚，慌忙低下頭。
“陌蓮，您怎麼了？”
“什、什麼事也沒有！”
陌蓮雖然絕對不會說出口，但夢曦最近變得非常漂亮。如果說伊寧是個陰沉的美人，那夢曦的外貌就是與她處在相對的位置上吧。
“好了，每天的慣例也結束了。晚飯也吃完了。滿足了食慾之後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
夢曦一瞬間害羞地低下頭將雙手張開，一副要將陌蓮擁入懷裏的樣子露出了微笑。
“嗯，晚安。”
陌蓮順勢走進自己的卧室並關掉了客廳的燈，然後蓋上被子躺下。不一會兒，陌蓮的頭頂遭遇到讓頭蓋骨嘎吱作響的一擊。
“咕啊啊啊啊啊啊！”
“竟然無視我，這像什麼話！淑女主動要求的時候，紳士要做的就是默默地順從。”
“開什麼玩笑，你這個十幾歲小孩哪裏是什麼淑女呀，夢話等睡著了再說。”
“那我問你。我的哪裏不是淑女了！”
夢曦用力地挺起胸膛，豎起耳朵。
“哼，第一，淑女是謙虛謹慎而又深思熟慮的。而且你的胸部是飛機場。”
“啥！”
她握緊雙拳，滿臉通紅氣得直哆嗦。
“以後會變大的。”
“夢曦，人最重要的是要想得開。”
“是伊寧不對。是伊寧偷走了我胸部的成長量。”
“伊寧姐才沒有那種像妖怪一樣的奇怪能力！從兒時開始就和她一起訓練的我可以保證。”
說完之後，夢曦一臉八卦的看着陌蓮。
“咕啊啊！早知道就不買什麼電腦了，應該將那錢用作將來做豐胸手術的資金的。”
陌蓮總覺得，還是個小學生就在考慮隆胸手術的小孩有些討嫌。而夢曦則是重整態勢。
“然而！我聽說這世上也有很多像陌蓮這種不和成年女性談戀愛的人，陌蓮最喜歡“哥哥，人家的耳朵不可愛嗎？人家好空虛，好寂寞哦”這樣的台詞對吧？北念姐姐已經告訴我了，您這個變態。”
陌蓮眼前一黑，倍感頭疼，按着太陽穴。
“拜託你了，不要誘我走上邪道。只不過你老是說出那種話，到底是在哪裏學來的。”
夢曦不可一世地豎起耳朵。
“我之前問過千度。”
“那傢伙是個壞蛋！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隨便上網。”
“行了，您就從了我吧。今天就從了！我會接受您所有的變態慾望的！”
不禁每晚都要和她拌嘴而且還反覆地蹦蹦跳跳，影響到樓下。被吵醒的樓下住戶氣得開始用馬桶塞捅天花板，事態愈發混亂。
陌蓮十分苦惱。如果沒有這壞毛病的話，她這孩子還是蠻可愛的。
陌蓮側着腦袋望着時鐘，心想今晚到底幾點才能睡覺，然後嘆了口氣。
夢曦雙頰通紅，直立着耳朵，嚴肅地望着陌蓮。
“夠了，我要脫衣服睡覺了！”
“不?許?脫！”